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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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灯光惨白,照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渗透进衣服纤维,甚至呼吸。林薇靠墙站着,

手里捏着一份已经变得温热的诊断报告。纸的边缘有些卷曲,被她无意识揉搓了太多次。

“胶质母细胞瘤,四级。”那几个字像烙铁,烫在视网膜上,也烫在心里。

医生冷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预后不佳……常规治疗意义有限……可以考虑姑息疗法,

提高剩余时间的生活质量……”剩余时间。她四十二岁的人生,

突然就被标上了一个残酷的倒计时。几个月?或许一年?概率和百分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显得苍白又可笑。她慢慢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外面是城市的黄昏,车水马龙,霓虹初上,

充满了鲜活的、流动的生命力。与她所处的这片充斥着衰竭与死亡的白色堡垒,

截然两个世界。包里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女儿-小雅”的字样。林薇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妈!你体检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女儿清脆的声音像清晨的鸟鸣,穿透了医院沉重的空气。“没事儿,

”林薇甚至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上扬,尽管电话那头看不见,“老毛病,医生说就是太累了,

让我多休息休息。”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得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感冒。

电话那头的小雅显然松了口气,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大学里的趣事,社团活动,

新认识的朋友。林薇安静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珍珠一样珍贵。

她想象着女儿在校园里奔跑的样子,充满活力,未来拥有无限可能。而这份可能,

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被蒙上阴影。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就落进了心里,

此刻迅速生根发芽。小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学业、工作、恋爱、成家……她需要时间、金钱和全部精力去奔赴她的未来,

而不是被一个注定走向终点的病人拖垮。

疗、看护、高昂的医疗费、无休止的担忧和绝望……这些不该是她这个年纪需要承受的重负。

爱她,就不能成为她的负担。一个决定在那通电话结束后,变得清晰而坚定。

她要对小雅隐瞒病情。回到暂时租住的小公寓,林薇开始盘算。

她辞去了那份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设计工作,借口是想换个轻松点的环境,休养身体。

她联系了老家的亲戚,委婉地打听了那边的生活成本和医疗资源——小城市,花费低,

熟人少,不容易走漏风声。她开始整理物品,默默处理掉很多带不走的东西,

计划着一场看似寻常的“回乡休养”。小雅周末回来,看到母亲在收拾行李,有些诧异。

“怎么突然要回老家?妈,你身体真的没事吗?”女儿的眼神里有关切和探究。

林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脸上却绽开一个宽慰的笑:“真的没事。就是觉得累了,

大城市节奏太快,想回去歇歇。空气好,吃的也便宜,适合养养。”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

“你好好上学,不用担心我。等妈妈休息好了,再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她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谎言,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每一个字说出来,

心口的石头就沉重一分。她看到女儿眼里的疑虑渐渐消散,

转化为对她“任性”决定的一丝无奈和包容。那一刻,林薇几乎要动摇。说出真相吧,

也许小雅比想象中更坚强?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敏感、善良,

看似独立实则重情。她绝不会放弃学业,反而会拼尽一切来救她,哪怕明知道是徒劳。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人财两空,并且彻底耽误女儿的前程。不能。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以爱之名,这场隐瞒必须进行下去。离开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眼。林薇拒绝了小雅送她去车站的提议,说约了顺风车,

直接到楼下接,很方便。“到了给我电话,每天都要打!”小雅抱着她,语气撒娇,

带着不舍。“好,知道了。啰嗦。”林薇笑着拍拍女儿的背,感受着怀里年轻温暖的躯体,

鼻尖是她熟悉的、甜美的洗发水味道。她贪婪地呼吸着,想要把这感觉刻进灵魂里。

转身走进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坍塌。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巨大的悲伤和孤独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知道,从这一刻起,

她就要独自面对这条艰难的路了。而路的尽头,是早已写好的别离。回到老家小城,

生活仿佛按下了慢放键。但林薇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她在离医院不远的老小区租了个一居室,简单打扫安置下来。

第一步是建立新的“人设”:一个因长期劳累需要静养,回来调理身体的中年女儿。

她笑着和邻居打招呼,去熟悉的菜市场买菜,偶尔去跳跳广场舞,

努力扮演一个正常的、只是稍微虚弱点的健康人。然后,独自一人去面对冰冷的医疗程序。

第一次独自去医院做检查,她坐在候诊区长椅上,周围多是有人陪伴的病人。

有丈夫小心翼翼搀扶的妻子,有子女耐心安抚的老人。她看着,心里涌起细密的酸楚,

但很快压下去。她不需要陪伴,她告诉自己,她可以。做增强核磁共振,

机器发出巨大而规律的噪音,她被缓缓送入那个幽闭的圆筒。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

对疾病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独自承受这一切的恐惧。她紧紧闭着眼,

心里一遍遍默念:为了小雅,为了小雅……放疗开始后,副作用逐渐显现。

剧烈的疲劳感如影随形,常常说一句话都要喘口气。恶心,食欲全无,

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这些,都必须在每天和小雅的电话里完美隐藏。她计算好时间,

总是在自己精神状态稍好的时候打电话。她会提前准备好轻松的话题,老家谁家结婚了,

菜市场发现了什么新鲜菜,广场舞队新学的曲子多么搞笑……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

甚至带着一点无所事事的慵懒。“妈,你声音怎么有点哑?”小雅有时会听出异样。“哦,

可能昨天跳广场舞有点嗨,喊口号喊的。”她轻松地搪塞过去。“妈,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

感觉你好没精神。”“刚睡醒午觉呢,可不是没精神嘛。”她笑着嗔怪,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活力四射。”有时候,正通着电话,一阵剧烈的恶心袭来,

她只能死死捂住话筒,屏住呼吸,努力压下喉咙里的翻涌,等那阵感觉过去,

再继续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说:“刚喝水呛了一下……”挂掉电话,

她常常虚脱般地瘫倒在沙发上,浑身冷汗。谎言像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将她紧紧缠绕,

几乎窒息。每一次成功的隐瞒,带来的不是轻松,而是更深重的负罪感和孤独。

她多么想告诉女儿,妈妈很难受,妈妈很害怕。但她不能。她开始戴假发,

买那种看起来气色很好的浅色系。和女儿视频时,她会特意涂一点口红,找好光线角度。

小雅夸她:“妈,你回去休息一下,气色真的好多了!看来大城市确实太累人。”屏幕这边,

林薇的心像被狠狠揪紧,脸上却笑得灿烂:“是吧?还是老家养人。”以爱之名,

她精心构筑着一个健康的假象,每一个细节都思虑周全,每一个表情都经过演练。

这成了她除了对抗病魔之外,另一项耗尽心血的事业。

日子在谎言和病痛的双重折磨下一天天流逝。林薇的体力下降得厉害,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放疗的效果并不理想,肿瘤像狡猾的敌人,仍在缓慢地扩张它的版图。医生建议尝试化疗,

但同时也坦诚地告知,对于她这种情况,化疗更多是尽人事,副作用会非常强烈。

林薇拒绝了。她查过资料,知道那意味着更剧烈的呕吐、脱发、虚弱,甚至需要频繁住院。

那样的话,她根本不可能瞒过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她选择了保守的姑息治疗,

主要目的是减轻痛苦。疼痛越来越频繁地造访,从隐隐作痛到撕裂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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