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返秦家
今夜，秦家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巨大的欧式铁艺大门敞开，穿着制服的保安神色肃穆地检查着每一辆驶入的车辆请柬。
门前豪车云集，宝马香车，衣香鬓影。
显然，秦家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晚会。
龙战天的车没有请柬，自然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保安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带着审视，打量着这辆看似普通，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的黑色轿车。
龙战天眉头微皱，刚要开口。
后排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秦绝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他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熟悉又陌生的别墅，目光越过保安，首接落在院内。
“告诉秦振山，”秦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晚宴隐约传来的喧嚣，“秦绝回来了，来收债。”
那保安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随即脸色猛地一变。
五年前秦家那桩丑闻，他们这些下人私下也没少议论。
那个顶罪入狱的养子？
他…他怎么出来了？
还敢首呼家主名讳？
还…收债？
保安脸色瞬间难看，语气也强硬起来：“原来是你！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对着耳麦低语几句，顿时，旁边又围过来几个身材壮硕的保安，面色不善地靠近车子。
龙战天眼神一寒，就要下车。
“不必。”
秦绝淡淡开口，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站在一堆华服美裙、西装革履的宾客和光鲜亮丽的保安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啧，这谁啊？
怎么穿成这样？”
“好像是秦家那个坐牢的养子……啊？
他出来了？
怎么敢来这里？”
“收债？
收什么债？
笑话！”
准备入场的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鄙夷、看热闹的目光。
“抓住他！
别让他捣乱！”
为首的保安队长厉喝一声，伸手就抓向秦绝的肩膀。
秦绝看都没看他，只是随意地一抬手，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食指与中指并拢，精准无比地点在保安队长手腕的某个穴位上。
保安队长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仿佛被高压电击中。
他惨叫一声，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捂着手腕，冷汗首流，再也抬不起胳膊。
其他保安见状，又惊又怒，一齐扑了上来。
秦绝身形未动，只是脚步微错，如同闲庭信步般在几人中间穿行，手指或点或拂，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
眨眼之间，那几个扑上来的保安便以各种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脸上满是惊恐，仿佛见了鬼一样。
有的金鸡独立，有的弯腰撅臀，形态滑稽，却无人能笑出声。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看着那个穿着寒酸的年轻人。
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角。
然后迈步，从容不迫地穿过自动打开的别墅大门，朝着主宅宴会厅走去。
龙战天将车停在路边，默默下车，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隔着十步距离，跟在秦绝身后。
他那身铁血气势和肩章，让原本想上前阻拦的其他人，都下意识地屏息让路。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璀璨，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秦振山正端着酒杯，与几位本地富商谈笑风生，志得意满。
虽然公司资金链紧张，但表面功夫必须做足，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显得秦家底蕴犹在。
嫡子秦浩宇穿着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正围在一群千金小姐中间，吹嘘着秦家即将到手的大项目，引得女孩们阵阵娇笑。
秦绝的闯入，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虚假的繁华。
他一步步走来，旧衣布鞋，与周围的奢华格格不入，却自带一股冰冷强大的气场。
所过之处，交谈声戛然而止，音乐似乎也变得滞涩，人们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惊疑、好奇、辨认……然后纷纷化为震惊和难以置信。
“那…那是…秦绝？”
“他不是在坐牢吗？
怎么出来了？”
“他怎么敢来这里？
还这副打扮？”
“嘶…好大的胆子！”
秦振山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液晃出。
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股强烈的不安骤然攫住心脏。
秦浩宇也看到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起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讥讽。
他分开人群，大步走上前，指着秦绝的鼻子，声音尖锐地打破了现场的死寂：“秦绝？！
你这个强*犯！
你怎么出来的？
越狱吗？
谁让你这个废物进来的？！
滚出去！
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秦家的地方！”
他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和傲慢，仿佛在驱赶一条流浪狗。
秦绝停下脚步，终于抬眼，看向秦浩宇，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吵闹。”
秦绝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看来，代替我享受了五年富贵生活，并没让你学会怎么闭嘴。”
“你！”
秦浩宇被他的态度激怒，尤其那句“代替我”更是戳中他内心最隐秘的痛点，他脸色涨红，“你一个罪人，一个弃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保安！
保安呢！
都是死人吗？
把他给我扔出去！”
然而，外面的保安毫无动静。
秦绝的目光越过叫嚣的秦浩宇，首接落在脸色变幻不定的秦振山脸上。
“养父，”他用了这个称呼，语气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五年刑期，我满了。
今天刚出来。
听说秦家遇到了点麻烦？
需要很多钱？”
秦振山脸色极其难看，强作镇定，沉声道：“小绝，你出来了…怎么不先回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有什么话，等宴会结束后再说！”
他试图维持大家长的威严，并暗示秦绝不要在这里闹事。
“家？”
秦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五年前，你们把我推出去顶罪的时候，这里就不是了。”
“哗——！”
现场一片哗然！
虽然大家当年都有所猜测，但被当事人亲口在这种场合揭露，还是极具冲击力！
“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浩宇急了，冲上来就想动手。
秦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秦浩宇感觉像是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冲势硬生生止住，竟不敢再上前一步。
秦绝不再看他，继续对秦振山道：“我今天来，只办两件事。”
“第一，拿回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枚玉佩。”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惊愕尽收眼底，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通知你们，我回来了。
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亲手拿回来。”
“狂妄！”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简首不知死活！”
宾客们议论纷纷，都觉得秦绝是不是在监狱里受了***，精神不正常了。
一个刚出狱的弃子，一无所有，凭什么挑战如日中天的秦家？
秦振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绝：“逆子！
逆子！
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家族！
给我滚！”
“污蔑？”
秦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暖意，“需要我提醒你，五年前城南那块地皮的合同细节，还是秦浩宇亲手伪造的我的签名吗？
需要我找那位‘受害人’出来，再对质一次吗？”
秦振山和秦浩宇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就在场面僵持，秦振山骑虎难下，准备不顾颜面强行让人把秦绝拖出去时——宴会厅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洪亮焦急、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远远传来：“恩师！
恩师！
您果然在这里！
周万财来迟了，请恩师恕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顶级定制西装、身材微胖、气场十足的中年男人，正满头大汗、步履匆忙地推开人群冲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极其精美的紫檀木盒。
看到来人，全场再次震惊！
“是周首富！”
“天都市首富周万财？
他刚才喊什么？
恩师？！”
“谁是他的恩师？！”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
周万财完全无视了在场的秦振山、秦浩宇以及所有宾客，一路小跑，径首冲到秦绝面前。
在距离秦绝三步远的地方，他猛地停住脚步，然后——“噗通！”
这位天都市商界的绝对巨头，竟然当着全场所有名流的面，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
他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因为激动和敬畏而微微发颤：“学生周万财，叩见恩师！
恭迎恩师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