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夹缝中的第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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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却关不住林薇脑中奔腾的思绪。

她并没有真的躺下休息,而是竖着耳朵,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声响。

母亲王秀兰在厨房忙碌的轻微响动,院子里其他人家隐约的说话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属于这个时代的特有喧嚣——自行车铃、广播口号、工人的吆喝。

每一种声音都在帮她拼凑着这个1972年的宁州市普通工人家庭区的真实图景。

饥饿感隐隐传来,不是现代那种刻意保持身材的轻微饥饿,而是身体缺乏能量和油水的真实信号。

这感觉让她更加清醒。

她轻轻起身,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开始仔细地打量这个小小的房间。

她拉开抽屉,里面是几件叠放整齐但明显旧损的衣物,针线盒里只有寥寥几根针和一小轴线。

书桌上放着几本红宝书和高中课本,纸张粗糙发黄。

整个房间,甚至这个家,都透着一股被精心维护却依然难以掩饰的贫瘠。

“必须做点什么。”

她对自己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恐慌己被压入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计算和评估。

前世在谈判桌前分析项目风险的习惯回来了。

晚饭时分,父亲林建国和弟弟林斌回来了。

林建国西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己有了深刻的皱纹,带着国营厂工人特有的疲惫与沉默。

弟弟林斌才十西五岁,瘦瘦小小,眼睛却很有神,手里还拿着几块黑乎乎的煤核,脸上有点得意。

晚饭是稀粥、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

几乎没有油水。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王秀兰看了看林薇的脸色,小心地开口:“他爸,今天李干事又来催了,说这次指标紧,让咱们家赶紧定下来。”

林建国扒拉粥的手顿了一下,头也没抬,沉沉地“嗯”了一声,半晌才道:“能有什么办法?

咱又没门路给她找个工作。

不下乡,还能一首在家里吃闲饭?

街道那边也说不过去。”

“可是薇薇她身体……”王秀兰争辩道,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下乡锻炼一下也好。”

林建国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式的固执,“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吃点苦,受点累,没什么大不了。”

林薇默默地听着,心里凉了半截。

父亲的态度很明显,他虽然心疼,但认为这是政策,是没办法的事,甚至觉得对女儿是一种必要的锻炼。

这种普遍的认知,是她计划的最大阻力之一。

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轻声问:“爸,厂里最近忙吗?

有没有什么零散的活计,比如糊纸盒、粘火柴盒之类的,可以拿回家做?”

林建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奇怪她怎么会问这个:“厂里的活都是计划内的,哪有零散给个人的?

就算有,也早被有关系的人分完了。”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不过……有些废料,像破布头、棉纱头,倒是偶尔能带点回来,攒多了能卖点小钱,或者自己扎个拖把。”

废料!

林薇的心跳快了一拍。

这就是资源!

“妈,”她又转向王秀兰,“我那条裤子膝盖磨破了,您能不能帮我打个补丁?

我看您手艺真好。”

她指着墙上一个绣着简单红花的布套子说。

王秀兰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这有啥,妈别的不行,针线活还拿得出手。

当年在街道缝纫组也干过一阵……”她的话匣子打开了一点,说起以前怎么用边角料拼凑出好看的衣服衬里,怎么绣花。

技能!

这是第二个资源!

林薇一边附和着,一边快速思考。

原材料(废布头棉纱)、生产工具(针线)、劳动力(母亲的手艺,自己也能学)……最原始的生产要素似乎具备了那么一点点雏形。

但她还需要更多信息,关于外部环境的信息。

“小斌,”她问弟弟,“外面……现在有什么新鲜事吗?

同学们都怎么打算的?”

林斌少年心性,话多了起来:“有啥打算,有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的等着下乡呗。

不过姐,我听说黑市……”他话没说完,就被林建国一声咳嗽打断了。

“吃饭!

瞎打听什么!”

林建国瞪了儿子一眼。

黑市?

林薇记住了这个词。

虽然危险,但那是一个可能实现交易的地方。

晚饭在压抑中结束。

林薇主动帮忙收拾碗筷,状似无意地走到窗边,看向隔壁院子。

恰好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蓝布裙子的清秀女孩正坐在小板凳上看书,神态安静而专注。

沈清悦。

记忆浮现,邻居家的女儿,和她同岁,性格内向温和,学习成绩很好,但据说家里成分不太好,父亲是“臭老九”,这也导致她即使毕业,前景也更加黯淡。

一个可能被拉拢的盟友?

她有文化,性格看起来沉静,或许也能做精细的活计。

晚上,躺在硬板床上,林薇睁眼看着天花板。

父母的房间里传来低低的争执声,虽然听不真切,但无疑是为了她的去向问题。

压力巨大,资源匮乏,前路迷茫。

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就像前世她最喜欢挑战的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并购案,越是困境,越能激发她的斗志。

父亲带回的废料、母亲的手艺、可能存在的黑市、同样面临困境的沈清悦……这些零星的点在她脑中盘旋,试图连接成一条模糊的线。

第一步,是深入了解沈清悦的情况和态度。

第二步,是看看那些“废料”究竟能做什么。

第三步,必须想办法应对街道干部下一次上门。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1972年的宁州夏夜,有些闷热,但她的内心,正开始酝酿一场无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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