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渊来客光明神殿的穹顶永远流淌着鎏金般的光河，可今天，
这片亘古不变的璀璨里，却闯入了一抹格格不入的暗。琉光握着创世圣剑的手指微微收紧，
指节泛白。他站在万神之巅的白玉阶上，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
第一次觉得神殿的圣光竟有些刺目。来者裹在一件深紫色的长袍里，
袍角绣着繁复的荆棘花纹，每一根刺上都仿佛滴落着凝固的血。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颌，
和一双涂着漆黑蔻丹的手——那双手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骷髅头戒指，
骨眼处镶嵌的猩红宝石，像极了深渊里永不熄灭的鬼火。“光明之神？
”她的声音像浸过毒液的丝绸，滑腻而危险，“比传说中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整个神殿的圣天使都绷紧了弓弦，神圣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那个不速之客。
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轻轻打了个哈欠，
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别这么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
”琉光抬手制止了躁动的天使们。他的目光落在对方长袍下隐约露出的脚踝上，
那里戴着一串由恶魔指骨串成的脚链，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细碎而诡异的碰撞声。“玛门，
”他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深渊领主踏足光明神殿，是嫌地狱的硫磺味还不够浓？
”被称作玛门的女人终于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
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黑曜石色，眼尾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意，
可眼底却翻涌着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的印记——一个倒五芒星，
周围缠绕着扭曲的黑雾。“听说光明神殿的泉水能洗去一切污秽？”玛门歪了歪头，
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来讨杯水解渴。”这话一出，
连最沉稳的大天使长都变了脸色。让恶魔饮用净化之泉？这简直是对光明力量的亵渎！
琉光却平静地看着她：“净化之泉能灼烧一切黑暗造物，你确定要试？”玛门突然笑了，
那笑容像暗夜昙花骤然绽放，带着惊心动魄的美。“说不定，我不是黑暗造物呢？
”她向前一步，无视那些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圣光，径直走到琉光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气息——不是想象中硫磺与血腥的恶臭，
而是一种冷冽的、带着雪松香的味道，只是在那香气深处，
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深渊的腐朽。“光明之神，”玛门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意味，
“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我这个恶魔领主，身上会有圣光的痕迹？”琉光的目光猛地一缩。
他终于看清，在她深紫色长袍的领口处，露出一小片肌肤，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疤痕的边缘，竟泛着极其微弱的、属于光明的金色。这不可能。光明与黑暗，
如同白昼与黑夜，从来都是水火不容。恶魔的身体里，怎么可能存在圣光的印记？“这疤痕，
”玛门注意到他的目光，指尖轻轻划过那片肌肤，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是创世神亲手烙下的哦。”琉光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创世神是所有神明与恶魔的起源，可祂在千万年前就已陷入沉睡，
怎么会给一个恶魔领主留下这样的印记？“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玛门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那股冷冽又危险的香气：“我想做的事，光明之神不敢看。
”她的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琉光猛地后退一步，创世圣剑发出嗡鸣，
一道金色的光墙挡在两人之间。他看着玛门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
第一次感到一种名为“失控”的情绪，正顺着脊椎缓缓爬上。“滚出光明神殿。”他冷声道，
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玛门却像是没听到，她转身，缓步走向神殿中央的净化之泉。
圣泉水在她靠近时剧烈地翻滚起来，金色的水花四溅，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仿佛在抗拒这股黑暗力量。“你看，”她站在泉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连泉水都知道，我不该属于这里。”她没有喝水，只是伸出那只戴着骷髅戒指的手，
轻轻触碰了一下水面。瞬间，金色的泉水像是沸腾了一般，冒出大量的白烟，
她的指尖被灼烧得冒出黑烟，留下一道浅浅的灼痕。可玛门却笑了，笑得有些苍凉：“果然，
还是这么疼啊。”她转身，再次看向琉光，黑曜石般的眼眸里，
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嘲讽与戏谑，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光明之神，总有一天，
你会明白的。”说完，她的身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神殿的圣光里，
只留下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和一串散落在白玉阶上的、由恶魔指骨制成的脚链。
琉光站在原地，看着那串脚链，久久没有说话。创世圣剑的剑柄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可他的心，却像是被那抹突如其来的黑暗，烫出了一个无法愈合的洞。
第二章 禁忌之吻玛门离开后的三个月，光明神殿的圣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琉光把自己关在星象室里，试图从古老的星图中找到答案。创世神的沉睡，
深渊与神界的平衡，还有玛门身上那道诡异的疤痕……无数谜团像乱麻一样缠绕在他心头，
而那个戴着骷髅戒指的女人，总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闯入他的思绪。
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回想她凑到他耳边时的气息，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气，
混合着一丝腐朽的黑暗，形成一种极其矛盾又致命的诱惑。“主上，深渊边界出现异动。
”大天使长加百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恶魔军团正在集结，似乎要对人间界发起进攻。
”琉光猛地回神，压下心头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起身走向星象室外。“召集所有天使，
随我前往边界。”深渊与人间界的边界，是一片被称为“灰色地带”的荒芜平原。
这里既没有神界的圣光，也没有深渊的黑雾，只有肆虐的狂风和寸草不生的土地。
琉光赶到时，平原上已经燃起了战火。恶魔的嘶吼与人类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的圣光碰撞、湮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硫磺的味道。
而站在恶魔军团最前方的，正是玛门。她今天没有穿那件深紫色的长袍，
而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皮甲，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曲线。她手里握着一把骨刃，
刃上滴落的鲜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看到琉光，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光明之神，你来得正好。”她舔了舔骨刃上的血，
笑容嗜血而妖异，“我正缺一个对手。”琉光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创世圣剑。
金色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净化了大片的魔气。恶魔们发出凄厉的惨叫，
身体在圣光中化为灰烬。玛门却迎着圣光冲了上来，骨刃带着破空之声，直刺他的心脏。
琉光侧身避开，圣剑横扫，擦着她的脖颈划过，带起一缕黑色的发丝。“你就只会躲吗？
”玛门的声音里带着挑衅，骨刃的攻势更加凌厉。两人在战场中央缠斗起来。
金色的圣光与黑色的魔气不断碰撞，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屏障，
将周围的恶魔与天使都隔绝在外。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
只能看到一黑一金两道残影在不断交错、分离。琉光发现，玛门的战斗方式极其诡异。
她的招式里既有恶魔的狠戾与刁钻，又带着一种他莫名熟悉的韵律，
仿佛……曾受过圣光的洗礼。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玛门突然变招，骨刃放弃了攻击，
转而缠住了他的圣剑。她借着这股力道，身体猛地向前一撞，紧紧贴在了他的怀里。
“光明之神，你在想什么？”她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倒影，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懂你的招式？”琉光的心脏狂跳起来，圣光在体内翻涌，
几乎要冲破他的控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皮甲，传到他的掌心，
烫得惊人。“放开！”他低吼道，试图推开她。可玛门却抱得更紧了，
她甚至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迷醉：“你的味道真好闻，
像太阳晒过的羽毛。”她的呼吸带着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拂过他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琉光的大脑一片空白，创世圣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就在这时，玛门突然抬起头，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那是一个极其霸道的吻，
带着血腥气和深渊的寒意，却又该死的灼热。琉光像被雷劈中一样，浑身僵硬，
连圣光都忘了运转。他能感觉到她微凉的唇瓣，和舌尖那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恶魔的毒液。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恶魔的嘶吼，天使的呐喊，战火的喧嚣……全都消失不见。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和怀里这个带着光明印记的黑暗造物。
玛门很快就松开了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属于他的、金色的圣光。她看着他震惊的表情，
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光明之神，你的吻，和你的人一样，又冷又硬。
”琉光猛地回过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羞耻涌上心头。他是光明之神，
是纯洁与正义的化身，竟然被一个恶魔领主强吻了？“你该死！”他怒吼一声，圣光暴涨，
将玛门狠狠推开。创世圣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她斩去。玛门没有躲。
她看着那道金色的光刃，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解脱，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就在圣剑即将及体的瞬间，
一道金光突然从她眉心的倒五芒星印记里爆发出来，与圣剑的光芒碰撞在一起。
两股力量相互抵消，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两人都震得后退了几步。玛门闷哼一声，
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她看着琉光，轻轻擦掉血迹，笑容苍白而诡异：“看到了吗？光明之神，
我们之间，早就被捆绑在一起了。”说完，她没有再恋战，转身对恶魔军团下令：“撤退。
”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灰色地带，和呆立在原地的琉光。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一股极其矛盾的情绪在他心头翻涌——愤怒、羞耻，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远处，加百列带着天使们走了过来，
看着他异样的神色，欲言又止。琉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
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只是没人看到，他紧握的双拳里，
指缝间渗出的金色血液，正一滴一滴地落在荒芜的土地上，
开出一朵朵转瞬即逝的、黑色的花。第三章 血色契约玛门的吻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
在琉光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灰色地带，
有时是巡视，有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深渊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
加百列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却不敢多问。这位光明之神，自从那次与恶魔领主交手后，
身上就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这天，琉光正在灰色地带的一座断壁残垣上打坐，
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黑暗气息靠近。他睁开眼，看到玛门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
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玩。“光明之神，你最近很闲啊。
”她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平原上格外清晰，“天天在这里晒太阳，
不怕被你的信徒看到，说你怠惰吗？”琉光没有理她，闭上眼睛继续打坐。玛门却跳下巨石，
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视着他。“你在想那个吻，对不对？”琉光的睫毛颤了颤。“其实，
我也在想。”玛门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的味道，
比我想象中要好。”琉光猛地睁开眼，对上她黑曜石般的眼眸。“玛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玛门扔掉手里的苹果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可以约束深渊的恶魔，不再侵犯人间界，甚至可以帮你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堕落天使。
”“代价呢？”琉光冷声问。他不相信这个恶魔领主会做亏本的买卖。玛门笑了，步步紧逼，
直到将他困在断壁与她的身体之间。“代价就是，”她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你每个月，要陪我一天。”琉光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疯了？
”让光明之神与恶魔领主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神界都会掀起轩然***！“我没疯。
”玛门的眼神异常认真，“我只要你陪我说说话，看看月亮，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当然，
如果你想做别的……我也不介意。”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挑逗，
手指甚至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琉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玛门，你不要得寸进尺！”玛门却没有痛呼，反而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
“光明之神，你看，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吗？”琉光看着她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红痕，
心头莫名一软，松开了手。“我不会答应你的。”“为什么？”玛门追问，
“是怕被你的天使看到？还是……你在害怕自己会爱上我？”“住口！”琉光厉声打断她，
“光明与黑暗，永远不可能共存。”“可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
”玛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创世神创造光明的时候，
就注定了黑暗的存在。就像影子，永远跟随着光。”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深渊的寒意，却让琉光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琉光，你真的以为，
神界就一定是正义的吗？深渊就一定是邪恶的吗？”琉光的心脏猛地一颤。这个名字，
她竟然叫了他的名字。自从创世神沉睡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你……”“想知道我身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玛门打断他，眼神飘向遥远的天际，
仿佛在回忆什么，“那是在创世神沉睡之前，祂亲手烙下的。祂说，我是光明的影子，
是用来平衡这个世界的存在。可后来，神界的老家伙们觉得我太危险，就联合起来，
把我打入了深渊，还抹去了我一半的记忆。”琉光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传说。
“他们怕我，怕我会唤醒创世神留下的秘密，怕我会打破他们苦心维持的‘正义’假象。
”玛门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而你，光明之神，你是他们最完美的傀儡。
”琉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守护世界的平衡，可现在，
玛门的话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尘封已久的疑虑。“我可以帮你找回真相。
”玛门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答应我的交易。”琉光沉默了。
他看着玛门眼底的认真，看着她眉心那道诡异的疤痕，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好。”最终，
他听到自己说，“我答应你。”玛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两簇跳跃的火焰。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她突然抬手，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黑色的血液涌出，
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复杂的符文。“为了让你相信我，我们来立一个契约吧。
”黑色的符文飞向琉光，悬浮在他面前。符文上散发着强大的黑暗力量，
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光明的波动。“这是……创世神的契约符文？
”琉光震惊地看着那个符文。“没错。”玛门点头，“这个契约，
能让我们感知到对方的生死。如果我违背诺言，就会被符文反噬，魂飞魄散。同样，
如果你背叛我……”“我不会背叛你。”琉光打断她，伸出手，划破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