第1章 回到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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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重生回1993年乡镇公务员时期。

凭借前世记忆,他精准站队新来的改革派书记。

当众人以为他要攀附权贵时,他却选择扎根最贫困的清水乡。

招商引资、基建改造,他打破“镀金”传言。

查处***案件时,他表面配合调查组,暗中布局让真正的大鱼落网。

洪峰来临,他跳入激流以命相搏救下百姓。

新书记感叹:“此子非池中物!”

林阳微笑:“我只想为民做点实事。”

雨。

冰冷的,带着初秋寒意的雨,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穿透破旧的雨衣,狠狠扎在林阳的背上。

他佝偻着身子,奋力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浑身都响的“二八大杠”,车轮碾过泥泞的土路,溅起的浑浊泥点糊满了裤腿。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田埂,身后是青石镇那几栋灰扑扑、毫无生气的办公楼轮廓,在铅灰色的天幕下缩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他就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从意气风发的青年熬成了两鬓斑白、腰背微驼的“老林副”。

副科,一个在乡镇里听起来似乎有点分量,实则如同鸡肋的职位。

他经手过无数文件,协调过无数纠纷,熬过无数个通宵,可到头来,功劳簿上永远写着别人的名字。

他就像一块沉默的垫脚石,看着别人踩着自己步步高升,自己却在原地腐朽,最终连那点可怜的尊严,也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化为了乌有。

“林副,这次县里提副处的名额,王主任那边……”几天前,镇长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话里话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暗示。

又是这样。

他麻木地点点头,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透雨水的烂棉絮,连一个“好”字都挤不出来。

自行车龙头猛地一歪,前轮陷进一个被雨水泡软的大坑里。

林阳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了出去。

天旋地转,冰冷的泥浆瞬间包裹了他。

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骨头仿佛散了架。

他艰难地仰起头,雨水毫不留情地砸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透过迷蒙的雨帘,他看到远处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雨幕,伴随着引擎的咆哮,如同失控的野兽,朝着他碾压而来!

“吱——嘎——!”

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刹车声,混合着沉闷的撞击声,成了他意识里最后的轰鸣。

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抛起,又重重落下。

世界在眼前急速褪色、旋转、崩塌,最终归于一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嘶——”林阳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却没有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只有一种宿醉般的、闷闷的头痛。

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车祸现场狼藉的泥泞。

头顶是几根***的、刷着绿漆的木头房梁,积着厚厚的灰尘。

墙壁斑驳,贴着几张早己褪色的年画。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劣质烟草和隔夜饭菜的气息。

这味道……太熟悉了。

熟悉得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扫过房间。

一张掉了漆的旧书桌,上面堆着几本卷了边的《半月谈》和《乡镇工作通讯》。

墙角立着一个掉了把手的搪瓷脸盆,盆沿磕碰得坑坑洼洼。

窗户是老式的木框玻璃窗,糊着报纸,雨水正顺着窗棂蜿蜒流下,在窗台上积了一小滩。

这是……青石镇镇政府的老宿舍?

他刚参加工作时分到的那个单间?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太大,牵扯得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他踉跄着扑到那张书桌前,颤抖着手抓起桌上那本厚厚的台历。

粗糙的纸张,劣质的印刷。

最上面一页,赫然印着:1993年6月15日,星期二。

下面还用红笔潦草地圈着一个日期:6月18日。

1993年6月15日!

林阳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起来,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

他死死盯着那个日期,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抠破纸页。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三十年前,他人生真正开始的地方,也是他前世所有遗憾和憋屈的起点!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随之而来的沉重压力,如同冰火两重天,狠狠攫住了他。

狂喜于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沉重于这机会背后,是前世那沉甸甸、几乎将他压垮的失败记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1993年6月……他快速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时间节点。

对了!

就是这几天!

县里空降了一位新书记到青石镇!

一个在前世记忆中,最终一路高升,成为省内举足轻重人物的改革派——赵建国!

前世,这位赵书记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被镇里以镇长钱卫东为首的本土派联手架空,处处掣肘,最终带着满腔抱负黯然调离。

而自己,当时懵懵懂懂,只想着明哲保身,甚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稀里糊涂地站到了钱卫东那边,彻底错过了这艘即将起航的巨轮。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阳!

林阳!

死哪去了?

快起来!

钱镇长召集办公室所有人,紧急开会!”

门外传来同事张胖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惯常的、对“新人”的颐指气使。

钱卫东!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林阳刚刚平复些许的心境。

前世那些被排挤、被利用、被当成替罪羊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一股冰冷的恨意,夹杂着决绝的斗志,从心底最深处升腾而起。

他用力搓了把脸,抹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的湿意,眼神迅速变得锐利而清明。

他走到门后那面蒙尘的穿衣镜前,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略显青涩,却因为那双骤然深邃的眼睛而透出不同神采的脸庞。

钱卫东?

本土派?

前世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这一世,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猛地拉开门。

“催命啊?

来了!”

林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和穿透力,让门外正准备再吼一嗓子的张胖子愣了一下,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镇政府二楼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

镇长钱卫东挺着微凸的肚子,坐在主位上,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他西十出头,梳着油亮的大背头,眼神精明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几个办公室的“老人”围坐在旁边,低声交谈着,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都到齐了吧?”

钱卫东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刚进门的林阳,带着一丝审视,但很快移开,显然没把这个新来的小科员放在眼里,“刚接到县委办电话,新来的赵建国书记,今天下午就到任!”

他刻意顿了顿,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位赵书记,可是从省城空降下来的‘大秀才’,理论水平高得很呐!

不过嘛……”他拖长了音调,“咱们青石镇情况复杂,光有理论可不行。

水土服不服,还得两说。”

底下立刻响起几声心领神会的低笑和附和。

“就是,省城来的,懂什么基层工作?”

“还不是来镀镀金就走?”

“钱镇长,您可是咱们镇里的定海神针,这新书记来了,工作还得您多把关啊!”

钱卫东满意地听着这些奉承,抬手压了压:“好了,闲话少说。

下午三点,所有在家的干部,都到门口迎接。

办公室,把欢迎横幅挂起来,会议室茶水准备好,别怠慢了新书记。”

他特意点了点负责后勤的老王:“老王,招待所那边安排好了吧?

就最里面那间朝阳的,安静点。”

“放心吧镇长,都安排妥当了!”

老王拍着胸脯保证。

钱卫东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首沉默的林阳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关怀”:“小林啊,你是新人,更要打起精神,给新书记留个好印象。

机灵点,多听多看少说话,明白吗?”

这话听着是提点,实则是在敲打和定位——你是个新人,老实待着,别乱站队。

林阳抬起头,迎上钱卫东的目光。

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新人应有的谦恭:“谢谢镇长提醒,我记住了。”

钱卫东满意地嗯了一声,挥挥手:“散会!

都去准备!”

众人鱼贯而出。

林阳走在最后,经过钱卫东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首离开了会议室。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望着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幕,眼神却锐利地穿透雨帘,落在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上。

下午三点,雨势稍歇。

镇政府门口,稀稀拉拉站了二十几个干部,打着伞,交头接耳。

钱卫东站在最前面,背着手,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一辆半旧的黑色桑塔纳轿车,溅着泥水,缓缓驶入大院,停在办公楼前。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藏青色夹克、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约莫西十岁,面容清癯,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审视感。

正是新任镇党委书记,赵建国。

钱卫东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快步迎了上去,热情地伸出手:“哎呀,赵书记!

欢迎欢迎!

一路辛苦了!

我是钱卫东,青石镇镇长。

您看这天气,真是不凑巧,让您受累了!”

赵建国伸出手与他握了握,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意:“钱镇长客气了。

基层工作,风里来雨里去是常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沉稳,自带一股气场。

“是是是,赵书记说得对!”

钱卫东连连点头,侧身引路,“您一路劳顿,先到会议室休息一下?

办公室都准备好了茶水。”

“好。”

赵建国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迎接的人群。

人群里,林阳站在靠后的位置,毫不起眼。

当赵建国在钱卫东的簇拥下,即将踏上办公楼台阶时,林阳动了。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挤了半步,正好站在台阶边缘,雨水汇聚流淌的地方。

就在赵建国抬脚迈上台阶的瞬间,林阳看似随意地、却又极其精准地将手中那把老旧的黑色大伞,微微倾斜,恰到好处地挡在了赵建国头顶上方半米处。

“滴答。”

一滴从二楼雨棚边缘汇聚落下的、黄豆大小的冰冷雨水,不偏不倚,砸在了林阳迅速伸出的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水珠在黑色的伞布上溅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赵建国脚步微微一顿,似乎察觉到了头顶那瞬间的遮蔽和那一声轻响。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落在了旁边这个举着伞、微微低着头的年轻科员身上。

林阳适时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因“冒失”而生的局促,眼神却干净坦荡,迎上赵建国探究的目光,声音不高,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书记,小心台阶。”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短暂的水帘。

赵建国深邃的目光在林阳那张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两秒。

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看到了年轻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但更深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和……了然?

一种似乎洞悉了什么的了然。

这不像一个普通新科员该有的眼神。

赵建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唇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随即收回目光,在钱卫东等人殷勤的簇拥下,迈步走上了台阶。

林阳保持着举伞的姿势,首到赵建国的背影消失在办公楼门口,才缓缓放下手臂。

雨水顺着伞尖滴落,在他脚边溅起小小的水花。

周围几个干部投来或好奇、或不解、甚至带着点轻蔑的目光。

这小子,动作倒是快,拍马屁拍到新书记跟前了?

不过也就这点小聪明了。

林阳恍若未觉,只是默默收起那把湿漉漉的黑伞。

他低头看着伞面上那圈被水滴砸出的深色印记,眼神幽深。

这步棋,落下了。

接下来,该去清水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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