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珠溅在青石板上凝成冰晶,他忽然将匕首扎进指缝,挑出块半透明软骨:"昨日你说腿疼,雪狼膝盖骨最治风湿。
"灶台边腌菜坛子突然炸开,张氏叉腰站在篱笆外冷笑:"弟妹连咸菜都腌炸缸,真是城里来的娇小姐。
"我盯着坛底泛蓝的盐粒,想起今晨在陆轩箭囊里摸到的靛色矿石。
"嫂子,"我舀起一勺蓝盐浇在雪狼骨上,"听说过土冰箱吗?
"1、初入山村,新妇之始我睁开眼时头顶是茅草棚。
土墙裂着缝,鼻尖全是霉味。
手腕上还挂着褪色的红布条——这绝不是我的公寓。
"小盈醒了?
"粗布衣裳的老妇人掀帘子进来,"轩哥儿去溪边打水了,你且歇着。
"我喉咙发紧。
左手无名指有道陈年刀疤,和我现实中的一模一样。
可这双布满茧子的手,分明属于另一个人。
门板吱呀作响。
男人逆着光跨进来,肩头扛着半人高的木桶。
粗布短打裹着精壮腰身,麦色脸庞沾着汗珠。
"给你留了糖糕。
"他掏油纸包时碰翻陶碗,手忙脚乱去接,耳尖红得滴血。
我盯着他虎口的血痂:"陆...轩?
"木桶咚地砸在地上。
他眼神慌乱得像受惊的鹿,转身就要往外跑:"我去劈柴!
""回来!
"陆大娘揪住儿子后领,"新媳妇是山神赐的福,你躲什么?
"转头塞给我块热乎的麦饼,"西屋还存着半袋粟米,明日让轩哥儿套陷阱逮兔子。
"麦饼烫得手心发疼。
陆轩蹲在灶台后添柴火,火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
我突然想起自己刚毕业那年,在城中村出租屋煮糊泡面的夜晚。
陆大娘往我碗里夹咸菜时,木门突然被拍响。
尖利的女声穿透门缝:"听说轩哥儿娶了个病秧子?
""是张家三嫂。
"陆轩猛地站起来,竹凳带倒半碗菜汤。
我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背,自己却先被滚烫的温度灼得缩回手。
暮色漫进屋子时,陆大娘往灶膛埋了最后一把柴。
玉米糊糊的焦香混着咸菜味,陆轩端着豁口陶碗不敢看我。
我数着碗里漂的油星,听见自己肚子叫得震天响。
玉米糊糊刮着嗓子往下咽。
我数到第三十七粒没剥干净的谷壳,陆大娘已经喝完第二碗。
陆轩把最后半块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