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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灰蒙蒙的天光。金属撞击的巨响在狭长的通道里沉闷回荡,震得肖凡耳膜嗡嗡作响,也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早已麻木的心口。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消毒水和铁锈的混合气味,沉重地压迫下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粗糙磨人的蓝色囚服,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接见室门口显得格外渺小。

自由,就在铁门之外。可对她而言,那不过是另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残酷的囚笼。

手腕上,一串深褐色的佛珠触感冰凉。那是她入狱前戴上的,曾经温润的木色,如今已变得暗淡无光。三年了,多少个日夜,她枯坐在硬板床上,指尖一遍遍捻过这每一粒珠子,默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经文。那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是她对抗这无边绝望、非人折磨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信仰告诉她,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她咬着牙,咽下屈辱,熬过病痛,挺过那些不怀好意的欺凌和漫长冰冷的孤寂,只为了心中那点微弱的信念——出去,真相总会大白,辜负她的人,会得到报应。

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佛珠上,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其中一粒被磨得格外光滑的珠子。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

突然,一阵电流的滋滋声打破了死寂。头顶那只悬挂在墙角、布满灰尘的老旧喇叭,猛地响了起来。

“……本台最新消息,寰宇资本新贵周慕白先生与林氏集团千金林薇薇小姐,将于下月八号在帝豪酒店举行盛大的订婚典礼。据悉,周慕白先生凭借卓越的商业才能,短短三年间已成为寰宇资本最年轻的高管……”

广播里的女播音员声音甜美,带着职业性的热情洋溢,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肖凡的耳朵,再狠狠刺穿她的心脏。

周慕白。

林薇薇。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肖凡脑中那层用以隔绝痛苦的、脆弱的膜。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那点因即将重获自由而勉强聚起的光,如同被狂风吹熄的残烛,倏地彻底熄灭。

三年前,也是在这家公司,寰宇资本。

她是项目骨干,年轻有为,前途光明。她有一个温文儒雅、体贴入微的男友,周慕白。还有一个活泼开朗、亲如姐妹的闺蜜,林薇薇。那时的肖凡,像所有初入社会、心怀善念的女孩一样,笃信真情,笃信人心向善,笃信佛祖会庇佑良善之人。

直到那个项目,那份关乎寰宇未来战略的核心商业机密,被神秘泄露给了竞争对手,造成数亿损失。所有的证据,竟然都诡异地指向了她操作的电脑终端。

天塌了。

调查组咄咄逼人,同事的目光充满怀疑和疏离。是周慕白,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红着眼睛,痛苦万分地抱着她:“小凡,我知道不是你!但……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公司高层震怒,一定要有人负责……我们、我们团队都可能被牵连,大家奋斗多年的心血就完了!”

林薇薇,她最好的朋友,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抓着她的手:“凡凡,我知道你委屈!可慕白哥说得对,你是项目核心负责人之一,只有你顶下来,才能保全大家……我们都会在外面想办法为你周旋,等你出来!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大家,为了慕白哥……”

为了大家?为了他?

看着周慕白疲惫不堪、仿佛被巨大压力压垮的“深情”眼神,听着林薇薇情真意切、字字泣血的“劝解”,再看着周围朝夕相处的同事投来的、混合着恐惧、乞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的目光……那一刻,她心中那尊悲悯的佛像,第一次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巨大的情义和责任像沉重的枷锁,死死套住了她。

她信了他们的眼泪,信了他们的承诺。她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团队的平安,换来男友的平安,换来闺蜜的守护。她天真地以为,佛祖会看到她的付出,会还她一个公道。

于是,在周慕白和林薇薇“精心”为她编织的“唯一出路”下,她认下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在法庭上,面对如山铁证那些后来她才明白,是周慕白利用她的信任植入的伪证,她沉默着,没有辩解。律师是周慕白“托关系”找的,全程都在暗示她“认罪态度好才能争取轻判”。她最终被判了三年。

入狱那天,周慕白隔着铁栏,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小凡,等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薇薇会照顾你外面的一切,你安心改造,我发誓,你出来我们就结婚!”

林薇薇也在一旁抹泪点头,眼神“真挚”得令人心碎。

多完美的承诺啊。像裹着糖衣的砒霜。

她带着这串佛珠进来了,带着这虚假的承诺和心中残存的、对人性最后一丝可悲的信任进来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在地狱里煎熬!

现在,这刺耳的广播,像一把冰冷的尖刀,将她血淋淋地剖开,展示着血淋淋的真相!

周慕白,那个口口声声说等她、要娶她的男人,成了寰宇资本的新贵?最年轻的高管?

林薇薇,那个口口声声会照顾她、守护她一切的“好闺蜜”,成了林氏集团的千金?周慕白的未婚妻?!

盛大的订婚典礼?下月八号?帝豪酒店?

哈!

肖凡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炸裂开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那些在狱中支撑她活下去的、关于公道和等待的微弱念想,被这广播里轻描淡写的喜讯,彻底碾得粉碎!

什么团队?什么保全?什么等待?什么照顾?

全是谎言!

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肖凡,就是这对狗男女精心挑选的、最完美的替罪羊!他们踩着她的尸骨,吮吸着她的血肉,爬上了光鲜亮丽的高位,享受着荣华富贵和世人的艳羡!

而她,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和世人的唾弃!她的父母,在她入狱后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父亲在她入狱第二年就含恨而终,母亲也……她甚至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她的家,她的人生,她所有的信仰和希望,都被这对狗男女亲手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咳……咳咳……”剧烈的情绪冲击让她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死死咬住下唇,将那口翻涌的血气咽了回去。唇齿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磨蹭什么!还不快走!真当这里是旅馆了?”身后传来狱警不耐烦的呵斥,冰冷的警棍不轻不重地在她后背推了一下。

肖凡一个趔趄,被那股力道推得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仿佛跨过了某种看不见的界限。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那张曾经温婉清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上好的细瓷,却布满了三年苦难刻下的风霜痕迹。然而,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盛满善意、温软如春水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光亮、所有的温度都被彻底抽干,只剩下冰冷死寂的黑暗。那黑暗深处,仿佛有来自地狱最深处的业火在无声地燃烧、咆哮,带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气息。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头顶那个还在喋喋不休地播报着喜讯的喇叭上。每一个关于周慕白和林薇薇如何般配、如何成功的字眼,都像是在她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再剜一刀。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她苍白的唇间逸出,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彻骨的恨意。

她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腕间那串深褐色的佛珠上。这曾经承载她所有信仰、所有祈求、所有软弱寄托的圣物,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讽刺可笑!

因果?报应?

佛祖?慈悲?

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苦苦挣扎、虔诚祈祷的时候,佛祖在哪里?当她的父亲含恨而终、母亲孤苦无依的时候,慈悲又在哪里?当那对狗男女踩着她的尸骨,在阳光下享受着鲜花掌声和滔天富贵的时候,所谓的因果报应,又在哪里?!

“嗡……”

佛珠被她死死攥在了掌心!不再是轻柔的捻动,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带着毁灭意味的紧握!粗糙的木珠深深陷入她柔软的掌心皮肉,坚硬的棱角带来尖锐的刺痛。

但她感觉不到。

这点肉体上的疼痛,与她心中那被彻底引爆、足以撕裂灵魂的滔天恨意相比,微不足道!

她攥得那么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整条手臂都在剧烈地颤抖。那力道,仿佛要将这串代表着过往所有软弱、天真和愚蠢信仰的佛珠,连同那可笑的过去,一起捏成齑粉!

一丝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紧握的指缝,缓缓渗了出来。

鲜红,刺目。

是她的血。

那温热的血,沾染在冰冷坚硬的佛珠上,也染红了她苍白的手指。血色与深褐的木色交融,形成一种诡异而悲怆的图腾。

这串佛珠,曾是她坠入深渊时唯一的浮木。如今,这浮木已被她亲手染血,化作了复仇的凶器!

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狂潮,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残存的软弱。那三年炼狱般的折磨,父亲临终的绝望,母亲无声的眼泪,周慕白虚伪的深情,林薇薇恶毒的“姐妹情”……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在她脑中疯狂翻腾、炸裂!

一个冰冷、坚硬、带着血腥味的念头,如同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毒蛇,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

出去!

肖凡,你要活着出去!

你在这地狱里受的每一分苦,流的每一滴血,失去的每一点尊严和温暖……都要他们!千倍!万倍!地偿还!

周慕白!林薇薇!还有那些所有推我入地狱的人……你们,等着!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那扇隔绝了阳光、象征着囚禁结束的铁门方向。眼神不再是绝望的死寂,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而疯狂的火焰!那火焰,足以焚尽一切虚伪、背叛和罪恶!

手腕猛地一收!沾血的佛珠紧紧贴着她剧烈跳动的脉搏。

那温热的血,仿佛某种残酷的祭献,彻底宣告了曾经那个善良、隐忍、笃信因果的肖凡的死亡。

取而代之的,是从地狱业火中爬出的——复仇之魂!

“走!”身后的狱警再次催促,语气更加不耐。

肖凡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僵硬感,仿佛一具刚刚被注入灵魂的冰冷躯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通往“自由”的门。每一步落下,都异常沉重,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脚下的水泥地冰冷坚硬,一如她此刻的心。

铁门在她面前再次打开。门外,是灰蒙蒙的天空,萧瑟的冷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没有鲜花,没有迎接,只有无边无际的冷漠和未知的险恶。

她跨了出去。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自由的味道,也带着凛冽的杀机。

身后,沉重的铁门再次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彻底关闭。这一次,是彻底将她过去的人生,锁死在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肖凡站在空旷、荒凉的监狱大门外,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绝。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墙电网的森严壁垒,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她缓缓抬起那只紧握着染血佛珠的手,举到眼前。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已经微微发暗,粘稠地附着在深褐色的珠子上,也沾满了她的掌心。那温热粘腻的触感,如同烙印,提醒着她这三年来承受的所有不公和背叛,也点燃着她心中那焚毁一切的复仇之火。

“慈悲?”她低低地呢喃,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令人心颤的嘲弄。那嘲弄,是对曾经愚蠢的自己,也是对那高高在上、却从未对她展露过半分慈悲的神佛。

“呵……”又是一声冰冷的嗤笑。

她猛地收拢五指,将染血的佛珠更紧地攥入掌心。尖锐的痛感传来,却让她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这点痛,比起那蚀骨的恨,算得了什么?

她抬起头,望向城市的方向。那里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是周慕白和林薇薇此刻正在享受的、用她的血肉铺就的富贵荣华之地。

“地狱?”她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寒冷的空气里,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我刚刚从那里爬出来。”

寒风卷起她额前散落的碎发,露出那双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睛。

“现在,轮到你们了。”

她松开紧握的拳,任由那串沾着她鲜血的佛珠,重新垂落在她冰冷的手腕上。暗红的血渍如同不详的烙印,衬得她苍白的手腕愈发脆弱,却又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力量。

她不再停留,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那片埋葬了她过去、也将成为她复仇战场的城市走去。背影在灰蒙蒙的天地间,瘦削而孤直,像一把刚刚出鞘、饮过自身血的利刃,带着森然的寒气,直指那繁华背后的肮脏心脏。

手腕上,那串染血的佛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佛心成魔、炼狱归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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