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龙戒在食指根部隐隐发烫，这是他送完最后一单时突然出现的异状。
"十五分钟前就该送到！"别墅区保安亭里，穿着阿玛尼衬衫的男人敲了敲腕表。
林夜刚要开口解释，目光忽然被院墙内的画面攫住——苏婉儿正被楚风按在紫藤花架下，素白连衣裙沾满泥浆。
青铜戒骤然迸发青光，林夜感觉脊椎窜起一道电流。
等他反应过来时，保安已经捂着肚子蜷缩在雨水中，铁门栏杆在他手中如同橡皮泥般扭曲变形。
"放开她！"林夜的怒吼裹挟着奇异的震颤。
楚风惊愕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瞳孔中倒映着淡金色的竖瞳，那是属于爬行类动物的冰冷注视。
苏婉儿趁机挣脱束缚，湿透的长发贴在煞白的小脸上："林夜快走！楚家养着黑市拳手......"话音未落，三辆黑色路虎碾碎雨幕堵住退路。
楚风擦拭着嘴角血迹，翡翠扳指在雨帘中泛着幽光："打断四肢，留口气。
"林夜将苏婉儿护在身后，青铜戒的热度已渗透全身骨骼。
当第一个拳手的鞭腿扫来时，他竟能清晰看见雨水从对方裤管甩出的弧线。
本能地屈肘格挡，金属碰撞声震得耳膜生疼——那人小腿里藏着钢制护具。
"小心！"苏婉儿的惊叫刺破雨幕。
林夜突然抓住对手脚踝，某种古老战技自动浮现在脑海，旋身抡臂将二百斤壮汉甩出五米开外。
青铜戒纹路亮如熔岩，暴雨在触及他周身半尺时化作蒸腾白雾。
楚风倒退两步撞在花架上，精心打理的额发散落下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夜自己也愣住了。
掌心残留着奇异的热流，二十二年平凡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力量在血管中奔涌。
直到警笛声穿透雨声，他才惊醒般拉起苏婉儿翻墙逃离。
翻越瞬间，他分明看见别墅三楼窗帘后，有个白发老者正举着望远镜。
浑身湿透的两人躲进老城区巷弄，苏婉儿突然捂住心口蹲下，脖颈浮现冰裂纹般的蓝光。
林夜伸手搀扶时，青铜戒与那些蓝光竟产生共鸣，巷子里的积水无风自动，形成细小的漩涡。
"原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苏婉儿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这戒指是不是刻着'受命于天'四个篆文？"远处传来重机车轰鸣，林夜来不及追问，抱起虚弱的少女冲进夜色。
他不知道，此刻江城某处地下密室中，八盏青铜灯正接次亮起，映出墙壁上斑驳的九龙浮雕。
第二章 暗巷惊变老中医的听诊器停在苏婉儿心口三寸处，诊所白炽灯突然爆出火花。
玻璃药柜映出少女后背浮现的冰晶纹路，正在给伤口消毒的林夜猛然抬头——青铜戒与冰纹共鸣竟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玄阴锁龙局......"佝偻的老中医突然挺直腰板，浑浊眼珠精光暴射。
林夜下意识挡在病床前，却见老者从脖颈扯出半块龙形玉佩，与他戒指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暴雨拍打着铁皮屋檐，老者反锁诊所大门时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三更前必须离开江城！楚家血侍已经嗅到龙气......"话音未落，巷口传来重物坠地声。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仰面倒地，后颈皆插着淬毒钢针。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冰晶纹路蔓上锁骨。
老者掏出一包金针扎入她天池穴，转头对林夜厉喝："用你的血喂她！"青铜戒划破指尖的刹那，殷红血珠竟泛着淡淡金芒。
当血液触及苏婉儿唇瓣，冰纹如退潮般隐入肌肤。
"这是龙血契。
"老者扯下墙上的黄历，背面赫然是幅星象图，"七日之内，带她去栖霞寺找明镜和尚。
"说罢将玉佩塞进林夜手中，窗外适时响起警笛声。
等他们翻出后窗时，诊所前厅已燃起诡异绿火。
两人躲进集装箱码头，林夜盯着掌心结痂的伤口。
方才喂血时，他清晰看到苏婉儿血管里游动的蓝光，就像被困在冰层下的萤火虫。
"其实我每个月都要喝药..."少女裹紧他的外套，海风掀起发丝间的草药香，"爷爷说我是被诅咒的..."货轮汽笛撕破夜幕，十几道强光突然锁住他们。
楚风从越野车顶棚站起身，手中抛接着带倒刺的指虎："林先生，听说你在找快钱？"他身后的集装箱轰然开启，血腥味混着汗臭涌出——铁笼里两个拳手正在撕咬，地面淌着黑红的血。
"打赢三场，债务两清。
"楚风弹来张烫金请柬，暗红封皮沾着可疑污渍，"或者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福利院王主任？"林夜捏着请柬的指节发白，他看见苏婉儿正偷偷按掉急救电话。
地下拳场沸腾的声浪中，林夜绑绷带的手在颤抖。
对手是个纹着黑龙的光头巨汉，裁判刚喊开始就被撞飞出去。
观众席上的楚风晃着红酒杯，对身边黑袍人低语："检测到能量波动立刻注射镇定剂。
"第三回合，林夜被摔在铁丝网上时，后腰突然触到冰凉铁柱。
青铜戒骤然发烫，某种暴戾情绪冲上颅顶，他瞳孔瞬间化作金色竖瞳。
当巨汉的拳头袭来时，他竟张嘴发出非人的低吼——"轰！"承重柱应声断裂，看台坍塌的烟尘中，林夜掐着巨汉咽喉悬在半空。
观众尖叫逃窜时，没人注意到苏婉儿脖颈冰纹正在消退，而她口袋里的玉佩，正将某种能量源源不断输向擂台。
第三章 破妄之眼檀香在古铜香炉中盘绕成蛇形，林夜握笔的手悬在宣纸上方。
这是他通过古武协会初审的第七天，入会考核竟是在博物馆临摹青铜器纹样。
苏婉儿在展厅另一侧擦拭战国玉璧，脖颈冰纹在日光灯下若隐若现。
"注意力道。
"监考官突然按住他肩膀，"越王勾践剑的云雷纹，下笔要带杀伐气。
"那人掌心传来的寒意让青铜戒骤热，林夜笔尖猛地顿住——宣纸上的墨迹竟渗出淡淡血痕。
子夜钟声响起时，整座博物馆突然震颤。
林夜冲进瓷器馆扶住踉跄的苏婉儿，发现所有展柜的防弹玻璃都在嗡鸣。
元代青花龙纹罐表面釉彩剥落，露出内壁暗红的符咒，与他们那夜在诊所看到的星象图如出一辙。
"闭眼！"苍老喝声炸响耳畔。
林夜转身时，监考官的白大褂无风自动，手中罗盘指针疯转。
苏婉儿突然痛苦蜷缩，冰纹顺着脖颈爬上脸颊。
林夜本能地睁大双眼，瞳孔瞬间化作金色，看见无数黑气正从明代郑和钟里涌出。
青铜戒烫得几乎烙进指骨，林夜抄起拓印用的宣纸拍向铜钟。
当纸张触及钟体刹那，墨拓的饕餮纹竟活过来般吞噬黑气。
监考官趁机掷出五枚铜钱，在地面布成梅花阵。
"破！"老者咬破指尖在罗盘划出血符。
林夜眼中的世界突然褪色，展柜全部变成透明，他看见三楼库房有尊唐三彩马正在渗出黑血。
苏婉儿突然挣脱他怀抱，梦游般走向楼梯，发梢结满冰晶。
库房铁门在三人面前自动开启，阴风卷着纸钱扑面而来。
唐三彩马的眼眶里淌着血泪，马鞍位置镶着半块龟甲。
林夜刚要靠近，龟甲突然射出金光，在他视网膜留下灼烧般的龙形印记。
"果然是真龙命格。
"监考官掏出证件，烫金的"特别事务调查科"字样微微反光，"三天前栖霞寺僧人圆寂前，托我给你带句话——青龙出水之日，记得......"警报声骤然炸响，林夜抱着昏迷的苏婉儿从消防通道冲出时，看见五辆黑色轿车堵住出口。
中间那辆迈巴赫车窗降下，穿酒红套装的女子推了推金丝眼镜："林先生，想救人就上车。
"叶清秋点燃细长香烟，车载香氛混着她身上的雪松味有些呛人。
"楚家正在收购福利院地块。
"她将平板电脑转向后座，监控画面里王主任正在签合同，"而我能让那块地永远保持现状。
"林夜盯着她锁骨处的翡翠龙牌，那材质与苏婉儿的玉佩完全相同。
当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时，他忽然按住太阳穴——龙瞳不受控制地启动，看见女人后颈皮肤下游动着电子芯片的蓝光。
"别紧张。
"叶清秋吐着烟圈按下车载冰箱，"只是些商业机密保护措施。
"她递来的冰镇依云矿泉水瓶身上，贴着拍卖会邀请函，烫银标题写着"殷墟甲骨特别展"。
急救中心红灯刺破雨幕时，林夜才发现苏婉儿手心攥着张字条。
泛黄的宣纸上，迹被血迹晕染："勿信龙吟......"第四章 孽龙缠身拍卖场的射灯突然聚焦在展台，林夜捏着号牌的手渗出冷汗。
叶清秋说去洗手间已二十分钟未归，苏婉儿正盯着玻璃展柜里的甲骨文残片出神。
那块泛黄的牛肩胛骨上，灼刻的龙形符号与青铜戒纹路完全吻合。
"起拍价三百万。
"拍卖师敲槌的瞬间，展厅所有青铜器同时嗡鸣。
林夜突然按住太阳穴——龙瞳不受控地启动，他看见甲骨表面渗出粘稠黑血，隐约有婴孩啼哭从展台下方传来。
贵宾室方向传来骚动，七八个保镖撞碎屏风倒地抽搐。
叶清秋的高跟鞋声清脆逼近，酒红色西装溅满可疑污渍："带苏小姐去验货。
"她将磁卡塞给林夜时，指尖冷得像具尸体。
地下三层冷库的感应门缓缓开启，苏婉儿突然抓紧林夜衣袖。
三百平空间内竖着七个玻璃柱，每个都浸泡着与林夜年龄相仿的青年，他们心口位置浮现着残缺的龙纹刺青。
"这是楚家二十年来的收藏品。
"叶清秋的镜片反着冷光，"用龙脉滋养的容器。
"她突然挥刀划破最近那具容器的皮肤，涌出的竟是黑水。
林夜腕间青铜戒剧烈震颤，冰柜深处传来铁链挣动的闷响。
苏婉儿突然跪倒在地，发梢凝出冰晶："那个声音...他们在叫我..."她脖颈冰纹暴涨，整座冷库瞬间挂满白霜。
林夜抱住她时，看见冰层下浮现出福利院结构图，地下室位置标着血红的龙首标志。
警报声撕破死寂，叶清秋拽着他们躲进货运电梯。
当电梯沉入地下五层时，林夜终于看见骇人景象——直径十米的环形祭坛中央，九根蟠龙柱锁着个浑身溃烂的老者，他头顶悬浮的正是福利院地块的微缩投影。
老者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夜儿..."这声呼唤让苏婉儿浑身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