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大概总有几个瞬间,会像被无形的手猝不及防地扼住喉咙,所有的声音和空气都离你而去,只剩下胸腔里心脏疯狂又空洞的撞击声。
对我来说,这个瞬间发生在上周六晚上,城南那家酒店灯光暖得有点俗气的宴会厅里。
我只是来参加一个大学还算熟络的哥们的婚礼,随了份子,找了个人声鼎沸的角落坐下,准备安心当个干饭的背景板。席间喧闹,推杯换盏,一切如常,直到我下意识地一抬眼——
她就站在十几米开外,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正侧头和熟人说着什么,唇角弯起一个很浅却弧度熟悉的弧度。
是林薇。
我至少有五年没见她了。时间好像格外厚待她,褪去了少女时代那点青涩,多了份沉静的韵致,但眉眼依旧,是我记忆深处描摹过无数遍的模样。
心脏猛地一跳,随即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钝痛。
还没等我把那点不合时宜的震动压下去,就看到她身旁那个男人,自然又亲昵地伸出手,轻轻将她一缕滑落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沉稳,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占有式的温柔。
而我,像个可笑的偷窥者,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冰冷的酒杯壁。
旁边不知情的朋友凑过来,顺着我发直的目光看去,带着点八卦和感慨的语气:哦,看林薇啊?啧,人家现在挺好的,听说快结婚了,就旁边那位,好像是个项目经理,挺般配的吧?
结婚两个字,像两颗生锈的钉子,硬生生楔进我的耳膜。
轰的一声,世界其他的声音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我大概点了头,也可能没有。只记得那杯酒格外苦涩,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却暖不起半点温度。
原来,我长达整个青春的耿耿于怀,和分开后这十年所有意难平的独自较劲,在她那里,早就真的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