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停尸房里睁眼成纨绔,嘴炮开局怼穿天
冷,透骨的冷。
铁皮床贴着后背,像冰窖里刨出来的石板。
头顶白炽灯嗡嗡响,照得停尸房西壁泛青。
我眨了眨眼,意识像被撕开的旧报纸,一片片拼不回去。
最后的记忆是三星堆的暴雨夜,我正用洛阳铲探一处新坑,雷光劈下来,眼前一黑。
现在我躺在民国的停尸间,手里攥着块怀表,金壳子上刻着“陈府”二字。
三日后,沈清梧将收到一封染血的信。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行字,悬浮着,像弹幕。
我没愣住。
博士做多了考古幻觉,我以为是大脑缺氧的后遗症。
可下一秒,又刷——1929年5月17日,北平晨报头版:陈家少爷暴毙疑云,未婚妻沈氏焚香守灵三日。
我坐了起来。
不是诈尸,是自救。
躺平等死不是我的风格。
我摸了摸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婚书。
红缎金字,“陈慎”与“沈清梧”并列,落款是北平督军府。
我盯着“沈清梧”三个字,弹幕又闪:容貌相似度99.7%我抬头看向墙角的穿衣镜。
镜子里的人眉眼锋利,脸色惨白,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纨绔少爷。
但那张脸——是我哥的。
陈慎,我那个双胞胎哥哥。
不,准确说,是基因克隆体。
我在现代的档案里查过,他早十年死于战场,连骨灰都没留下。
现在我顶着他的脸,躺在他的尸体该待的地方。
我低头看他脖颈上的淤青——勒痕明显,是坠马时缰绳割的。
原主记忆碎片涌来:酒后骑马,失控坠沟,一口气没上来。
距离婚期,只剩半个月。
我冷笑。
这破系统选我,怕不是嫌我命太顺。
三日后,血信。
我盯着那行字,试图理清逻辑。
谁寄?
为什么染血?
沈清梧会信吗?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轻,稳,带着一丝迟疑。
门被推开。
她站在那儿,一身素色旗袍,油纸伞滴着水,发髻松了一缕,垂在颊边。
眼睛清亮得像北平冬天的天。
沈清梧。
未婚妻。
我脑内弹幕瞬间卡顿。
她一步步走近,手里攥着一把军刀,刀鞘上刻着个“慎”字篆文。
“你说你要在亥时三刻前完成三件事。”
她声音很轻,却像刀片刮过铁皮,“现在,还剩两分钟。”
我喉咙一紧。
原主的记忆告诉我,这是陈慎的遗言——“阎王说,需在亥时三刻前完成三件事,否则魂飞魄散。”
她不信我活了,来验尸。
我压低嗓音,模仿记忆里陈慎的声线:“阎王……说我得亲手……给父亲刻碑。”
她眼神微动。
我继续:“这军刀……太钝了,刻不了字。”
她没动。
我咳嗽了一声,故意让喉间淤血上涌,血沫从嘴角溢出。
这一咳,反而自然了——尸体刚复苏,本就该这样。
她终于把军刀递到供桌上。
我拿起刀,手稳得不像刚诈尸的人。
考古十年,刻陶片、拓青铜,刀法比书法家还准。
我在檀木桌上划出歪斜的“慎”字,篆体,但故意少了一横。
“我……手抖。”
我喘着说。
她盯着那字,忽然问:“你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儿?”
我脑子一炸。
原主记忆里没这段。
弹幕却突然乱闪:1937年……核……彐……乱码了。
我心率飙升,115,快到临界点。
再高,系统要崩。
她的眼泪突然落下来,一滴,砸在婚书上,正好落在“梧”字上。
我脑内轰一声,弹幕全黑。
不能慌。
我猛地咳嗽,背过身,用袖子擦嘴,顺手把血抹在额头上,假装是冷汗混血。
然后转头,冷不丁来一句:“你看这檀木纹路,像不像三星堆的青铜神树?”
她一怔。
我赢了半秒。
就这半秒,我提高嗓门:“停尸房太冷,麻烦把暖气调高些!”
声波震动,弹幕恢复:三日后申时,信使将带血包至沈宅。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倒回停尸床。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像在看鬼,又像在找人。
脚步声远去,她和医生在走廊争执:“他醒了,我要带他回府!”
“小姐,陈少爷刚死过,得观察!”
“我说他没死,就是没死。”
门关上,世界安静。
我摊开手,掌心攥着一块玉坠——从原主衣领里扯出来的,青灰色,刻着扭曲的纹样,像眼睛,又像祭坛。
三星堆的图腾。
我穿越时带过来的?
不,更像是……它本来就在。
我盯着天花板,脑内弹幕重新浮现:明日辰时,你将打碎督军府的钧窑瓶。
我笑了,血沫从嘴角淌下。
这破系统,坑我,也救我。
我不信它,但得用它。
我是陈拙,不是陈慎。
也不是谁的替身。
这乱世嘴炮开局,送的还是***题?
行啊,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