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系统就说我要死了

仙界，凌霄宝殿。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那是仙灵之气浓郁到极致后产生的迟滞感。

仙帝李长生端坐于九重云台之上，头顶冕旒垂下的十二旒珠玉微微晃动，映着下方跪伏的群仙身影。

他刚刚批阅完第三万六千份关于蟠桃园增产增效的奏折，指尖还残留着朱砂的微红。

累。

卷了整整三千六百年，从一介凡骨卷到如今统御万仙的仙帝尊位，李长生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从仙魂深处蔓延开来，连带着他那号称万劫不磨的仙帝金身都有些发沉。

这仙界，卷得毫无人性！

连喝口琼浆玉液都得掐着点，生怕耽误了处理下一份奏章。

就在他指尖微动，准备召来仙娥再续一杯提神醒脑的“加班快乐水”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他屁股底下那由混沌神玉雕琢、加持了亿万道稳固仙阵的帝座，猛地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

这股力量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蛮横，仿佛九天星河倒灌，又似混沌初开时炸裂的奇点，完全超出了仙帝级存在的感知范畴。

“噗——”一声轻响，不是攻击，更像是……某种空间被强行挤破的滑稽声音。

李长生只觉得眼前一花，熟悉的凌霄宝殿、肃穆的群仙、氤氲的仙气……所有景象瞬间扭曲、拉长，化作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色块。

他甚至连一句“护驾”都来不及喊出，整个人就被那股力量蛮不讲理地“吸”了进去。

天旋地转，时空错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当李长生双脚再次感受到“脚踏实地”的触感时，一股混杂着尘土、汗臭、劣质脂粉以及淡淡血腥气的浑浊空气猛地灌入鼻腔。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仙帝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封闭了嗅觉。

随即，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拍打过来。

“王腾少爷威武！”

“天呐！

那可是金丹期的裂风豹！

竟被王腾少爷一掌拍碎了脊骨！”

“王家有此麒麟儿，何愁不兴啊！”

李长生，不，此刻应该叫回他凡间的本名——王铁柱。

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青石广场，西周是黑压压攒动的人头，粗布麻衣与绫罗绸缎混杂，一张张兴奋、狂热、敬畏的脸庞扭曲着，朝着广场中央嘶吼。

空气中弥漫着低劣灵石的驳杂灵气和汗水的酸馊味。

他正站在广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还打着几个补丁的粗布短褂，与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家族子弟格格不入。

这里是……青牛镇？

王家演武场？

记忆如同被撬开的闸门，轰然涌入脑海。

王铁柱，王家旁支子弟，天生废灵根，修炼十年，引气入体都磕磕绊绊，是家族里公认的废物点心、反面教材。

三天前，他好像是因为试图接近家族嫡女王嫣然，被其护花使者、如今在台上风光无限的堂兄王腾，像丢垃圾一样随手丢进了后山寒潭，差点冻死。

然后……他就飞升了？

卷成了仙帝？

又被一脚踹回来了？

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抵达新手村——低武凡间界·青牛镇。

最强装逼打脸系统（青春版）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带着几分廉价电子合成音质感的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王铁柱嘴角狠狠一抽。

系统？

还青春版？

仙界卷了三千年，好不容易混到顶了，你给我整这出？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于一刻钟内，在王家演武场完成一次‘华丽转身’式装逼打脸，目标：王腾。

任务成功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任务失败惩罚：原地倒立拉稀，并循环播放《威风堂堂》作为BGM。

王铁柱：“……”他感觉自己的仙帝道心，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倒立拉稀？

还配《威风堂堂》？

这系统是哪个混沌魔神开的玩笑吧？！

“呵，这不是我们王家的‘天才’铁柱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怎么？

寒潭水没喝够，又跑来自取其辱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废灵根，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嫣然小姐也是你能惦记的？”

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王腾的狗腿子之一。

王铁柱眼皮都没抬一下。

仙帝的威仪？

不存在的。

他现在只想把这破系统从脑子里抠出来，再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一座魔仙堡。

“滚开。”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历经万劫、俯瞰蝼蚁的漠然。

那狗腿子被这眼神一扫，莫名地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恼羞成怒，刚想再骂，却被演武场中央爆发出的更高分贝的欢呼声淹没了。

“王腾！

王腾！

王腾！”

只见广场中央，一个身着华贵锦袍、面容倨傲的青年傲然而立，正是王腾。

他脚下踩着一头体型庞大、皮毛斑斓的豹形灵兽。

那灵兽气息萎靡，口鼻溢血，脊骨处明显塌陷下去一块，正是王家豢养的金丹期护山灵兽——裂风豹。

王腾意气风发，享受着万众瞩目，他睥睨全场，目光扫过角落里的王铁柱时，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有些人啊，天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空占着王家的姓，却连给家族灵兽喂食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废物，留在王家，只会玷污我王家的门楣！”

他声音灌注了灵力，清晰地传遍全场，引得众人哄笑，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王铁柱身上，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废灵根，滚出王家！”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顿时引来一片附和。

“滚出王家！”

“滚出王家！”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王腾脸上的得意更浓，他脚尖用力，碾了碾脚下裂风豹的伤口，引得灵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警告！

检测到宿主正在遭受严重羞辱，装逼能量正在蓄积！

请宿主立刻、马上、原地开始你的表演！

倒计时：十、九、八……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

行吧，装逼是吧？

打脸是吧？

仙帝的尊严？

那是什么？

能吃吗？

他现在只想赶紧完成这破任务，然后想办法把这该死的系统卸载了！

在无数道或鄙夷、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注视下，王铁柱动了。

他没有爆发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喊出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朝着演武场中央，朝着万众瞩目的王腾走去。

那步伐，闲适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这废物想干嘛？”

“找死吗？

王腾少爷正在气头上！”

“估计是受不了刺激，失心疯了吧？”

王腾也停下了对裂风豹的羞辱，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王铁柱走近，眼神如同在看一只主动爬向蛛网的虫子。

王铁柱走到距离王腾和裂风豹约莫三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无视了王腾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挑衅目光，目光落在了那头奄奄一息的裂风豹身上。

那豹子体型庞大，斑斓的皮毛此刻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一双琥珀色的兽瞳黯淡无光，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脊骨处塌陷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沫。

王铁柱的眼神里没什么怜悯，也没什么愤怒，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他堂堂仙帝，被一个破系统踹回老家，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一头凡间的金丹期小豹子疗伤？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万古的沧桑。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点“这废物果然疯了”的目光中，王铁柱慢条斯理地，从他那件破旧短褂的……怀里，掏出了一把东西。

那东西，颗粒状，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仿佛内蕴星河的乳白色，表面流淌着淡淡的、肉眼可见的氤氲霞光。

一股难以形容的、纯净到极致的馨香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演武场上所有的汗臭、血腥和劣质脂粉味。

这香气钻入鼻腔，竟让在场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感觉精神一振，体内灵力运转都加快了几分！

“那……那是什么？”

有人失声惊呼。

“好……好精纯的灵气！

比上品灵石还要纯净百倍！”

“他一个废物，哪来的这种东西？”

王腾脸上的讥讽也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物！

王铁柱没理会任何人，他蹲下身，将手中那把散发着霞光的“狗粮”，随意地撒在了裂风豹满是血污的嘴边。

“吃吧，小家伙。”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裂风豹原本黯淡的兽瞳，在闻到那馨香的瞬间，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渴望！

它甚至不顾脊骨碎裂的剧痛，猛地伸出舌头，疯狂地舔舐着嘴边那些散发着诱人光芒的颗粒。

“咔嚓……咔嚓……”细微的咀嚼声响起，伴随着裂风豹喉咙里发出的、近乎贪婪的吞咽声。

下一刻！

轰——！！！

一股狂暴到无法想象的气息，猛地从裂风豹残破的身躯内爆发出来！

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

璀璨夺目的金光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演武场上空的云层！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离得近的几个王家子弟首接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浪掀飞出去！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裂风豹那塌陷的脊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愈合！

它身上斑斓的皮毛寸寸脱落，新的、如同黄金浇筑般的毛发疯狂生长！

体型在金光中急剧膨胀，西肢变得更加粗壮有力，额头上，一道玄奥无比的金色神纹缓缓浮现！

一股源自太古洪荒、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整个演武场！

“吼——！！！”

一声震彻九霄、蕴含着无尽威严与力量的咆哮，从金光中传出！

声浪所过之处，青石地面寸寸龟裂！

金光渐渐收敛。

原地，哪里还有什么烈风豹？

一头体长超过三丈、通体覆盖着璀璨金毛、额生神纹、肋生双翼、西爪缠绕着紫色雷霆的巨兽，正温顺地匍匐在王铁柱的脚边，用那颗硕大威严的头颅，亲昵地蹭着王铁柱的裤腿，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神兽！

货真价实的神兽气息！

虽然血脉还很稀薄，但那威压，绝对超越了元婴，甚至隐隐达到了化神层次！

整个王家演武场，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从之前的嘲讽、鄙夷，瞬间切换成了极致的茫然、震撼和……恐惧！

王腾脸上的得意和倨傲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惨白和无法置信的惊骇。

他指着那头黄金巨兽，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不可能！

这……这绝不可能！

你……你对我的裂风豹做了什么？！”

王铁柱拍了拍黄金巨兽的脑袋，那巨兽立刻乖巧地趴伏下去，温顺得像只大猫。

他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向脸色惨白的王腾，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敷衍的弧度：“哦？

你的裂风豹？

现在好像是我的了。”

“孽障！

敢毁我王家护山灵兽！

受死！”

一声暴怒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演武场高台之上，一道灰影挟裹着凌厉无匹的剑光，撕裂空气，朝着王铁柱当头斩下！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森然剑气让台下众人遍体生寒！

出手的正是王家硕果仅存的元婴老祖——王烈山！

他闭关多年，今日被裂风豹的异变和那恐怖的神兽气息惊动，此刻须发皆张，眼中杀意沸腾！

不管这小子用了什么邪法，毁掉王家金丹灵兽，还弄出如此异象，必须诛杀！

元婴修士含怒一击，威势何等惊人！

剑光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己经让王铁柱脚下的地面寸寸碎裂！

台下众人惊呼连连，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王腾脸上则重新浮现出狰狞的快意：“老祖出手了！

废物，看你这次还不死！”

面对这足以劈山断岳的元婴剑光，王铁柱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甚至……打了个哈欠。

然后，在所有人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他慢吞吞地，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痰盂？

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色，造型古朴，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文，边缘似乎还有点豁口。

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寒酸。

“唉，随地吐痰不好。”

王铁柱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随手将那玉色痰盂往身前一放。

说时迟那时快！

那撕裂长空、足以斩杀元婴修士的恐怖剑光，带着王烈山老祖的滔天怒火，精准无比地……劈在了那个玉色痰盂里。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碰撞的轰鸣。

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

嗤——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了冷水。

那道凌厉无匹、足以让在场所有修士魂飞魄散的元婴剑光，在接触到痰盂内部空间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溅起。

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比刚才裂风豹变身时还要死寂。

所有人都保持着后退、惊呼、或是脸上带着快意的表情，彻底僵在了原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高台上，王烈山老祖脸上的暴怒和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茫然和惊骇。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不起眼的玉色痰盂，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因为本命飞剑瞬间被毁而遭到反噬正在微微颤抖的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本命飞剑……他蕴养了数百年的元婴级法宝……就这么……没了？

被一个痰盂……吃了？

王腾脸上的快意彻底僵死，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裂开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幻觉！

一定是幻觉！

王铁柱弯腰，捡起地上的痰盂，随手掂了掂，仿佛在掂量一个普通的瓦罐。

他甚至还凑到眼前看了看痰盂内部，撇了撇嘴，似乎有点嫌弃：“啧，这飞剑质量不行啊，杂质太多，熔了当痰盂都嫌硌手。”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石化的人耳中。

噗通！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恐怖冲击，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

“妖……妖法！

这是妖法！”

有人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他……他不是王铁柱！

他是邪魔！

是夺舍的邪魔！”

有人指着王铁柱，手指抖得如同癫痫。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开来。

那些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和看戏心态的王家子弟、供奉、客卿，此刻看向王铁柱的眼神，只剩下最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王烈山老祖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剧痛，嘶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王铁柱没理他。

他像是终于玩够了，或者说，被这闹哄哄的场面吵得有点烦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抬起了眼皮。

嗡——！！！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似源自九幽之下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神山骤然苏醒，又如同沉寂的星海瞬间沸腾！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仅仅是一个眼神。

一个平淡的，带着点不耐烦的眼神。

轰隆！！！

整个王家演武场，方圆千丈之内，所有站着的人，无论是炼气、筑基、金丹，还是那位元婴初期的王烈山老祖，甚至包括那头刚刚觉醒神兽血脉、气息还在不断攀升的黄金巨兽，都如同被无形的亿万钧巨锤狠狠砸中！

噗通！

噗通！

噗通！

膝盖砸在坚硬青石地面上的声音，如同雨点般密集响起！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

所有人，上至元婴老祖，下至炼气杂役，甚至连同那些被拴在角落里的低阶灵兽，全都身不由己地、五体投地地、以一种最卑微最屈辱的姿势，狠狠地趴伏在了地上！

脸贴着冰冷粗糙的地面，身体因为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整个演武场，只剩下王铁柱一个人还站着。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站在一片跪伏的人海中央，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如同撑开了天地的唯一支柱。

阳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风声都消失了。

只有无数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每一个趴伏在地的人耳边，提醒着他们此刻的卑微与恐惧。

王腾的脸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粗粝的石子硌得他生疼，但他却感觉不到。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如同天威般的恐怖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他的神魂，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优越感、所有的不可一世，都碾成了齑粉！

他甚至连思考“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一种荒谬绝伦的认知：他之前，竟然在嘲笑、在侮辱这样一尊……无法想象的存在？！

王烈山老祖更是浑身抖如筛糠，老脸紧贴着地面，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绝望。

他修炼近千年，经历过无数风浪，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如此浩瀚、如此……超越了认知极限的威压！

这绝不是化神！

绝不是炼虚！

甚至……可能超越了传说中的大乘！

这王铁柱……不，这位前辈……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恐惧中，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再次突兀地在王铁柱的脑海深处响起：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完成‘华丽转身’式装逼打脸，初步震慑全场。

新手任务完成度：100%。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叮！

检测到当前场景装逼能量严重溢出，触发隐藏任务：极限社死挑战！

任务要求：请宿主在十息之内，于众目睽睽之下，完成‘倒立拉稀’高难度动作，将装逼值推向巅峰！

任务成功奖励：神秘大礼包一份。

任务失败惩罚：原地循环播放《威风堂堂》并强制跳极乐净土，持续三天三夜。

王铁柱：“……”他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彻底僵住了。

那古井无波的仙帝心境，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混沌核弹，轰然炸裂！

倒……倒立……拉稀？！

还特么是隐藏任务？！

推向巅峰？！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那片跪伏的、颤抖的人海，又感受着脑海中那冰冷无情、毫无商量余地的倒计时……仙帝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这该死的系统……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