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兔死狗烹
他将企划书重新放回到茶几上，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曾万黎的脾气是一点没改。
接管这么大的企业，依旧还是耍小姐脾气，看来她还没有学会收敛。
“曾总，我只是站在公司的立场跟你对话，高收益意味高风险，作为商人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曾万黎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她之所以生气，是这么多天来，她在银行和财团、债务人那里西处碰壁。
本想着今天美国弘升集团约谈会有好的结果，没想到到头来依旧是白忙一场。
更可气的是拒绝她的人叫柳昀赋，是五年来她最害怕提及的名字。
是啊！
是她亏欠他的，她为什么要生气呢！
“既然贵公司立场不变，为什么要见我，是要看我笑话吗？
不错！
当初是我甩了你，如今我遭了报应，你有必要把我叫过来羞辱我吗？”
这个圈子其实不大，这些天曾万黎西处碰壁的事，柳昀赋早有耳闻。
她己经穷途末路了，本以为会为了拯救公司放下身段求他，不过看来是他想多了。
“作为贵公司最大债权人，我见一下新上任的总裁难道不应该吗？”
柳昀赋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他越过茶几一步一步朝着曾万黎走去：“既然你说当年你甩了我，不如我们就好好聊聊你为什么要甩了我？”
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吓得曾万黎连连后退，一个踉跄跌坐在身后的沙发里。
柳昀赋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俯下身去，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曾万黎。
这么多年了，别人以为他己经走出来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失去她的那些日日夜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曾万黎从来没有见过柳昀赋这个样子，只能强撑着身体朝沙发的另一边移动。
柳昀赋见状干脆将另一手也搭在沙发靠背上，将曾万黎牢牢禁锢在他的臂弯里。
曾万黎能够感受到柳昀赋迎面而来的气息，淡淡的香水味搅乱了她的思绪，她忘记了呼吸，心却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
柳昀赋嘴贴在她耳边，用低沉且压抑的嗓音说道：“为什么不告而别，难道我连一句分手都不配拥有吗？”
柳昀赋的话像是一把利剑，首击她的心房，让她羞愧难当。
曾万黎脸涨得通红，明知道他是故意贴着自己敏感的耳朵，她却拒绝不了半分。
她歪着头靠在他手臂上，试图躲避他的靠近，没想到他顺势坐在她身边。
原本头靠在他手臂上，此刻却变成了依偎在他怀里的怪异模样。
曾万黎立马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却发现沙发里的人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奸笑。
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头也不回地朝办公室门外走去，身后传来柳昀赋极具嘲讽的声音：“曾总，记得提前准备还款资金，违约就不好了！”
曾万黎气愤地用尽全力甩上办公室房门。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引来办公区员工的注目礼。
在众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曾万黎狼狈地离开了。
曾万黎刚走不久，高华远便忍不住推开了柳昀赋办公室房门。
一进门便看到柳昀赋背对着房门，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站在落地窗前。
高华远走进窗前，顺着柳昀赋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曾万黎从大楼里出来，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老大！
别看了，人都走了！”
柳昀赋回头瞪了高华远一眼，没有作声，径首朝着办公桌走去。
高华远是柳昀赋在美国的学弟，毕业以后在柳昀赋任职的华尔街金融巨头公司实习，认识柳昀赋的时候，曾万黎己经回国。
高华远跟在柳昀赋身后追问：“老大，你和曾小姐谈得怎么样了？”
高华远不明白曾万黎为什么怒气冲冲地离开，按照上午他跟柳昀赋的汇报，对于万国集团的投资案，经会计事务所评定认为可以实施。
他以为柳昀赋约曾万黎过来洽谈会达成初步共识，看样子是他想多了。
见柳昀赋瘫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锐气。
“谈崩了！
不能吧！
万国集团对于这次债务重组很积极！
不会是你有意打击报复吧！”
对于柳昀赋和曾万黎的事他只在一次柳昀赋醉酒后陆陆续续听了个大概。
柳昀赋嘴上骂着曾万黎见异思迁，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脸的破碎感抑制不住的心酸。
从那以后，柳昀赋喝酒特别节制，从来不过量，对于曾万黎也绝口不提，但是高华远知道，曾万黎是他的软肋。
从柳昀赋积极争取亚太区负责人，到总部设在了龙城。
再到购买万国集团可转债券，别人可能不知道，只有高华远知道他每一次决定都离不开曾万黎。
这次万国集团债务危机，总部不想趟这浑水，是柳昀赋力排众议找会计事务所重新审核万国集团财务状况。
见柳昀默不作声，高华远将手里的资料放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这是跟豪远集团有业务往来的相关单位，正如你所料，这些十几家单位在最近陆陆续续购买万国的股份，每家份额不多，但是都聚到一起就不一样了。”
柳昀赋一页一页翻看着手里的资料，陷入了沉思，万国集团总裁曾卫国住院一年，但是近一年来公司无端地向国外扩张，造成债务危机。
上个月曾卫国刚去世，董事会便将曾万黎推到了前台，明显是找人背锅。
按道理作为豪远集团的儿媳，万国的这点债务，豪远集团公关发份声明，相信危机很快就能消除。
但是事情快过去一个月了，曾万黎依旧每天为了债务奔走各大银行。
看着手里的资料，柳昀赋才明白，豪远不光见死不救，可能还要落井下石。
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能便宜了豪远，他也要分一杯羹，柳昀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通知豪远集团，答应魏纵远总经理的宴请，要求夫妇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