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红裙归来纽约飞往南城的航班在万米高空划出银色轨迹,头等舱内,
沈星眠对着化妆镜最后一次描摹唇线。正红色哑光唇膏在唇瓣晕开,
像暗夜里骤然燃起的火焰,与她那头精心打理过的海藻卷形成绝妙呼应。
镜中女子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刻意练就的慵懒与桀骜,
一身量身定制的酒红色丝绒长裙,侧边开叉从大腿根延伸至膝盖,
每走一步都能窥见肌肤与丝绒摩擦的暧昧。“沈小姐,南城马上就要到了。”空乘轻声提醒。
沈星眠合上化妆镜,指尖划过手机屏保——那是张被扫描进电子设备的老照片。
泛黄的相纸上,七岁的她穿着公主裙,和母亲在一个瘦弱男孩身边。
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衬衫,手里攥着本《论语》,细框眼镜后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看向镜头时带着明显的抗拒。“陆清和,”她对着照片轻嗤,
涂着正红甲油的指尖点了点男孩的脸,“十三年不见,你的‘书呆子气’更重了。
”这场跨越十三年的婚约,是沈陆两家老爷子在酒桌上拍板的“娃娃亲”。
当年沈家还没移民,与陆家同住在南城老巷,两家门对门,堪称世交。
沈星眠对陆清和的全部记忆,都停留在那张老照片里——瘦得像株营养不良的青竹,
说话轻声细语,永远捧着本书,连笑都带着股书卷气。十三岁那年沈家举家迁往纽约,
她在曼哈顿的霓虹与巴黎的时装周里长大,早已成了时尚圈小有名气的新锐设计师,
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只有小时候记忆的“未婚夫”?
三个月前母亲视频时说陆家小子成了南城炙手可热的青年书画家,两家已敲定年内订婚,
沈星眠当场摔了画笔。“想让我嫁给那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做梦。
”她瞒着家人订了最早的航班,行李箱里塞满了最张扬的裙子,
心里只有一个计划:用最“离经叛道”的姿态搅黄这门亲,让陆家主动退婚。
她太了解书香世家的规矩了。陆家世代研习书画,祖父是书法泰斗,父亲是古籍修复专家,
到了陆清和这代更是青出于蓝,年纪轻轻就在书画界崭露头角。这样的家庭,
定然容不下她这种流连酒吧、抽烟喝酒、穿着暴露的女孩。飞机降落在南城国际机场,
沈星眠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走出到达口,立刻被接机的司机认出来。黑色宾利平稳地驶入市区,
车窗外的景象从现代楼宇渐变为白墙黛瓦——南城老城区到了。“小姐,
陆家少爷的‘清和画廊’就在前面那条巷子里。”司机指着前方。沈星眠掀起车窗一角,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尽头是座爬满爬山虎的四合院,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匾额,
“清和画廊”四个字风骨峭峻,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就在这下。”她推开车门,
裙摆扫过车门的瞬间,故意让开叉处的肌肤多暴露几分。巷子里来往的多是穿着素雅的文人,
看到她这副打扮,纷纷侧目。沈星眠挺了挺胸,踩着高跟鞋走向画廊,
每一步都像踩在陆家的“规矩”上。她知道,好戏该开场了。
二 墨香邂逅清和画廊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门外的市井气不同,画廊内弥漫着松烟墨与宣纸的淡香,墙面挂满书画作品,
看客们都放轻了脚步,连交谈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敬意。沈星眠的出现像一滴浓墨坠入清水,
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酒红色裙摆扫过展架,带起一阵香风,与墨香碰撞出诡异的气息。
她故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墙上的画作,最后停在一幅占据整面墙的山水画前。
那是幅《层峦叠嶂图》,墨色浓淡相宜,远山如黛,近树含烟,瀑布从峭壁间倾泻而下,
隐在云雾中的亭台若隐若现,正是陆清和的代表作。沈星眠眯起眼,酝酿两秒,
用带着纽约口音的中文夸张赞叹:“这画真不错!你看这树,
绿得跟我在亚马逊雨林看到的一样,多有活力!”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戴老花镜的老先生扶着拐杖轻咳:“小姑娘,这是水墨画,讲究的是气韵生动,
哪来的‘绿’?”沈星眠假装没听见,转身走向旁边的工笔花鸟画。画中牡丹开得正盛,
蜂蝶萦绕,笔触细腻到能看清花瓣上的纹路。她凑近画布,几乎要贴上画框,
半晌才慢悠悠道:“这蝴蝶画得真像!尤其是翅膀上的颜色,红配绿虽然土了点,
但对比强烈,蛮有特色的。”“噗嗤——”身后传来压抑的笑声。
穿着知性典雅的女士们交换着鄙夷的眼神,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这是谁家的姑娘?
穿成这样来画廊,怕不是来捣乱的?”“看打扮就是个没读过书的,陆先生的画也敢乱点评?
”“我看是冲着陆家少爷来的吧?知道陆先生要订婚,故意来博眼球。”沈星眠心里冷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面带微笑毫不在意地转身,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最终锁定在展厅中央的身影上。男人站在一幅行草作品前,身着深灰色高定西装,
身姿挺拔如松。剪裁利落的肩线勾勒出劲瘦的轮廓,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
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侧脸线条在顶灯照射下形成完美的明暗切割。他指尖轻捻,
似乎在品味书法的笔锋,举手投足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
却又比寻常商人多了几分温润。“就是他了。”沈星眠心头一跳。
这人看起来像陆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与“书呆子”陆清和完全是两个类型。
若能让他成为自己的“绯闻对象”,定能让陆家对自己失望至极。她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去,
故意与男人并肩站在书法作品前。那是幅陆清和的《赤壁赋》,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沈星眠清了清嗓子,用带着刻意的慵懒语气开口:“这字写得真有劲儿,
跟我在华尔街看到的股票走势图似的,起起伏伏挺刺激。”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谁都知道陆清和的书法宗法“二王”,兼收米芾的狂放,这幅《赤壁赋》更是他获奖之作,
怎么到了这女人嘴里成了“股票走势图”?男人缓缓转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沈星眠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甚至想好了更刻薄的回击,却见他嘴角微扬,
露出浅淡的笑意:“小姐说得有道理。书法的气韵本就如江河奔涌,时缓时急,
与股市的涨跌确有共通之处——都讲究一个‘势’字。”沈星眠愣住了。
这人居然顺着她的胡话接下去了?旁边穿中山装的老者气得吹胡子:“顾先生!
您怎么能纵容这丫头胡言乱语?”“顾先生?”沈星眠捕捉到关键信息,原来他姓顾。
被称作顾先生的男人微微颔首:“艺术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这位小姐能从书法中看出别样意趣,反倒难得。”他从西装内袋拿出手机,解锁后递过来,
“在下顾衍,不知小姐可否赏脸,加个联系方式?我觉得与小姐很投缘。
”沈星眠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二维码,心念电转。顾衍,看衣着气度定是商界精英,
与陆家这种书香门第格格不入。让他成为自己的“男伴”,无疑是给陆家最狠的一击。
她接过手机,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轻划,调出拨号界面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她挂断后把手机还回去,红唇微勾:“沈星眠。这是我号码,
微信同号。”说完不等对方回应,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酒红色裙摆扫过展架时,
带落了一枚书签。顾衍弯腰捡起书签,那是片压干的竹叶,背面用小楷写着“清风徐来”。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沈星眠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指尖摩挲着竹叶上的字迹,
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展厅角落的阴影里,
一个穿着做旧亚麻衬衫的青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留着及肩长发,发尾挑染着几缕青灰色,
左耳戴着枚银质耳钉,与周遭的书卷气格格不入。青年指尖捏着支狼毫笔,
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团模糊的墨渍,他低声嗤笑:“空有皮囊,腹内草莽。
”旁边的助理小声提醒:“陆先生,画展要开始了。”青年将笔扔在笔洗里,
墨汁溅起细小的水花:“知道了。”他转身走向后台时,目光又扫过顾衍手中的竹叶书签,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三 绯闻风暴沈星眠住在自家老宅,
那是座与陆家隔着三条巷的四合院。推开雕花木窗,
能看见巷子里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后的光泽,这让习惯了纽约摩天楼的她有些不适。
“叮——”微信提示音响起。是顾衍发来的消息:“沈小姐,明日上午九点,
省美术馆有场敦煌壁画临摹展,策展人是我恩师,不知是否有兴趣?”沈星眠挑眉。
敦煌壁画?这与陆家的“传统文化”标签简直是完美契合。她立刻回复:“好啊,
正好想感受下东方美学。”次日清晨,沈星眠选了条黑色吊带鱼尾裙,
外面罩着件黑色网纱开衫,裙摆拖在地上,行走时像拖着一片流动的暗影。她故意没开车,
站在巷口等顾衍,就是要让早起买菜的街坊邻居都看到——沈家丫头带了个陌生男人回家。
果然,路过的张婶停下来打量顾衍:“星眠?这是……”“朋友。”沈星眠挽住顾衍的胳膊,
笑得亲昵。顾衍配合地颔首:“张婶好,我是顾衍。”他居然知道张婶的称呼,
这让沈星眠有些意外,但她并未多想,挽着他的胳膊上了车。省美术馆内,
敦煌壁画的临摹品占据了整个展厅。飞天的飘带、供养人的服饰、反弹琵琶的乐伎,
每一笔都透着千年的沧桑。沈星眠故技重施,指着一幅《飞天图》说:“这飘带设计不错,
回头我设计礼服时可以借鉴,用点水钻应该会更闪。
”旁边的学者气得发抖:“你这是对艺术的亵渎!
”顾衍却笑着补充:“敦煌壁画的色彩本就绚丽,水钻的折射光或许能还原几分当年的辉煌。
沈小姐在服装设计上的巧思,倒是别出心裁。”沈星眠侧头看他。
阳光透过穹顶玻璃落在他侧脸,金丝边眼镜反射出细碎的光,他的眼神真诚,
丝毫没有嘲讽的意味。她突然有些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他到底是真懂艺术,
还是在配合她演戏?“顾先生好像对艺术很了解?”休息时,沈星眠搅动着咖啡杯问。
“家学渊源。”顾衍啜了口咖啡,“祖父是书画收藏家,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他看向沈星眠,“其实沈小姐对线条的敏感度很惊人,刚才看壁画时,
你盯着乐伎衣袖弧度的眼神很专注。”沈星眠心头一震。她确实在研究衣袖的垂坠感,
打算运用到下季的礼服设计里,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这个发现让她对顾衍多了几分兴趣,
也多了几分警惕。接下来的半年,顾衍成了沈星眠的“专属陪伴”。他带她去看书法展,
她就点评“这字的撇捺像极了我设计的裙撑弧度”;带她去看篆刻展,
她就说“这印章的纹路做在包袋上肯定很别致”。每次她“胡言乱语”,
顾衍总能巧妙地圆回来,既维护了她的面子,又没显得刻意。
他们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各类艺术展,很快成了南城名流圈的谈资。
有人拍下沈星眠穿着高开叉红裙在书法展前“指点江山”的视频,
配文《纽约归来的“野玫瑰”携神秘男伴,大闹南城艺术圈》,在本地论坛掀起轩然大波。
视频里,沈星眠涂着正红唇彩,对着一幅《兰亭序》临摹本侃侃而谈:“这字写的洋洋洒洒,
但还是不如你更气势恢宏。”站在一旁的顾衍则侧耳倾听,并不否认而是宠溺的微笑。
评论区炸开了锅:“这就是沈家那个留洋的丫头?也太没规矩了!
”“她身边那个不是顾氏集团的顾总吗?怎么跟这种女人混在一起?
”“陆家要是知道未来儿媳这样,怕是要气晕过去!”沈星眠看着评论笑得得意,
给顾衍发消息:“顾总,我们的‘名声’越来越响了。
”顾衍回复得很快:“能与沈小姐‘共襄盛举’,是我的荣幸。”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清和画廊里,陆清和正看着那则视频。青年已经换下了亚麻衬衫,穿着件月白色长衫,
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指尖划过屏幕上沈星眠的红裙,墨色瞳孔里情绪不明,
许久才对助理说:“把下周的书法展请柬,送一份到沈家老宅。
”四 真相揭晓沈星眠接到母亲跨国电话时,正在试穿新设计的旗袍。
改良款旗袍用了黑色蕾丝,领口开到锁骨,下摆开叉至大腿,她对着镜子转圈,
欣赏着传统与现代碰撞的美感。“沈星眠!你在南城到底做了什么?
”母亲的怒吼几乎要震破听筒,“张阿姨都告诉我了!
你穿着暴露的裙子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逛画展?你想气死我吗!”“妈,那是我的自由。
”沈星眠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还有,我跟陆清和的婚事,你还是别提了。”“你做梦!
”母亲的声音拔高,“下周六陆家老爷子寿宴,你必须跟陆清和一起出席!
我已经让你爸订了机票,我们下周就回去!”电话被挂断,沈星眠捏着手机皱眉。
父母突然回国,显然是要亲自“看管”她。她点开与顾衍的聊天框,输入:“下周六有空吗?
我父母回国,想请你吃个饭。
”她的算盘打得响亮——让父母亲眼看到她与顾衍“关系亲密”,再传到陆家耳中,
这门婚事自然就黄了。顾衍的回复很爽快:“荣幸之至。”寿宴前三天,
沈星眠特意去了清和画廊。她想“考察”一下陆清和的现状,
却在展厅看到了那个留着青灰挑染发尾的青年。他正站在一幅《墨竹图》前接受采访,
眉眼间的轮廓与老照片上的男孩有七分像,只是多了几分桀骜。“陆先生,
您的《墨竹图》将传统技法与现代审美结合,真是开创了新风尚。”记者夸赞道。
青年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疏离:“不过是随手涂鸦。”沈星眠在心里冷笑。
果然还是那副桀骜清高的样子,瘦得像根豆芽菜。她拿出手机偷偷拍下照片,
对比着侦探社发来的资料——照片上的青年正是陆清和,毕业于中央美院,主攻书画,
性格孤僻,常年留长发,喜穿亚麻服饰,与她记忆中的“书呆子”毫无差别,
但本人更让她反感。“看来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她收起手机,转身离开时,
与一个穿西装的身影擦肩而过。“沈小姐?”顾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星眠回头,
看见他手里拿着幅装裱好的扇面:“顾总也来买画?”“给陆老爷子挑寿礼。
”顾衍晃了晃扇面,“陆老先生喜欢山水,这幅《溪山行旅图》应该合他心意。
”沈星眠注意到他西装袖口的刺绣——那是青竹图案,针脚细密,
与她设计的某款礼服刺绣有异曲同工之妙。“顾总对陆家很了解?”“生意往来而已。
”顾衍将扇面递给店员包装,“周六寿宴,沈小姐会去吧?”“当然。”她笑得狡黠,
“到时候介绍我父母给你认识。”寿宴当天,沈星眠选了条孔雀蓝丝绒长裙,领口缀满碎钻,
裙摆拖在地上像铺开的星空。她挽着顾衍的手臂走进陆家老宅时,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陆家宾客多是文化界人士,穿着打扮以素雅为主,她的张扬像团火焰,
烧得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那就是沈家丫头?怎么穿成这样?”“她身边那个是顾衍吧?
顾氏集团的小儿子,怎么会跟她……”“陆清和呢?快让他来看看!
”沈星眠故意提高音量:“顾衍,你看陆家这院子,种的竹子真不错,劲瘦有力,
但还是你健身房里练出来的线条更有力量感。”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谁都知道陆家以竹自喻,讲究“宁折不弯”的风骨,这丫头居然拿竹子跟肌肉线条比?
顾衍低笑出声,配合地抬手扶了扶眼镜:“沈小姐对‘线条’的审美,向来独树一帜。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裙摆,“不过这孔雀蓝很衬你,像把月光揉碎在了丝绒里。
”沈星眠心头微动。这句夸赞精准地戳中了她的设计巧思——她选这款面料时,
就是看中了它在不同光线下能呈现出“月光流转”的效果。这个顾衍,
总能在看似随意的对话里,藏着对她的细致观察。就在这时,沈父沈母快步走了过来,
脸色铁青。“星眠!你胡闹够了没有!”沈母压低声音呵斥,眼神却忍不住瞟向顾衍,
显然对这位“男伴”的气度外形颇为意外。顾衍主动伸出手:“沈先生,沈太太,您好,
我是顾衍。”沈父握着他的手,语气僵硬:“顾总年轻有为,
只是……”“只是我与星眠情投意合,让各位见笑了。”顾衍打断他,
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真是热恋情侣。沈星眠在心里暗笑,这顾衍入戏还挺深。
她正想顺着话头宣布“要与陆清和解除婚约”,却见林管家快步走来,
对着沈父沈母拱手:“沈家老爷太太,我家老爷子请您过去说话。”穿过雕花木廊时,
沈星眠看见院子角落围了群人,那个留着青灰挑染发尾的青年正站在中间,手里拿着支毛笔,
似乎在即兴创作。正是她在画廊见过的“陆清和”。“那就是陆清和?
”沈星眠故意凑近顾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看起来跟个街头艺术家似的,
哪有你一半帅气。”顾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陆先生在书画界的造诣,倒是很少有人能及。
”“再厉害还不是个书呆子。”沈星眠自顾自的吐槽着,
没注意到顾衍扶眼镜的手指微微收紧。陆家老爷子的书房古色古香,
紫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线装古籍。陆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精神矍铄,
看到沈星眠时眼睛一亮:“星眠丫头,十几年不见,出落得跟画上的人儿似的!
”沈星眠敷衍地笑了笑,目光在书房里逡巡,没看到那个“书呆子未婚夫”的身影。也好,
省得她当场发作。“星眠啊,”陆母端来杯茶,笑得温和,“你跟清和的婚事,
我们商量着下月初就订下来,日子都看好了,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
”沈星眠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订婚事?阿姨,我想您搞错了,
我回来就是为了退婚的。”“退婚?”陆母愣住了,“为什么呀?
你跟清和……”“我跟他根本不熟。”沈星眠放下茶杯,语气坚决,
“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说着看向门口,顾衍正好走进来,身姿挺拔,西装革履,
与这间书房的古朴气质形成鲜明对比。沈父气得拍桌子:“你胡说什么!
”陆老爷子却笑了:“哦?星眠有喜欢的人了?是哪位青年才俊啊?”沈星眠正要介绍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