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股味道。
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柠檬清洁剂香气,像一层无形的膜,严密地包裹着这一整条走廊。
1702,我掏出钥匙,还没***锁孔,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林森站在门口,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灰色家居服,连拖鞋的朝向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他手里正拿着一块雪白的抹布,微微泛着潮气。
“回来了?”
他声音很平静,没什么起伏,像他这个人一样,规矩得近乎刻板。
我挤出一个笑,侧身从他旁边溜进去:“嗯,今天有点事,提前回来了。”
他的目光在我鞋上扫过。
我下意识低头,鞋边沾了点雨天溅上的泥渍。
“门口有鞋套。”
他提醒道,语气没有不耐烦,只是一种陈述事实的单调。
“哦,好,下次注意。”
我几乎是踮着脚,快速穿过客厅,奔向自己那间卧室的 sanctuary。
公共区域的地板光可鉴人,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几乎能当镜子用。
茶几上,遥控器、抽纸盒、甚至我随意扔在那儿的几本杂志,都像列队的士兵,棱角对齐,间距相等。
林森,我的新室友,一周前搬进来的医科高材生。
当初中介把他夸上天:爱干净、安静、作息规律。
是,他确实爱干净,爱到令人发指。
我甩上门,把自己扔进柔软的被褥里,长出一口气。
合租就是这样,开盲盒。
上一个室友邋遢得能养蟑螂,这个倒好,干净得让人窒息。
第一晚我就发现了他的“规矩”。
浴室洗手台上,我的洗面奶、牙膏、护肤品,被他从高到矮排列整齐,标签一律朝外。
我的牙刷,一支普通的软毛牙刷,刷头朝左放在漱口杯里,而他的,同款不同色,刷头朝右。
第二天晚上,我发现我的牙刷掉了个头,刷头朝右,和他的保持一致了。
我当时只觉得好笑,甚至有点佩服这种强迫症。
我随手把它换了回来。
第三天,它又朝右了。
一次是偶然,两次……我试着又换了几次,毫无例外,第二天早上它总会乖乖地朝向右边。
一种微妙的不适感开始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
他动我的牙刷?
虽然只是调个方向,但那毕竟是入口的东西。
我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