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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荒村夜啼车轮碾过最后一段勉强可称为路的土石小道,

终于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彻底停滞不前。陈墨撩开车帘,探身而出。暮色四合,远山如黛,

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挣扎着染红天际,却丝毫照不进这个窝在山坳里的小村庄。“公子,

就这儿了。”车夫挥鞭指了指前方,“清水村。再往里,我这老马车可真是走不动了。

”陈墨付了资费,车夫忙不迭地调转车头,仿佛多留一刻都沾惹晦气。马蹄声嘚嘚远去,

很快消失在苍茫暮色里,只留下陈墨一人,以及他那装着画具和几卷古籍的轻便行囊。

他深吸一口气,山间晚风带着一股沁骨的凉意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像是积年的尘埃,

又隐约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与铁锈味儿。他抬眼打量眼前的村落。屋舍低矮,

多为土坯垒就,茅草覆顶,显得破败而压抑。此刻虽未深更,却已是家家门窗紧闭,

不见炊烟,不闻人声,甚至连犬吠鸡鸣都无,死寂得如同一片荒冢。“真是……名不副实。

”陈墨低声自语。清水村,这名字听着清亮,实地却如此阴郁。

他是州府衙门的一个小小书吏,兼为官家绘制地方风物图谱。此次前来,

一是寻访一位在此地收购山货时莫名失了音讯的远房表叔,

二是顺带记录这偏远山村的风物人情。如今看来,这第二项任务恐怕比想象中更难。

他紧了紧背上的行囊,踩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向村里走去。

脚步声在过分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两旁屋舍的窗隙门缝后,似乎有视线悄然投来,

冰冷而警惕,待他望去,那视线又倏地消失,只余一片沉默的黑暗。好不容易,

他看到前方一间稍显完整的土屋檐下,蹲着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老汉皮肤黝黑,满脸沟壑,

眼神浑浊。陈墨上前,拱手作揖:“老丈请了,晚生陈墨,自州府而来,欲寻访亲戚,

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寻个宿处?”老汉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吧嗒了一口烟,声音沙哑:“外乡人?这时节来清水村?寻谁?”“一位姓李的行商,李贵,

是我表叔。月前曾来信说在此地盘桓。”听到“李贵”的名字,

老汉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他沉默了片刻,重重咳了几声:“没听过。

清水村不留外人,公子还是趁天没全黑,原路回去吧。”“老丈,眼看天色已晚,

这荒山野岭……”陈墨话未说完,旁边一扇木门“吱呀”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探出半张脸,面容清秀却带着怯意。

“阿公……”她小声唤了那老汉一声,又看向陈墨,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村东头那间放杂物的旧屋……或许能暂歇一晚。”她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入夜后,

千万别出来,无论听到什么声响。”老汉瞪了少女一眼,似要呵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不再言语,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眉头锁得更紧。少女飞快地指了指方向,便缩回头,

门轻轻合上,落栓的声音清晰可闻。陈墨道了声谢,依言向村东头走去。

那间旧屋比想象的更破,蛛网遍布,尘土呛人,好在屋顶尚算完好,能遮风挡雨。

他简单收拾出一块能坐卧的地方,点燃一盏随身带来的小油灯。灯火如豆,在风中摇曳,

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晃动如同鬼魅。窗外,天色彻底黑透,

浓重的墨色吞噬了一切,连星光都极为吝啬。那股奇怪的铁锈味,

在潮湿的空气里似乎更明显了些。他掏出干粮慢慢嚼着,心思却全在窗外死寂的村庄上。

表叔李贵去了哪里?这村子为何如此排斥外人?村民又在恐惧什么?那少女的警告言犹在耳。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微、似哭似笑的怪异声音,

被风从极远的地方卷来,若有若无。陈墨猛地抬头,侧耳倾听。那声音又消失了。万籁俱寂。

是风声吗?不像。他吹熄油灯,轻手轻脚走到窗边,透过木窗的一道裂缝向外望去。

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浓黑,什么都看不见。突然——一阵强烈的心悸毫无征兆地袭来!

几乎是同时,远处天际,浓厚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一道缝隙,

微弱的月光短暂洒落一瞬。就在那一瞬之下,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赤红色影子,以一种绝非寻常飞鸟所能达到的恐怖速度,

紧贴着远处山林的树梢低空掠过!其形隐约如鸭,双翼展开竟似比牛车还宽,

投下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小片山林!伴随着的,是那越来越清晰的、扑棱棱的沉重扑翼声,

以及夹杂其中的、断断续续的诡异鸣叫,非禽非兽,凄厉刺耳,直钻脑髓!

“夜了……夜了……”那鸣叫竟似含着这样模糊不清的音节,令人毛骨悚然。

那赤影转瞬即逝,没入更深的黑暗中。“啊——!!!”几乎是同一时间,村子西头,

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哭嚎猛地划破死寂,尖锐地刺入耳膜!

随即是杂乱的惊呼、奔跑和东西被打翻的混乱声响!村中依旧无人点灯,无人出声询问,

那骤起的哭嚎声也很快被某种力量强行压抑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绝望般的呜咽,最终,

连呜咽也消失了。一切重归死寂。只有那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仿佛更加浓郁了几分,

随着冷风,丝丝缕缕地从窗缝渗进屋来。陈墨背靠冰冷的土墙,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终于明白村民在恐惧什么,

也隐约猜到了表叔李贵下落不明的某种可能。窗外,是无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以及死一般的寂静。2 古籍与血迹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薄雾,

却驱不散笼罩在清水村上空的死寂与寒意。陈墨几乎一夜未眠,

耳边反复回响着那诡异的扑翼声与凄厉的哭嚎。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比昨日更浓的、混合着潮湿泥土与铁锈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他胃里一阵翻涌。

村中依旧少见人迹,偶有村民低头匆匆走过,也是面色惶然,不敢与他对视。

他试图向人打听昨夜西头的声响,得到的只是惊恐的躲闪和更快的脚步。

表叔李贵的名字更是如同禁忌,一提及,对方便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摇头,迅速关门。

绝望之际,昨日那个怯生生的少女身影出现在巷口,飞快地对他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跟上一—她手里挎着个旧竹篮,装作要去拾柴的模样。陈墨会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随她绕到村后一处僻静的山坡下。“公子,你快走吧。”少女阿宁转过身,

脸上满是焦急与恐惧,“村里真的不能留外人。”“阿宁姑娘,昨夜那声响,

还有那……天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陈墨急切地问道,“我表叔李贵,

是不是也遭遇了不测?”阿宁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低声道:“是……是‘那个’东西。

它每隔一段时间,天气不好的晚上就会来……没人敢说它的名字。夜里不能点灯,不能出声,

更不能出门……否则被它发现,魂就被勾走了!”她声音发颤,“你表叔……一个月前,

也是像你这样的外乡人,不听劝,晚上非要出去查看动静……然后就、就不见了。

”“魂被勾走?”陈墨想起古籍中关于鬼车“爰入人家烁人魂气”的记载,心头一凛,

“那昨夜西头?”阿宁眼圈一红:“是旺财叔家……他家的娃儿夜里发起高烧,

哭闹不止……他婆娘忍不住点了灯熬药,

可能还哭喊了几声……就被……就被发现了……天亮时,那娃儿虽然还有气,

但怎么叫都不醒了,眼珠子愣愣的,跟、跟丢了魂一样……”她说不下去了,只是发抖。

陈墨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稳住心神,又问:“那东西,是不是赤红色,翅膀很大,

叫声很奇怪,而且……是不是有九个头?”他试图印证自己的猜测。阿宁猛地抬头,

眼中惊恐更甚:“你……你怎么知道?!老人们是偷偷说过,它飞得快,看不清,

但有时候影子投下来,好像不止一个脑袋……而且……”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成了气音,

“都说它飞过的地方,会留下洗不掉的血点子,因为它一个脑袋被……”“被犬所伤,

常年滴血。”陈墨接口道。阿宁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他说出了最可怕的诅咒。就在这时,

山坡上方传来一声严厉的咳嗽。昨日那抽旱烟的老汉——正是阿宁的祖父,

村里的老村长——正阴沉着脸站在那里。“阿宁!滚回来!”老汉厉声喝道,

又狠狠瞪向陈墨,“外乡人,莫要再打听!你想死,别拖累我们全村!赶紧走!

”阿宁吓得一哆嗦,愧疚地看了陈墨一眼,低头快步跑回了村里。老村长堵在路口,

像一尊沉默而顽固的石像,拒绝任何沟通。陈墨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

只得暂时退回旧屋。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鬼车的传说竟是真的,而且就在此地为祸。

表叔凶多吉少,而村民的恐惧与隐瞒之下,似乎还藏着更深的隐情。他深吸一口气,

打开行囊,取出那几本沿途收集的残破古籍杂书,快速翻检起来。终于,

在一本名为《荒异志》的残卷中,找到了几行关键的、模糊的记载:“……鬼车,

一名九头鸟。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喜阴晦。夜鸣飞掠,其声如泣,

好入人家烁人魂气。传闻其九首曾为天犬所啮其一,断颈处血滴永续,落尘世则为灾祸厌兆,

触之不详……”文字虽短,却与他的见闻一一对应!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

爰入人家烁人魂气,滴血……一切都对上了!合上书卷,陈墨心跳加速。

他需要更实在的证据。等到午后,村中气氛稍缓,他借口在村边散步,

悄然朝着昨夜那赤影掠过的大致方向以及传出哭嚎的西头区域细细勘查。

他在村西头旺财家附近的泥地上,看到一片凌乱的脚印和一道拖痕,心中不由一沉。

他避开人眼,仔细检查那家低矮茅草屋顶和旁边一棵老树的枝丫。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那灰黑色的树枝和深色的屋顶茅草上,零星沾染着一些暗红色的黏稠斑点,

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泽,与灰尘泥土混在一起,极难发现。他凑近细闻,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更加浓烈!这绝非普通鸟兽所能留下!他强忍不适,

取出随身携带的宣纸和镊子,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些干燥的血痂样本,

又用纸卷蘸取了少许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处包好。血液粘稠异常,似乎极难凝固。

正当他全神贯注于采集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陈墨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老村长带着几个手持锄头棍棒的壮汉,正怒气冲冲地赶来,显然是得了消息。

他们看到他手中的纸包和树枝上的血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看到了瘟疫本身。“碰了!

他碰了那秽血!”一个汉子失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灾祸!更大的灾祸要来了!

”另一个几乎崩溃地大喊。老村长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指着陈墨,

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嘶哑:“抓住他!把这个不知死活、触犯禁忌的外乡人抓起来!

不能让他再惹怒‘那东西’!把他关起来!”壮汉们一拥而上。陈墨试图解释,

但根本无人要听。那些村民眼中只有纯粹的、近乎疯狂的恐惧,仿佛他已然成了一个灾星。

他被粗暴地反扭住双臂,推搡着向村中祠堂方向走去。他手中的证据也被打落在地,

踩入泥中。挣扎间,陈墨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天色又开始转阴,

浓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缓缓吞噬着残存的阳光,

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湿闷感再度加剧。傍晚将至,又一个阴晦之夜即将来临。

而那被激怒的、滴着血的古老存在,似乎也即将被再次惊扰。

3 断首之殇陈家祠堂阴冷潮湿,蛛网遍布,供奉的牌位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久未经香火。

陈墨被粗暴地推搡进来,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合拢,门外随即传来落锁的声响,

以及村民模糊不清的、充满恐惧与怨愤的低语。

“灾星……” “触怒了神灵……” “今晚怕是要大祸临头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祠堂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天窗透下的微弱光柱里,尘埃无声飞舞。陈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村民的反应过于激烈,

那恐惧远超对一般精怪的畏惧,更像是一种深植于血脉的、对某种古老报应的战栗。

他们怕的不仅仅是鬼车,更怕触碰与鬼车相关的任何事物,尤其是那诡异的血迹。

“滴血……厌兆……触之不详……”《荒异志》中的字句在他脑中回响。

村民坚信他的行为会引来更大的灾祸。他环顾四周。祠堂虽破败,但梁柱巍峨,

依稀可见昔日规模。墙壁上似乎曾有过壁画,如今大多斑驳脱落,难以辨认。

他踱步到供桌前,手指抹过桌面,留下清晰的痕迹。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

天色透过高窗逐渐变得昏沉,乌云彻底吞噬了天空,祠堂内昏暗如同入夜。

那股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铁锈腥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丝丝缕缕地从门缝、窗隙渗入,

无孔不入。门外看守的村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变化,低语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紧张。突然,

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刮擦声从祠堂后方传来。陈墨猛地警觉,循声望去。

声音来自一块似乎有些松动的墙砖。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指试探着推动砖块。

砖块竟是活动的!他慢慢将其抽出,墙后露出一个小洞,

以及一双惊慌却清澈的眼睛——是阿宁!“公子!”她气声急道,

飞快地从洞口塞进一个油纸包和一本边缘残破、线装发黄的小册子,“吃的……还有这个,

是我偷偷从爷爷箱子底找到的……或许对你有用。你快看看,看完我得赶紧拿回去!

”不等陈墨回答,她的人影便消失在墙后,砖块也被轻轻推回原位。陈墨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先收起油纸包,就着最后的天光,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册子。这并非印刷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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