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城市的霓虹，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个方案，明天早上八点前必须放在我桌上。
"张明远临走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林默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
张明远是他的直属上司，从入职第一天起就对他百般刁难。
起初林默以为是自己能力不足，直到他发现张明远看苏雨晴的眼神，才明白这一切的根源。
想到苏雨晴，林默的心揪了一下。
他们已经交往三年了，最近却总是若即若离。
每次他想约她，她都说在加班。
可今天下午，他分明看见她和张明远一起走进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林默下意识抬头，看见张明远搂着苏雨晴的腰走了进来。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哟，还在加班呢？"张明远的声音里带着讥讽，"这么简单的方案都做不好，难怪雨晴说你没用。
"苏雨晴低着头，不敢看林默的眼睛。
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但林默还是看见了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张总，方案我已经改到第五版了。
"林默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您说的那些要求，有些确实超出了项目预算......""啪！"张明远把文件夹摔在桌上，"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林默，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在雨晴的面子上，你早就被开除了！"林默的视线落在苏雨晴身上。
她依然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她没有反驳张明远的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雨晴......"林默的声音有些发抖。
"别叫我！"苏雨晴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林默，我们分手吧。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明远他......""够了！"林默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发黑。
张明远冷笑一声，搂着苏雨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林默一眼，"对了，明天早上八点，方案要是还没做好，你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电梯门缓缓关上，林默瘫坐在椅子上。
他感觉胸口堵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脏。
电脑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抬手擦了擦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凌晨三点，林默终于完成了方案。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公司，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街边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他走进去买了瓶水。
收银台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翻找零钱。
林默注意到老人手里拿着一份商业计划书，封面上印着"天启集团"的logo。
"我来吧。
"林默掏出钱包，替老人付了钱。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年轻人，这么晚还在加班？"林默苦笑了一下，"是啊，刚做完一个方案。
""能给我看看吗？"老人指了指他手里的文件夹，"我是天启集团的顾问，正好在找一个新项目的负责人。
"林默愣住了。
天启集团是业内顶尖的投资公司，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的顾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文件夹递了过去。
老人翻开文件，眉头渐渐皱起，"这个预算......"他抬头看了林默一眼，"是你做的？"林默点点头，"是的，但是主管要求把预算压到原来的三分之一，我觉得......""胡闹！"老人重重地合上文件夹，"这种预算根本不可能完成项目！年轻人，你很有想法，但跟错了人。
"林默的心跳加快了。
他隐约感觉到，这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明天下午三点，来天启集团找我。
"老人递给他一张名片，"我叫陈国华。
记住，带上你最初的想法，不要被那些愚蠢的要求束缚。
"林默接过名片，手有些发抖。
他看着老人走出便利店，消失在夜色中。
街边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几个小时前在办公室里一样。
但这一次，他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一周后，天启集团总部。
林默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他的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与一周前那个在便利店买水的落魄青年判若两人。
"林总，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秘书轻声提醒。
林默点点头，转身走向会议室。
他的步伐稳健，眼神坚定。
今天，他将以天启集团新项目负责人的身份，与老东家进行合作洽谈。
推开会议室的门，张明远和苏雨晴已经坐在里面。
看到林默，两人同时愣住了。
"林......林总？"张明远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默微微一笑，在主位坐下，"张主管，好久不见。
"苏雨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今天特意穿了最贵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默。
会议开始，林默条理清晰地阐述着项目规划。
他的每一个观点都直击要害，每一组数据都精确无误。
张明远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
"关于预算......"林默故意停顿了一下，"我认为应该按照实际需求来制定，而不是一味压缩。
张主管，你觉得呢？"张明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一周前自己是如何刁难林默的，现在却要仰仗对方的鼻息。
"另外，"林默打开投影仪，"我发现贵公司提交的方案，与天启集团三年前的一个项目高度相似。
这是抄袭，还是......巧合？"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张明远猛地站起来，"你胡说！那是我独立完成的方案！"林默不慌不忙地调出更多证据，"是吗？那为什么连错别字都一模一样？"他转向苏雨晴，"苏小姐，作为张主管的助理，你应该最清楚这些方案的来历吧？"苏雨晴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向张明远，却发现对方正用威胁的眼神瞪着自己。
"我......"她刚要开口，林默却打断了她。
"不用说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明远，"张主管，不，现在应该叫你张先生了。
你被开除了。
至于抄袭的事，公司法务部会和你详谈。
"张明远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位，就这样毁于一旦。
一个月后，林默在天启集团的地位已经稳固。
他不仅成功完成了新项目，还揪出了公司内部的几个蛀虫。
这天，他刚开完会，秘书就说有人找他。
推开会客室的门，他看见了张明远。
"林总......"张明远的声音里带着哀求，"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工作......"林默冷冷地看着他。
一周前，他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里面是张明远这些年***受贿的证据。
而发件人，正是苏雨晴。
"张先生，"林默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错误不是抄袭，也不是***，而是......"他凑近张明远的耳边，"你太小看我了。
"张明远浑身发抖，"林总，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林默笑了，"好啊，那就从向警方自首开始吧。
"看着张明远被警察带走，林默长舒一口气。
他拿出手机，给苏雨晴发了条消息："谢谢你。
"很快，对方回复："对不起。
"林默删除了对话框。
他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但至少，他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半年后，林默站在天启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几幅现代艺术画作，书架上摆满了商业书籍和奖杯。
"林总，这是最新的财报。
"秘书将一份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上季度我们的净利润同比增长了40%。
"林默点点头，却没有立即查看文件。
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上，那是他刚入职时拍的。
照片里的他眼神清澈，笑容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