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悔的爸爸 九凤芝 2025-09-05 14: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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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世界上有无数种父亲,如同大地孕育出千姿百态的树木。有的父亲是巍峨的橡树,

以威严的荫蔽笼罩子女;有的父亲是挺拔的白杨,用沉默的守望诠释深情;而我的父亲,

我感觉他是一株生长在石缝里的野山楂,能在贫瘠的岁月里结出最甜的果实。为什么要写他?

这个问号在我心头盘旋了几天。直到今天凌晨,当我在书房整理旧相册,

指尖突然触到那张泛黄的父子合影——他粗糙的大手正悬在我童年肩膀上方,

像一个未完成的拥抱——那一刻,所有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那些我以为早已遗忘的细节:他凌晨四点搓热手掌才敢为我掖被角的谨慎,

他偷偷在我书包夹层塞三颗水果糖的小把戏,他在我要每次要出去的时候,

假装看报却把报纸拿反的佯装......这些碎片突然如星火燎原,烧得我眼眶生疼。

动笔前我枯坐整夜,看着窗外月光从东墙游走到西墙。

新社会的育儿经里写满"科学喂养""情感陪伴"的今天,他的爱笨拙得令人心碎,

又纯粹得让人肃然。这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伟岸父爱,

而是揉进了柴米油盐的、带着烟火气的深情,

就像他总藏在工作服口袋里那些被体温焐暖的花生,朴素得掉渣,却香得钻心。

我推掉了所有科幻作品的邀约。当编辑们追问"难道要为一个普通人放弃星际史诗"时,

我突然想起父亲当年放弃调职机会时说的话:"守着这盏小台灯,才能看你的作业本。

"原来我们都在各自的宇宙里做着选择,他的银河系就是北京那个小两居,

我是这个银河系最亮的恒星。这篇文字里没有社会学剖析,没有伦理学探讨,

只有一双结满老茧的手在我记忆的河流里反复淘洗。我不管这个文章有没有人看,

或者直接被读者略过,但是,我还是要写。此刻,万千话语哽在喉头,

最终化作最原始的呼唤: "爸爸——" 这声拖长尾音的呼喊,能否穿越生死的雾霭,

让那个男人,回头应我一次?(楔子:寒冬托孤 - 2005年冬,北京)记忆里,

2005年的北京冬天,是凝固的铅灰色。风不是吹来的,是无数把淬了冰的钝刀子,

贴着地面刮,钻进骨头缝里,剐得人灵魂都在打颤。四岁的我,苏九鑫,

被裹在一件洗得发白、棉花板结的旧棉袄里,像一只被强行塞进壳里的幼蜗牛。妈妈的手,

冰得吓人,却死死攥着我的小手,那力道,仿佛稍一松懈,我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

被这凛冽的朔风撕碎,消失在灰蒙蒙、望不到尽头的天际线。我们站在一条陌生的胡同口。

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像结了痂的旧伤口。光秃秃的槐树枝桠,

在铅灰色的天幕下狰狞地伸展,像绝望者伸向天空求救的枯爪。妈妈蹲下来,

她的脸离我那么近,蜡黄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唯有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眼睛,

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她冰凉的脸颊蹭了蹭我的额头,那触感像粗糙的砂纸。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肺腑里艰难地挤出来,

般的血腥气:“九儿…待会儿见到徐叔叔…要乖…他会…他会好好待你的…”“好好待我”?

那时的我,混沌未开,只懂得紧紧抓住妈妈冰凉的手指,像抓住溺水中唯一的浮木。

我不懂什么叫“托付”,只知道妈妈咳得越来越凶,整夜整夜睡不着,

蜡黄的脸在昏暗的灯下像一张脆弱的纸。我们离开了江苏外婆家那个飘着桂花香的小院,

坐了很久很久哐当作响的绿皮火车,来到了这个庞大、冰冷、弥漫着陌生煤烟味的地方。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没顶而来,淹没了小小的我。然后,他来了。

一个身影从胡同深处那片凝固的铅灰色中走来。步伐异常沉稳,每一步都踏在薄薄的积雪上,

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咯吱”声,仿佛踩在命运紧绷的弦上。他很高,

穿着一件半旧的军绿棉大衣,领子竖着,遮住了小半张脸,没戴帽子。走近了,我才看清。

头发剃得极短,根根如钢针般直立。一张脸,

棱角分明得像被北方的寒风和军营的纪律反复雕琢过,嘴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然而,

当他的目光穿透凛冽的寒气,落在妈妈身上时——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骤然掀起了毁天灭地的狂澜!

震惊、难以置信的剧痛、一种沉甸甸得几乎将他脊梁压垮的悲伤……还有,

在那惊涛骇浪的最深处,一丝我穷尽一生才读懂的东西——近乎虔诚的、磐石般的守护。

“阿秀…”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带着一种砂砾摩擦般的粗粝质感,唤的是妈妈的名字,

那两个字,仿佛在唇齿间辗转了千年,裹挟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妈妈像是被这声呼唤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站起来,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几乎栽倒。

他一步抢上前,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妈妈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挣脱开他的手,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如此艰难,

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光华。然后,

她把我——她小小的、裹在旧棉袄里的女儿——往前一推,

直直地推到那个高大沉默、浑身散发着陌生军人气息的男人面前。“正国,

”妈妈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冰封的河面下艰难凿出,

带着冰碴的锋利和刺骨的寒意,“九儿…交给你了。

我…我撑不住了…”她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目光死死地钉在脚下肮脏的雪地上,

仿佛再多看一眼,那勉强筑起的堤坝就会彻底崩溃。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和尘土,打着旋儿,

呜咽着。徐叔——这个第一次闯入我生命的陌生男人——低下头,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我。

我也仰着小脸,努力想看清他。军大衣上冰冷的金属扣子反射着天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时间仿佛凝固了。胡同里只剩下风的嘶吼和我们三人沉重压抑的呼吸。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小小的身体快要在这酷寒中冻僵、失去知觉。然后,他极其缓慢地,

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视线与我齐平。那双骨节突出、布满厚厚老茧和细小疤痕的大手,

带着军人特有的力量感,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轻柔,

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片随时会碎裂的薄冰,轻轻握住了我那双早已冻得麻木、通红的小手。

他的手心,粗糙得像砂纸,却带着一种滚烫的、源源不断的暖意。那一刻,没有言语,

没有承诺。只有他眼中那场无声的风暴,和他掌心传来的、几乎要将我灼伤的滚烫温度,

像一道带着血痕的烙印,深深地、永久地刻进了我四岁稚嫩的灵魂深处。

那是一种比北京的严冬更令人窒息的沉重,一种无声的、以生命为祭的承诺,重逾千钧,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第一章:告别与恨意的种子 - 2006年,

病房)接下来的日子,浸泡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和无边无际的白色恐惧里。

妈妈住进了那个叫做“医院”的冰冷牢笼,她像一片在寒风中迅速枯萎的叶子,

一天比一天更薄,更轻,蜡黄的脸上只剩下那双偶尔看向我时,

才勉强聚起一点微弱光亮的大眼睛。徐叔在附近租了一个狭小得转不开身的屋子,

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出租屋和医院之间来回奔命。他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沉默地煮着寡淡的粥,沉默地给我套上那件旧棉袄,沉默地抱着我,穿过寒风凛冽的街道,

走向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医院惨白的墙壁、冰冷的铁床、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成了我童年最深的梦魇,

渗入骨髓。2006年,春天迟迟不肯降临,妈妈的生命之火也即将燃尽。

那是在一间冰冷的、弥漫着绝望气息的病房。妈妈躺在惨白的病床上,

瘦得只剩下一副裹着薄皮的骨架,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已经浑浊不堪,

只有当我怯生生地靠近时,才像回光返照般,艰难地聚起一丝微弱的光亮。徐叔站在床边,

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如同一杆历经风霜却永不弯曲的标枪。但他的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下颌线咬得死紧。护士拿着几张薄薄的纸片走过来,那纸片轻飘飘的,

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徐先生,

这是…监护权变更协议…苏女士的情况…您看…”护士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职业性的怜悯和小心翼翼。徐叔接过笔,

那支普通的黑色签字笔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中显得如此沉重。

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俯下身,凑到妈妈耳边,

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音说了句什么。妈妈那枯槁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一滴浑浊的泪水,像耗尽生命最后的露珠,从她深陷的眼角无声滑落,没入灰白的鬓角。

徐叔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沉重得如同叹息,带着整个冬天的寒意。他握紧笔,

就要在那份决定我命运的纸上,签下他的名字——徐正国。“砰——!

”病房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

一个烫着夸张卷发、裹着昂贵皮草的女人像阵旋风般冲了进来,是徐叔的妹妹,

我的“姑姑”。她猩红的嘴唇因为愤怒而扭曲,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眼就锁定了徐叔手中的笔和那份协议。瞬间,她像一座被点燃的火山,

尖利刺耳的哭嚎声撕裂了病房里死寂的空气:“哥!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你还嫌被她害得不够惨吗?这个狐狸精!”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直直地戳向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妈妈,指尖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她毁了你一辈子!

骗走了你的心,你的前程!现在她快死了,还要把她...这个塞给你?!

让你搭上下半辈子给她养孩子?!凭什么啊!哥!你睁开眼看看!

她苏秀梅是不是还要毁了你下辈子才甘心?!让你给她养一辈子野种?!

”每一个恶毒的字眼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四岁的心脏。

“野种”…“狐狸精”…“毁了下辈子”…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屈辱瞬间将我淹没。

我像受惊的小兽,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在那个对我咆哮的、面目狰狞的女人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痛苦闭紧双眼的妈妈之间来回逡巡。

最后,定格在徐叔那张沉默而紧绷、仿佛戴着痛苦面具的侧脸上。是他!是他和他的妹妹!

是他们像凶神恶煞闯入了我和妈妈最后的世界!是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鞭挞着垂死的妈妈!

是他们让我变成了一个被嫌弃、被咒骂的“野种”和“拖油瓶”!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毁灭气息的恨意,像疯狂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了我幼小的心脏,

勒得我无法呼吸。我恨这个叫“徐叔”的陌生军人,恨他带来的这场风暴,

恨他此刻的无言以对,更恨他妹妹那字字诛心、句句见血的恶毒诅咒!这纯粹的恨意,

成了我抵御无边恐惧和绝望的唯一武器,支撑着我不至于立刻崩溃。

在一片混乱的哭喊、刻薄的指责和徐叔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野兽般的低吼声中,

妈妈那只曾无数次温柔抚摸我脸颊、给我温暖的手,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从被单边缘无力地垂落下去。监护协议上,徐正国三个字,最终还是落在了纸上,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妈妈走了。我的世界彻底崩塌,陷入永恒的寒冬。

而那颗四岁的心房里,只剩下对这个沉默军人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成了我所有苦难的源头,所有不幸的化身。

屋檐与冰冷的铁窗 - 童年至高中)日子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捉襟见肘的拮据中缓慢流淌。

徐叔用他微薄的转业费付了首付的那套位于三环边上、不足六十平米的小两居室,

成了我新的“家”,也成了横亘在我和他之间一道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鸿沟。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履行着一个父亲最基本的职责:保证我不挨饿,不受冻,

按时上学。生活清贫得像褪色的旧照片,餐桌上永远是简单的素菜米饭,

我的校服也总是洗得发白。但他从未让我真正受过冻馁之苦。只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空气永远凝固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抑。我固执地称呼他“徐叔”,每一次出口,

都带着冰碴般的疏离和毫不掩饰的冷漠。姑姑是这潭死水里唯一会搅动波澜的存在,

她的每一次到来,都像带来一场低气压风暴。她看我的眼神,

永远像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令人厌恶的物品,充满了挑剔、鄙夷和不加掩饰的厌烦。

每一次见面,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总会如约而至,

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日益叛逆的心上:“苏九鑫,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你妈耽误了他最好的年华,让他打了半辈子光棍!你现在还要像个吸血虫一样赖着他,

耽误他下半辈子吗?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多大的累赘?!他这辈子全毁在你们母女手里了!

”每一次听到这诛心之语,我心中那名为叛逆的火山就猛烈喷发一次。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

灼烧着我的理智。我故意把门摔得震天响,故意把作业本撕得粉碎,故意在考试时交白卷,

和老师顶撞,

和校外那些同样迷茫的小混混厮混……我用尽一切我能想到的、最激烈的方式去反抗,

去挑衅!我要“耽误”他!我要让他和他那个刻薄的妹妹知道,她们说得对!

我就是个“累赘”!我就是个“灾星”!我要让他后悔收留了我!

我的叛逆在高中时期达到了巅峰。

偷偷把头发染成刺目的紫色尽管第二天就被班主任勒令洗掉,频繁逃课,

在网吧通宵达旦,和一群同样无所事事的“朋友”在街头游荡,

对老师出言不逊……劣迹斑斑。徐叔的眉头锁成了川字,那深邃的眼眸里,

担忧和失望像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下来。但我视若无睹,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认为那正是他对我这个“累赘”无法掩饰的厌烦。那个深秋的周末,

成了我人生无法抹去的转折点。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加班,

早早地把我叫上了他那辆破旧的二手吉普车。车子一路沉默地飞驰,驶离了喧嚣的市区,

驶向越来越荒凉的郊野。视野里,灰黄的天空下,是望不到边的枯草和萧瑟的树林。最终,

车子停在一处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高墙!高得望不到顶!

冰冷的水泥墙面上布满了风霜侵蚀的痕迹,顶端缠绕着狰狞的、闪着寒光的电网!

巨大的、紧闭的钢铁闸门上方,

是几个冰冷、肃杀、仿佛带着血锈气息的黑色大字:XX女子监狱。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熄了火,拔掉钥匙,动作缓慢而沉重。

他没有看我,只是摇下车窗,掏出一包最廉价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

劣质烟草燃烧的辛辣气味混合着深秋的寒气,瞬间灌满了狭窄的车厢,呛得我几乎窒息。

他沉默地抽着,直到半支烟化作灰烬,才缓缓地转过头。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锐利,直直地钉在我身上,让我无所遁形。“苏九鑫,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像一把冰冷的铁锤,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我的耳膜上,

震得我心脏发麻,“我在这儿,当了二十年兵。二十年,守的就是这堵墙。”他抬起手,

那只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指向那堵缠绕着死亡气息的冰冷高墙。

阳光照在冰冷的电网和灰色的水泥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这二十年,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冰冷的事实,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有的,一开始也和你一样,觉得叛逆很酷,

逃课、打架、混社会,天不怕地不怕。”他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一样锐利,

仿佛要剖开我虚张声势的皮囊,直视里面那些幼稚可笑的愚蠢,“后来呢?为了点钱,

偷;为了点气,砍人;为了点虚幻的***,沾上那玩意儿毒品……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戴着手铐脚镣,被押进这扇门,关在这堵墙后面。十年,二十年,甚至,

把命都搭进去,烂在里面!”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我,那眼神冰冷得让我血液都快要冻结。

“我今天带你来这儿,”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力量,

“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苏九鑫,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敢走错一步,

敢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敢把自己变成那种人,我徐正国,”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

“绝对!第一个!亲手把你送进去!我说到做到!”那冰冷到极致的话语,

那近在咫尺、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高墙铁网,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铁锈和腐朽味道,

像一桶混合着冰块的冷水,从我的头顶狠狠浇下,

瞬间冻结了我所有叛逆的火焰和虚妄的勇气。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足以摧毁灵魂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毫不怀疑他的话!这个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男人,这个能在这鬼地方守上二十年的男人,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现实!他说到,就绝对做得到!我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起来,牙齿咯咯地打着颤。那堵高墙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变成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下一秒就要将我吞噬、嚼碎!从那一天起,我对徐叔的恨意里,

无可救药地掺杂进了深入骨髓的恐惧。这股恐惧,像一条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鞭子,

日夜不停地抽打着我,驱赶着我收敛起所有的爪牙和锋芒,像被驯服的野兽,

乖乖坐回书桌前,开始玩命地学习。不是为了什么光明的未来,

只是为了——远离那堵冰冷的铁窗,远离那个他说到做到的可怕结局。然而,

内心的隔阂并未消除,只是被这巨大的恐惧暂时压进了黑暗的角落,像一座休眠的活火山,

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第三章:青春岔路与生父的“价码” - 高考前后)在恐惧的鞭策下,

我的成绩竟奇迹般地稳步攀升。徐叔紧锁的眉头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但家里的气氛依旧沉闷得像一潭死水。姑姑偶尔还是会像幽灵一样出现,

那些“毁了下辈子”的咒语,如同背景噪音,阴魂不散。高三那年,

我自以为抓住了逃离这潭死水的稻草——一个从江苏老家跑来北京“追梦”的地下乐队主唱。

他留着半长的、油腻的头发,抱着把破木吉他,在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的地下酒吧里,

唱着颓废又带着致命诱惑的歌谣。他眼神里的忧郁和所谓的“艺术家的孤独”,

轻易就击碎了我脆弱的心防。我陷进去了,陷得昏天黑地。

逃掉晚自习去看他声嘶力竭的演出,躲在被窝里发短信到手机发烫,

满脑子都是他抽烟时忧郁的侧脸和那些空洞的“梦想”。大学?物理?徐叔的期望?

早已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碾碎在廉价的酒精和震耳欲聋的鼓点里。高考成绩出来那天,

是预料之中的惨淡。离本科线差了老大一截,刺眼的分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

徐叔拿着那张轻飘飘的、却重如千斤的成绩单,坐在我对面,久久地沉默着。

他脸上的失望和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浓得化不开,像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他。

他没有暴怒,没有责骂,只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死寂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彻底没救了。这种无声的绝望,比任何打骂都更让我窒息,

更让我无地自容。“那个唱歌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我找人…查过了。江苏老家…有老婆,孩子都三岁了。专门出来…骗小姑娘的。

”他说得极其平静,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洞穿了我精心构筑的幻梦堡垒。

“你胡说!你骗人!”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

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恐慌和羞耻。徐叔不再言语,

只是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我面前。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个详细的地址。

照片上,那个舞台上忧郁深情的“艺术家”,正搂着一个面容朴实的女人,

怀里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背景是江苏乡下再普通不过的小院,三人笑得温和而真实。

地址,是他的老家。我的世界,轰然崩塌。所谓的爱情,所谓的梦想,

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肮脏透顶的骗局!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将我淹没,

几乎将我溺毙。几天后,那个歌手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连同他那些廉价的承诺和迷幻的烟雾。我知道是徐叔做的,

用了他那些属于过去二十年、我不了解也永远不想了解的手段。我恨他!恨他的粗***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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