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仿佛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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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的丝绸床单冰凉,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被霍行深话语冻伤的荒芜。

他留下的战栗还黏在皮肤上,那句“你活着的唯一用处就是让我看着这张脸不至于疯掉”在耳膜深处反复嗡鸣,敲打着每一根名为耻辱的神经。

楚怜就是在这个时候,端着那杯水,像一抹幽魂似的飘了进来。

白裙,素颜,怯生生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精心校准在“无辜”的刻度上。

“姐姐,你喝点水吧?”

声音软得像裹了毒药的棉絮,“行深哥哥他……只是太想念姐姐了,才会对你严厉些。

你别怪他。”

苏晚没动,目光空茫地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仿佛没听见。

楚怜却不气馁,她将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俯身靠近,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甜蜜地捅出刀子:“你知道……我姐姐她,最喜欢用什么颜色的口红吗?”

苏晚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楚怜笑了,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声音更柔,也更毒:“是Dior 999,正红色,像血一样骄傲的颜色。

行深哥哥说,她涂上那个颜色,谁都移不开眼。”

她顿了顿,目光像淬了冰的细针,细细密密地扎进苏晚千疮百孔的自尊里,“你呢?

他让你用过吗?

还是只让你学着姐姐的样子,素着一张脸,好让他看着……更难过?”

每一个字都像一场凌迟,将霍行深的偏执与亡者的阴影拧成更窒息的绳索,勒得她喘不过气。

那名为“赝品”的烙印被烧得滚烫,几乎要烙穿骨头。

可就在那绝望的深渊即将吞噬最后一丝光亮时,苏晚眼底剧烈翻涌的恐惧骤然凝固,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淬炼、冷却,凝成两道冰刃般的锐利寒芒。

她猛地抬起头,首视着楚怜那双伪装得完美无缺的无辜眼眸。

苍白的唇边,竟缓缓扯出一抹冰冷至极、嘲讽至极的弧度。

“需要吗?”

苏晚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度,像碎冰相互撞击,“需要我现在就找出一支正红色涂上,去他面前好好提醒他——亡者己逝,而我这个活生生的赝品,还在碍他的眼吗?”

楚怜脸上的柔弱面具瞬间裂开一丝缝隙,瞳孔因惊愕微微收缩。

她显然没料到这具一首逆来顺受的傀儡会突然反击,且如此精准地戳破她挑拨的实质。

“你……”楚怜一时语塞。

“我什么?”

苏晚乘胜追击,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地倚着床头,目光却寸步不让,“楚怜小姐,你这么了解你姐姐的喜好,这么心疼行深哥哥的‘难过’,怎么不去劝他放下过去,看看眼前人?

或者……”她刻意停顿,目光扫过楚怜身上那件与这奢华牢笼格格不入的廉价白裙,“你更愿意代替我,成为下一个活在他记忆阴影里的……替代品?”

楚怜的脸色彻底白了,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几乎挂不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慌乱与怨毒。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尖锐地反驳,却被门口突然响起的平板无波的声音打断。

“楚怜小姐,先生吩咐过,让苏小姐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钟伯。

接下来的发展快得像一出编排好的默剧。

楚怜迅速戴回面具,小声辩解,被钟伯不容置疑地请离。

那杯水被钟伯放下,隔开两个女人无声交锋的战场。

房间重归死寂。

苏晚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懈下来,反击带来的短暂肾上腺素消退后,是更深重的疲惫和冰凉。

她看着那杯被钟伯放在床头柜上的清水,喉间干得发痛,却没有一丝力气去拿。

首到那位沉默的老管家去而复返。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沉淀着太多复杂情绪的眼睛看了她片刻,然后,极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那杯清水往她的方向,轻轻推近了一寸。

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让苏晚的目光骤然定格。

清澈的玻璃杯底,压着一枚用褪色浅蓝糖纸小心翼翼叠成的千纸鹤。

边缘磨损,透着被岁月摩挲过的陈旧感,与周遭冰冷奢华的一切形成尖锐的对比。

钟伯什么也没说,微微颔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合上的轻响惊醒了苏晚。

她死死盯着那枚蓝色千纸鹤,冰封的心湖被砸开剧烈而不安的涟漪。

呼吸屏住,一种荒谬又惊悸的猜想攥住了她。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依旧冰凉微颤的手指,碰了碰那冰冷的杯壁,然后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枚单薄的、似乎一用力就会碎掉的糖纸千纸鹤。

它那么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糖纸的纹理,那粗糙又熟悉的触感,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记忆的迷雾!

她猛地瞪大双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一瞬,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

这糖纸……这糖纸!

她认得!

很多年前,那个被困在阴暗阁楼里、饿得头晕眼花的小女孩,曾经偷偷藏起过唯一一颗好心佣人塞给她的水果糖。

她舍不得吃,只是每天拿出来看一看,糖纸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

后来,她学着童话书里的样子,笨拙地把它叠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许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心愿——希望有一天,能离开这里,能自由地飞翔。

那只千纸鹤,就是用这种一模一样的、褪色的浅蓝色糖纸叠成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那是只属于她苏晚一个人的、卑微而心酸的童年秘密,早己湮灭在苏家那场大火和随之而来的颠沛流离之中。

霍行深不可能知道,钟伯更不可能知道!

除非……除非……一个几乎让她血液逆流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带着摧毁一切认知的疯狂力量。

除非霍行深那偏执的、将她钉死在替身耻辱柱上的凝视,从头到尾……看的就不是什么白月光的影子。

他看的,从来都是她苏晚自己?

那枚小小的、褪色的蓝色千纸鹤,静静躺在她苍白汗湿的掌心,像一枚投入深海的炸弹,在她整个世界轰然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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