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来想办法解决
夏玉房低垂着脑袋,不敢对上刘月京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嗫嚅着说道:“刘里长,我为浪儿的莽撞再次跟您道歉,希望您能再给我一点筹款时间,一个月…… 不,只要半个月就行。”
刘月京费尽心思布下了这么一个局,又哪里会轻易放过她呢。
“既然你求本老爷,本老爷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这样吧,本老爷再给你两天时间筹钱。
若到时候还没钱赔,那就别怪本老爷心狠手辣了。
哪怕把你儿子告到县太爷那里去,本老爷也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刘月京板着一张臭脸,指着赵浪威胁道。
夏玉房闻言,慌的浑身都在颤抖。
她很想再争取几句,却也看出来了,刘月京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啪嗒!”
她愧疚地看了儿子一眼,泪水顺着鹅蛋小脸流淌下来,拍碎在地砖上。
从会稽郡海盐县到咸阳,足足有八百多公里的路程。
哪怕快马加鞭,吃喝都在马背上,一个来回至少也得半个月时间。
夏玉房派去捎信的人昨天才出发,两天后还在赶往咸阳的路上呢。
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有人来搭救她母子俩呢?
赵浪不知如何安慰,蹙眉指着门口大喊道:“给老子滚出去!”
刘月京闻言,脸上表情一下愣住了。
这小子不是个傻子吗?
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般利索了?
谁给他的勇气,竟然胆敢顶撞本老爷?
“怎么,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刘月京此时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脚将旁边的矮凳踹翻,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你小子别给本老爷蹬鼻子上脸,本老爷能废你一次,就能废你无数次?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赖账,真是活腻歪了不成?”
“浪儿,不能赖账,娘把家里的田产变卖,再去找人借点,估摸着也就差不多了。”
夏玉房扯着赵浪的袖子,一边抹泪一边弱弱地说道。
损毁他人财物,还态度恶劣赖账不认账,去了县衙那是要先打板子的,所以私了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等良田可卖西贯每亩,二十亩便是八十贯。
可即便如此,还有二十贯的差额,谁又有能力借这么多钱给她呢?
赵浪心中满是愤懑,他明明知道这是刘月京的阴谋,可却无力反抗。
冤枉你的人,永远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这句话在此时此刻,无疑体现得淋漓尽致。
“……娘,咱不用变卖田产,这个钱我来想办法解决!”
赵浪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夏玉房说道。
同时,他在心里暗自发誓: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刘月京不屑地瞥了赵浪一眼,面带讥讽地说道:“你就一个傻子,凭什么解决?”
“若是我能弄到一百贯回来呢?”
赵浪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刘月京先是一愣,随即心生一计:废物就是废物,稍微一激就上当,好机会啊。
“在不变卖田产的前提下,若是你能在两天内弄到一百贯回来。
本老爷就大发慈悲,你弄坏的长袍和玉佩作半价赔偿,也就是五十贯。”
刘月京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若是弄不来,你就卖身给本老爷当奴仆,怎么样?”
“浪儿,别答应他。”
夏玉房脸色大变,急忙拉住赵浪的胳膊。
赵浪心下了然:“特么的,这黑心肝的地主老财,竟然想让我卖身为奴,进而胁迫夏玉房就范呢?
哼,看我不阴死你!”
赵浪压下胸腔内的怒火,将计就计,神色淡然地说道:“好,咱们签字画押!”
“没问题。”
刘月京拿出一张布帛,快速地写了两份契约,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丑的不忍首视。
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下手印后,将布帛推到赵浪面前。
赵浪也没有犹豫,果断地在契约上摁下大手印,然后将自己的那份收了起来。
“本老爷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刘月京也收起契约,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哼着小曲儿悠然离去。
以他对夏玉房这么多年的关注,刘月京敢肯定,她两天内绝对借不到一百贯钱。
更何况是她那刚恢复神智的傻儿子赵浪。
钱或许能让夏玉房犯难,却也不能让她乖乖地从了本老爷。
等本老爷掌控了她那傻儿子的生死,看她还能飞到哪里去。
刘月京心中暗自盘算着,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邪魅笑容。
……屋子里,母子俩相对而立。
气氛凝重而压抑,愁云笼罩在夏玉房心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哭起来就稀里哗啦的没完没了。
“娘……这笔钱我来想办法解决。”
赵浪想要安抚,当他的手刚放在母亲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时,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你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那可是一百贯,不是一百文!!!”
夏玉房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声,随后,抹着眼泪冲入了房间。
赵浪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能够理解,对于一位单亲母亲来说,遭遇这种事情,恐怕会觉得天都要塌了。
不多久,夏玉房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浪儿,这块玉佩是你爹给娘的定情之物。
当时他还说,这玉佩与长生有关,是世间少有的无价之宝。”
接着她又喃喃自语道:“如今咱们深陷绝境,娘不能看着你卖身为奴,去度过那永无出头之日、流氓不如的一生。
这样的你,不配做他的儿子,娘也无颜再活下去。”
“……”在古代社会,人被分为三六九等。
无地之人被称为 “流”,无房之人被称为 “氓”,而无地又无房之人,则被官方认证为 “流氓”。
而奴仆则是私产,地位连流氓都不如。
赵浪看着夏玉房手中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母亲这是要拿出最珍贵的东西来救他。
可赵浪又怎能忍心,让她失去这最后的念想呢?
赵浪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索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