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母口中的不孝子,也是他们心中永远比不上弟弟的人。
哪怕我拼了命地为家里赚工分、按照他们的意愿把到手的工作岗位让给弟弟,
甚至代替他去坐牢,却依旧换不来一个笑脸。直到我死后才明白,
原来我只不过是《穷小子逆袭记》中为男主舍身舍心做贡献的男配。故事的最后,
他们打扮得光鲜亮丽站在我的坟前,扔下“罪有应得”四个字。“罪有应得?”我呢喃着,
回忆着这一生笑得越发癫狂。灵魂消融的最后一刻,我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重来一次……”1“唔?这是哪?”我捂着有些发晕的头,看着周围有些懵。
自己不是连灵魂都消融了吗?这是?土黄色的墙面,
有些破旧的房门以及房间内寥寥无几的家具。“怎么会那么像自己很久之前的房子?
而且——”我摸着胸口,里面炽热的心跳是他不知多少年都未曾感受到的。
难道上天真的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就当自己还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觉的时候,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看到来人,我彻底失了神。“咋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面前的女子穿着青色碎花上衣,下面配着一条深蓝色长裤。左手撑着腰,
右手不自觉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她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把手搭在我的额头,
瓜子小脸上一双杏眸中似带忧愁地看着我。“终于烧退了,你真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翠兰。”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润,朝她贴得更近了些。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
不知道是多少个夜晚只能出现在梦里的香味。“不是我这个做儿媳的说长辈坏话,
这次他们着实做得太过分了些。”翠兰的语气带上了愤怒,我知道她这是心疼我。“别气,
为他们生气不值得。你还怀着孕呢。”“说起这个,这小家伙也是一刻不让我安稳,
八成是随了你。”“我可听王婶说了,你小时候爷爷奶奶带你的时候,你可调皮了。
”翠兰有些嗔怪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直笑。把手轻轻贴在她的肚子上,
感受着小家伙的胎动。在这一刻,我终于确认,自己回来了。
回到了翠兰怀孕 8 个月的时候。而前世因为不愿意帮好弟弟挣工分,
被父亲随手扔来的板凳砸昏了过去。“翠兰,我准备把你送到县医院去。
”前世翠兰在半个月后早产,最后因为生产不顺利导致一尸两命。
上天给了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惨剧再次发生。“啊?妈叫我上山挖笋。
而且村人都是在家生的,到自己这也行的。”她连连摆手,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我。
“爸妈那边你不用再管,我们干了那么多,可他们逢人就说我们不孝顺。”我语气有些自嘲,
“既然如此,以后就让他们孝顺的儿子来。”我看向翠兰,把她拥入怀中,
“现在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钱家里还够不用担心。”“这……只是爸妈那边怕是不好说。
”“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些交给我,你安心养胎。”还没等翠兰回答,
就听见屋外传来母亲的叫喊声。“你别动,就坐在这,我出去看看。”制止住翠兰的动作,
我走出房门。2屋外的人看到开门的是我,脸上闪过几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妈,你这是有什么事?”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心中再也没了任何波动。
从小就把自己丢给爷爷奶奶,二老去世后虽然被接了过来,
但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为了留给我的房子。“你媳妇呢?这都什么点了,还不去山上挖笋?
等会都让人挖完了,真是一对不孝顺的。”她声音大得很,中气十足。我没理会,
反而看向远处在屋檐下有一搭没一搭抽着卷烟的父亲。他们两个,一个动不动就装病,
一个装瘸。只为了把家里的生活开支全部交给我,好让我和翠兰伺候他们。前世,
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信以为真。白天一个人在田里累死累活地,
晚上还要去山上放陷阱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即使这样,他们依旧不满足,
还想把弟弟的活扔给我。我不同意,就各种用孝道压我。说什么当初是为了救我,
才被伤了身体留了病根。更扬言如果我不管,他们就会闹到大队那,说我思想有问题。
可实际呢?不论是她还是父亲,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毛病。“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
”看着她越发不满的面容,有些想笑,想笑前世的自己是真的傻。
“她怀孕已经 8 个月了。”我声音有些低沉。“那怎么了?媳妇照顾婆婆天经地义,
怀孕就得当大爷了?”她侧头朝屋内叫唤着,见里面没有动静,跨步就想冲进去。
我直接将她拦住,眼神中也带上厉色,“翠兰的身体不适合再干活,要去就你们自己去。
”“你!”“够了!”她的话被堵在喉咙,父亲拍拍手上的烟灰。拿起一旁的木棍站起身,
一瘸一拐地朝我走来。“金梅,孩子也是月份大了,这活确实也是不合适。
你这个做婆婆的也不知道为儿媳妇考虑考虑。”他语气有些训诫的意味,
随后又把目光看向我。“要不是我们老两口身体不好,这事情我们也就自己去了。
这次是你妈考虑不周,你啊也别生气。回头我说道说道你妈。”他神色希冀地看着我,
估摸着是想等我接话主动把活揽去。前世也是这样,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向着我的,是心里有我这个儿子。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稳住我这头老黄牛,
好为他们卖命。见我没动静,他长叹一口气。“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前天的事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但我们是一家人,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爹你也知道我这头还没有好,而且翠兰还怀着孩子,都是需要补补身体的时候。
”我话没接下去说,这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也就两个字,拿钱。其实这山就算他们不说,
我也是得去的。因为前世我的好弟弟陪着女知青上山逛的时候,意外发现一株百年老参,
最后在黑市卖掉狠赚了一笔。等一会这边钱到手,自己就上山去截胡。
至于这钱他们铁定会给,毕竟只要稳住我从长远来看还是很值的。父亲脸上露出为难,
没接话。一旁的母亲愤怒地指着我骂骂咧咧,“好好好,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让你干点事,都开始提要求了。”我没去理论,佯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转身准备回屋。
“行了金梅,老大家确实也应该买点东西补补。老大,你想要多少?
”我压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回身看着他们假装思考。“我倒是其次,主要是翠兰得补补。
像什么麦乳精、红糖鸡蛋这类的。这样吧,我要 50 元。”说完就立马捂住耳朵,
果然下一秒一道尖叫在耳边炸响。“什么!50 元?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妈的意思是我要的少了?那要不给我 100 元也行。”我有些感动地看着母亲,
一副还是您最好的神色。“50 就 50,金梅你去屋子里拿钱给老大。
大不了这个月我就不去看腿了。”我假装没听到后面一句,连忙回到屋里背起箩筐拿起锄头。
“爸,钱给我,我马上就去。”他闭了闭眼,脸色难看到极点。眼见母亲还没有动,
猛地用棍子跺了跺地面,“还要我说几遍!”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屋子里,
掏出 50 元丢在我的面前。“拿去,白眼狼的玩意。”“好嘞,谢谢爸妈。”感谢完,
我捡起钱折返屋子里。“翠兰,这钱你收好。我现在去趟山上,等明天再送你去镇上。
”“你自己小心点。这山上现在也不安全。”“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亲了一口翠兰,又嘱咐了几句就匆匆上了山。3家这边的山格外高,再加上雨的浇灌,
到处是一些密林。前世我那好弟弟为了在我面前炫耀,对方可是说了好多他挖到老参的过程。
特别是为了突出他的英勇无畏,还详细描述了那片地区的环境。“两棵歪脖树后面,
还有各种各样的藤蔓。按照他说的,应该就是这片区域了。
”我抬头看向眼前这片有些潮湿的林子,这里算是山的背阴面。阳光不如阳面那么炽热,
而且有树木的叶子遮挡,倒也算得上清凉。抄起旁边有些粗壮的树枝划拉着地上的落叶,
发出“簌簌”的响动。“奇怪了,怎么没有?”就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
两个人的声音从来时的山坡上传来。“阿尧哥,不要嘛。万一有人怎么办?”“放心,
这个时候村子上的人都去西山竹林挖笋去了。”我内心一惊,偷偷躲在树后面瞄了一眼。
他们暂时还停在原地,弟弟的手正不老实地摸着一个女的。趁着没有往这边来,
我拿着东西弓着腰蹑手蹑脚地躲在一块巨岩后面。“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在哪,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总不能只有男主才可以获得吧!”我内心暗骂道,
算算时间也找了快一刻钟的时间,结果啥也没找到。正当准备放弃的时候,
忽然瞥到巨岩旁的丛林中有几片掌状的叶片。“居然在这,这真是上天赏饭吃。
”哪里有他说的那么惊心动魄,估摸着他们后面为了方便来了这块石头上,意外发现的。
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拍了拍,见没有啥动静,拿出准备好的竹片开始刨土。
露出的芦头长度都快抵得上自己的手掌了,这株参的价值怕是会比自己估的多得多。
加快挖掘速度,不一会儿人参的原貌就展示在面前。“呼,终于是拿到手了。
”赶忙往箩筐里铺了一些叶子,再把挖出来的老参放进去,随后又放了一把叶子遮住。
顺带把土坑填了填,伪装了一下。做完这一切,我长舒一口气。“得走了,免得被发现。
”就在我弓着腰迈出去没多远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哥,你在这干什么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回过身直接来了出先发制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还有你脖子上怎么回事?被蜜蜂蛰了?”随后狐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在这该不会?”“没没没,刘知青想来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我想着她也不熟,
就跟了上来给她带路。”“是这样的,我也想改善一下伙食才麻烦阿尧哥的。
”刘婉婉红着脸,面上有些着急地解释着。“阿尧?你就是我弟弟天天去帮忙的女知青吧?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整个人就像这山野被风吹倒的花朵一样。
宋尧立马把她护在身后,眼神愤怒地看着我。“我去帮关你什么事,爸妈都没开口,
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我有些好笑地回怼,“你帮谁我没意见,
但是你的活现在想让***那是不可能的。”“阿尧哥,我们走吧,
呜呜……”见心尖上的人哭,宋尧朝我这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转头软声细语安慰着。
“你别怕,等回去我跟爸妈说,有他好受的。”“你哥也没说错,阿尧哥你以后就别帮我了。
我们就在这分别吧,我回去了。”刘婉婉甩开宋尧的手,抽泣着往山下小跑去。
“你给我等着,这次我一定要让爸妈给你赶出去。”宋尧撂下一句狠话后,连忙追了上去。
见他们都离开,我也起身下山去。至于等不等着,我还怕他们不说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安排好翠兰,其他的事等这事之后再解决。4直到黄昏的时候,
我才出现在家门口。原本只是顺道去放陷阱的地方看看,没想到居然还有收获。
捕获到一只野鸡,想到翠兰的口味,就又去了西山挖了两个鲜嫩的笋。
准备给她炖个野鸡春笋汤,嘿嘿。刚打开门,就看见四个人在院子里。他们三个坐在椅子上,
独独翠兰站在一旁。我丢下锄头连忙跑到翠兰面前,“怎么出来了?还站在这,
现在天回暖还没有多久呢。你看看,手凉了吧。”说着把她的手放进怀里暖暖,
准备带着她进屋。“站住!爸妈在这连声招呼都不会打了?”我回头一看,
弟弟宋尧那张脸上充满得意的神色。另外两人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不满都快溢了出来。
“有什么话等我忙完再说。”说完也不看他们的神色,径直扶着翠兰回到房里。
“这人参你藏好,等明天咱们去镇上就把它卖掉。”“这么大!”她小声地惊呼一声,
“这最起码得有 200 年了,山上搞来的?”翠兰的养母家以前是中医,
她被收养后也跟着学了好多年,认年份对她来说简简单单。“是的,你觉得值多少钱?
”我心中也有些期待,要是万元就好了。她上下仔细观摩着,
沉吟片刻才不确定地开口:“这株已经具备五行俱全,如果按一级来算,
怕是得一两 300 块。看这大小,怕是得有 8 两,那得 2400 块呢!
”“2400!”这次轮到我震惊出声。翠兰笑着伸手点了点我的胸口,“怕是不止,
这种品相难得一见。”“那你收好,等明天我就找找地方出手,留在身边也没啥用。
”“听你的,有一件事你得注意一下。下午弟弟回来之后跟爸妈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们发了一通大火,怕是得找麻烦。”翠兰收好东西,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没事,
你就别担心了,坐这儿玩一会。我去给你做饭,今晚有惊喜哦~”重新背起箩筐走出屋子,
那三个人已经吃上了饭。“还是老小孝顺,还知道从镇上给我们带国营饭店的饭菜。
不像老大就会气我们。”“哥,你和嫂子也来吃点呗?你怕是从来就没吃过吧,快来尝尝。
”我瞥了一眼矮桌上的菜,与其说是菜,倒不如说是残羹剩渣。以自己对好弟弟的了解,
这怕是他剩下打包回来的。“叫他们干什么,白眼狼的玩意,吃了也是浪费粮食,
有本事自己去搞。”“你们吃吧,我们不感兴趣。”要是没有自己和翠兰忙里忙外干活,
他们怕是连汤汤水水都吃不上。不再做停留,走进灶房开始做饭。忙了一小时,
天也彻底黑了下来。浓郁的鸡汤香味从灶房飘了出去,刚盛好一碗,就有人走了进来。“哥,
给我来一碗呗,我端过去给婉婉,就当做是你下午的赔礼了。
”宋尧笑着就要拿起旁边的海碗盛上,被我一把夺过锅铲。“要吃就自己去抓。”“别啊,
婉婉已经同意嫁给我,到时候就是你弟妹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别那么小气啊。
”这话让我来了好奇,前世也是过了半年才到这一步,现在这是提前了?
我不着痕迹地顺着反问了句:“人家可是知青,你有钱娶?”“不是还有你和嫂子吗?
爸可是说了,三转一响不能少。”果然还是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不过这一次他们是在做梦。
“自己的老婆自己拿钱,我可没有。”也不管他的神色,把菜和饭全部盛完,
径直迈出灶房回到屋子里。只留下面色阴沉的他站在原地,
“要是这个孩子没有就好了……”“来喽来喽,野鸡春笋汤,快尝尝。
”在我满怀期待的注视下,翠兰舀起一调羹吹了吹放进嘴里。“好鲜,
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了。”“好喝那就多喝点。”随后两个人安静地吃起了饭,
屋内只有调羹和瓷碗的碰撞声。吃完收拾好又歇息了一会,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许久,
耳边传来翠兰轻微的呼吸声,而我仍精神十足地望着漆黑的屋顶。这样美好的场景,
是前世自己多少年的幻想。爱我的人,和爱我的人相拥而眠。“想要保持住这样的生活,
自己得更加努力才行。卖掉山参到时候就可以准备准备经商,现在国家改革开放正是风口。
我可以借鉴前世宋尧的规划,先开个小的百货商店,等钱攒够了再办厂。”想着想着,
逐渐昏沉沉地睡了过去。5翌日鸡刚打鸣,我立马被惊醒,朝旁边看去。见到翠兰她还在,
自己长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准备去灶房煮点粥。
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主屋里的声音。“现在那个白眼狼是越发不听话了,老头子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怪就怪你平常做得太过分,都说了要时不时给点甜头。”“还没给甜头?
50 块都给出去了。我看还是老小说得对,他就是快有孩子了,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
要是生不下来就好了,唉……”手上的拳头越捏越紧,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心中的火。
前世就严重怀疑翠兰的难产有别的原因,“最好别是你们做的。”我没去惊动他们,
煮完粥和翠兰匆匆吃了几口,就带着她骑着三轮车去了县里。到了医院安排好后,
还请了嫂子过来照顾一下。她是翠兰养母亲儿子娶的媳妇,
平日里有个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翠兰。现在没啥农活,就把她请了过来,
一天一块钱这样也不算太耽误人家。做完后,转头去了黑市把人参卖了。正如翠兰所说,
不止得了 3500 元。来的时候也跟翠兰商量过,之后就在这县里做点小买卖。
现在手上原本的钱加上卖人参的钱,总共 3812.3 块。按照记忆找到一家房子,
这里住的这户人家准备出国陪儿子读书,着急要把这房子卖掉。前世宋尧碰巧知道这事后,
就用来极低的价格给买了下来。后面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又遇到县里规划要拆迁,
又赚了一笔。“现在这些就归我了。”我暗笑了几声,按照“流程”走了一遍。
最后用 1500 块买下这栋 150 平两层楼的房子,房子里的装饰也没什么大问题,
把一些用品换换就行。一楼宽敞,到时候用来卖东西,二楼用来休息。找到街上的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