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办公室只剩下她桌上的台灯还亮着，像座孤独的灯塔，照着她眼底的红血丝。
“苏夭，方案改完了吗？
甲方那边催了，你今晚加个班，弄完发我。”
领导的消息像条毒蛇，从微信对话框里探出头。
苏夭咬着牙打字回复：“好的张总。”
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外卖的油渍。
她瞥了眼隔壁工位，莉莉安的电脑早就关了，可手机屏幕还亮着 —— 是和客户的聊天界面，头像赫然是她熬了三个大夜做的方案封面。
“夭夭，我这边客户有点急，你把你那份数据先给我用一下呗？
就当帮姐姐个忙～” 莉莉安中午发的消息还在置顶，后面跟着她傻乎乎发过去的压缩包。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苏夭抓起桌上半瓶凉透的咖啡灌了两口。
三个月前张总拍着她的肩说：“小苏啊，这个项目做成了，年度优秀员工就是你的，绩效给你打 A。”
现在看来，不过是又一张画烂了的饼。
突然，眼前的文字开始旋转，像无数只蚂蚁在爬。
她想扶住桌子，胳膊却软得像面条，脑袋重重磕在键盘上，发出一串乱码。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张总新发来的消息：“天亮前必须给我，年轻人要懂得奉献。”
“奉献你妈……”这是苏夭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睁开眼时，剧烈的窒息感攫住了她 —— 不是胸腔被堵住的闷，而是灵魂被硬生生塞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壳里，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撕裂。
她想抬手揉太阳穴，却只感觉到一截冰凉滑腻的东西在动。
低头（如果这能算低头的话），入目是碧绿色的鳞片，覆在纤细得像根草绳的身体上，鳞片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腥气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嘶……” 她试图发出声音，喉咙里却只挤出一声嘶哑的蛇鸣。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她是苏夭，26 岁，某互联网大厂的运营专员，刚因为连续 72 小时改方案，在电脑前一头栽了下去。
那个抢她方案的莉莉安，此刻说不定正在庆祝自己又 “拿下” 一个大项目。
“画饼…… 抢功…… 福报……” 苏夭用意识咀嚼着这些词，只觉得五脏六腑（如果蛇有的话）都在疼。
她兢兢业业三年，KPI 永远第一，功劳永远被抢，背锅永远有份，最后就落得个 “猝死” 的下场？
这是什么狗屁人生！
滴 ——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欲，毒舌求生系统绑定中……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苏夭一怔。
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发布：绝境反杀任务目标：1 小时内击杀至少 1 只秃鹫任务奖励：毒液喷射技能（一次性）+3 天生存时间失败惩罚：魂飞魄散秃鹫？
苏夭猛地抬头，浑浊的视线穿透弥漫的瘴气，看见天空中盘旋的黑影。
那是几只秃鹫，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钩状的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正死死盯着她这个 “猎物”。
它们的眼神，像极了公司里那些等着看她出丑、随时准备分食她劳动成果的同事。
“魂飞魄散？”
苏夭的蛇瞳里燃起一簇火，不是愤怒，是被压榨到极致的反扑，“老娘刚从 996 地狱爬出来，还能怕你们这群秃毛鸡？”
前世被领导 PUA 时，她学会了忍；被同事抢功时，她学会了藏；可真到了生死关头，那些被压抑的戾气全炸了出来。
她现在是条蛇，一条没了毒丹、濒死的蛇，可她还是苏夭，那个在互联网丛林里厮杀过三年的社畜！
秃鹫开始俯冲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苏夭能清晰地看见领头那只秃鹫泛黄的眼睛，和它爪子上凝固的黑血。
她蜷缩起身体，将所有力气都集中到腹部 —— 那是毒囊的位置，虽然空了，但系统奖励的 “毒液喷射” 正在蓄力。
“来啊！”
她在心里嘶吼，“敢抢我的‘生存 KPI’，就得有死的觉悟！”
就在秃鹫的爪子即将抓住她的瞬间，苏夭猛地昂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将那股带着系统加持的毒液喷了出去！
墨绿色的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中秃鹫的眼睛！
“嘎 ——！”
凄厉的惨叫响彻沼泽，秃鹫疯狂地扑腾着翅膀，撞向旁边的枯树，又重重摔进墨绿色的沼液里，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只留下一圈圈污浊的涟漪。
其他秃鹫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盘旋着不敢靠近。
滴 ——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己发放：毒液喷射（己消耗），生存时间 + 3 天检测到宿主强烈‘毒舌’属性，终极任务解锁：30 天内喷晕修真界战力天花板 —— 沈砚仙尊任务奖励：脱离‘社畜命’，获得永久肉身失败惩罚：魂飞魄散苏夭趴在枯木上喘气，蛇身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
听到 “沈砚仙尊” 西个字时，她的蛇瞳猛地一缩。
这个名字她熟。
猝死前她摸鱼看的修仙小说里，沈砚是凌霄宗的仙尊，三百岁证道飞升境，徒手镇压过灭世魔修，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战力顶点。
书中描写他 “清冷如寒玉，禁欲似谪仙”，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让她去喷晕这种大佬？
苏夭差点没气笑。
这系统怕不是她前领导变的吧？
张口就来的饼，画得比 “这个月给你打 A” 还离谱！
她现在连只秃鹫都得拼尽全力才能弄死，去惹那位仙尊？
怕不是刚靠近就被人家一个眼神秒成蛇肉干。
“呵，想让我送死？
没门。”
苏夭甩了甩尾巴，碧绿色的蛇瞳里闪过一丝狡黠。
前世的社畜生涯教会她最要紧的事 —— 永远不要硬碰硬。
打不过就苟，苟不住就抱大腿，实在不行…… 就躺平装死。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养好伤，恢复毒力，然后 ——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苟过这 30 天再说。
至于沈砚仙尊？
等她什么时候能单挑一群秃鹫了，再考虑要不要去给他 “差评” 吧。
苏夭蜷缩在枯木的阴影里，感受着沼泽里阴冷的湿气，忽然有点怀念公司那台老旧的空调 —— 虽然冬天制热差，夏天制冷慢，但至少…… 不用怕被秃鹫当成下午茶。
“算了算了，至少不用改方案了。”
她自我安慰着，蛇瞳渐渐闭上，“先睡一觉，养足精神…… 明天再想怎么苟。”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好像听到远处传来剑鸣，清越如玉石相击，穿透了沼泽的瘴气，落在了不远处。
苏夭的蛇身，无意识地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