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名为“所愿”的许愿APP，在闺蜜圈里火了。据说心越诚，越灵验。我虔诚地许愿，

希望我最好的闺蜜能一夜暴富。第二天，她被一辆失控的运钞车撞死，家人获得千万赔偿。

APP给我发来通知：您的愿望已实现。看着手机里闺蜜的黑白照片，我颤抖着，

许下了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她活过来。

”1 消失的尸体手机屏幕上那行您的愿望已实现的黑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盯着它，直到眼睛酸涩，流下泪来。客厅里，林薇的母亲刚哭晕过去，

被她的父亲和几个亲戚扶进了卧室。空气里弥漫着悲伤和一种荒诞的死寂。千万赔偿。

一夜暴富。我最好的朋友，林薇，用她温热的身体和鲜活的生命，

帮她的家人实现了这个目标。而我，是那个按下扳机的人。“苏然，喝点水吧，

你脸色太差了。”林薇的表姐递过来一杯水，眼圈红得像兔子。我木然地接过，

水杯在我颤抖的手里哐当作响。“怎么会这样……昨天我们还在一起……”我喃喃自语，

声音破碎。“警察说，那辆运钞车刹车失灵，司机也重伤了。就是个意外，然然，

你别太自责。”表姐拍着我的背，试图安慰我。意外？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是意外。

这是“所愿”APP用最恶毒，最精准的方式，执行了我的指令。我打开手机，

点开那个诡异的莲花图标。界面简洁得可怕，只有一个输入框和“许愿”按钮。历史记录里，

静静躺着我的第一个愿望。愿望一：希望我最好的闺蜜林薇一夜暴富。状态：已实现。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我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只有胆汁的苦涩在喉咙里燃烧。我到底招惹了什么鬼东西？恐惧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

从四面八方攥住我的心脏。不行，不能这样。林薇不能就这么死了。是我害了她，

我就要想办法把她换回来！我的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一个疯狂的念头扎根发芽。

既然它能以这种方式“实现”愿望……那是不是也能……我颤抖着，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我的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她活过来。”不，不够虔诚。我删掉，

重新输入。“我希望我最好的朋友林薇，立刻、马上，活过来。”我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我和林薇从小到大的画面，从穿着开裆裤一起玩泥巴，

到大学毕业旅行时在海边看日出。心越诚，越灵验。我用尽我全部的诚意，

按下了“许愿”按钮。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APP弹回主界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的历史记录里，多了一行字。愿望二：我希望我最好的朋友林薇，立刻、马上，

活过来。状态：处理中……那一夜，我守在林薇家的客厅，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林薇父亲的手机响了。那***尖锐得刺耳。林父接起电话，

原本就憔悴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什么？！”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吼叫，

“什么叫不见了？！”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殡仪馆打来的……”林父挂了电话，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说……他们说薇薇的尸体……不见了。”客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超乎常理的消息震慑住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低头看去，

是“所愿”APP的通知。您的愿望已实现。

2 她回来了林薇的尸体在殡仪馆不翼而飞。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警察来了，调取了监控，却发现存放尸体的冷柜区域，

监控在凌晨三点有过长达十分钟的信号中断。除了那段诡异的空白，没有任何人进出的痕迹。

这件事成了悬案，诡异，且无法解释。林薇的父母彻底崩溃了。我陪着他们，

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和一丝不可告人的期待反复撕扯。是你吗，林薇？你真的……要回来了吗？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是深夜。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我不敢开灯，黑暗能给我一丝虚假的安全感。我回忆起我和林薇的过去。我们是邻居，

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个班。大学我们考了不同的城市，但每个假期都会腻在一起。

她总是那个更勇敢、更外向的人。“然然，你就是想太多，人活着开心最重要！”“怕什么，

有我呢！”毕业后，她进了家不错的公司，而我选择当个自由插画师。

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合租，直到半年前我才搬出来，因为我想有个独立的工作室。搬家那天，

她还红着眼圈抱我。“死丫头，以后没人半夜给我盖被子了。”现在，

她连盖被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是我，亲手夺走了她的一切。就在我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时，

门铃响了。“叮咚——”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我心脏猛地一跳。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屏住呼吸，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走廊的声控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

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发，白裙，是我昨天亲手为她换上的寿衣。是林薇。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四肢冰冷。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面色在灯光下白得像纸。

“叮咚——”门铃又响了一声。我吓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谁……谁啊？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门外传来一个我刻骨铭心的声音，只是带着一丝沙哑和迷茫。

“然然，是我……开门啊。”“我头好晕，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我家钥匙怎么打不开门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和某种扭曲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要窒息。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我颤抖着，几乎是爬过去，拧开了门锁。门外的林薇，除了脸色苍白得吓人，

身体冰冷得不像活人，看起来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她看见我，

露出了一个熟悉的、无奈的笑容。“你怎么才开门啊，我都快冻死了。”她说着，

像往常一样，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一刻，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眼泪决堤。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啊——！我的腿！

”是住在我楼下的王大爷，他最喜欢在楼道里抱怨我们年轻人脚步声重。

林薇在我怀里动了一下，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她只是抱着我，轻声说：“我好饿啊，然然。

”3 生命的代价林薇回来了。她不记得自己死过，不记得运钞车，不记得千万赔偿。

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是加完班回家，觉得特别困，然后“睡了很久”，醒来就在我家门口。

“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出现记忆断片了吧。”她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我煮的面，

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我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该怎么告诉她？说她其实已经死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我用一个魔鬼APP换回来的……什么？我不敢想。

楼下王大爷的哀嚎很快被救护车的鸣笛声取代。我从窗户往下看，他被抬上担架，

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把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开。巧合，

一定是巧合。我宁愿相信这是巧合。林薇的回归，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我只说我需要静一静，然后关掉了手机。我给她找了我以前的衣服换上，让她睡在我的床上。

“还是你的床舒服。”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我却坐在床边，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我不敢让她一个人待着，就说陪她去公司看看。“也好，

我得去跟老板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无故旷工。”她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精神不错，

脸色也红润了一些。我们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听说了吗？

策划部的张哥，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发急性心肌炎，送到医院还在抢救呢！”“天哪，

他不是上周才体检过，说身体好得能打死一头牛吗？”我脚步一顿，看向身边的林薇。

那个张哥，是公司里有名的色狼，上个月还借着酒劲骚扰过林薇。林薇也听到了，

她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活该。”她小声嘀P咕了一句。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从王大爷摔断腿，到张哥突发心疾……我养了五年的猫“煤球”，

今天早上开始就躲在窝里不出来，我怎么叫它都没反应。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成形：林薇每“活”一天，我身边就会有一个活物，

为她付出“生命力”作为代价。而这些代价，似乎都与我，或者与她，有着某种微弱的联系。

恐惧像潮水将我淹没。我必须停下这一切！我冲进公司的卫生间，拿出手机，

找到那个莲花图标的“所愿”APP。我长按住它，想要将它卸载。

可屏幕上只弹出一个冰冷的提示框：“所愿”为系统应用，无法卸载。

我疯了一样尝试各种办法，关机，恢复出厂设置，但都没用。只要我一开机，

那个该死的莲花图标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桌面上，嘲笑着我的无能。

我绝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机滑落在地。屏幕亮起，又一条通知弹了出来。不是短信，

不是微信，是那个APP的内部通知。契约已绑定。强行删除将视为违约。违约者，

将由许愿人自身，支付全部代价。4 牧场的真相违约者，将由许愿人自身，

支付全部代价。这句话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我就是许愿人。

支付全部代价……是什么意思？让我去死吗？还是……比死更可怕？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巨大的恐惧里。我不敢让林薇接触任何人，尤其是我的父母。

我谎称工作室接了个大单，需要封闭创作，带着她躲在我的公寓里，切断了几乎所有的社交。

可代价的索取，并不会因为我的躲藏而停止。公寓楼顶的鸽子开始莫名其妙地往下掉，

快递员在我门口摔了一跤，送来的外卖里吃出了玻璃碴……不幸如同涟漪，以我为中心，

一圈圈扩散。而林薇的“气色”越来越好。她甚至开始抱怨我太大惊小怪。“然然，

你最近怎么了？跟个惊弓之鸟似的。我们出去逛街吧，我都快发霉了。”她拉着我的手撒娇，

手心温暖有力。可我知道，这份温暖的背后，是其他生命的枯萎。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既然无法删除APP，那我就要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搜索“所愿”APP。然而，所有主流的搜索引擎和应用商店，

都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信息。它就好像只存在于我的手机里。我不死心。我换了思路，

和一些加密论坛里搜索：“许愿APP”、“代价”、“灵魂契约”、“无法删除的应用”。

大部分都是无用的信息。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在一个早就无人维护的、界面古老的程序员论坛的犄角旮旯里，我点开了一个帖子。

标题是：《不要许愿》。发帖人是一个匿名的ID，最后上线时间是三年前。帖子的内容，

是一段用代码和文字写成的“数字遗言”。“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话，

证明你也掉进了‘所愿’的陷阱。不要试图反抗，不要试图删除，你做不到。

我曾是它的程序员之一，或者说，是‘祭品’筛选系统的维护员之一。

”“‘所愿’根本不是许愿机，它是一个‘牧场’。

一个来自人类无法理解的维度的古老邪神，所建立的灵魂牧场。”“它不实现愿望，

它只利用你最强烈的‘欲望’作为钩子，在你按下‘许愿’按钮的那一刻，

就等于签订了无法解除的灵魂契约。你被标记了，成了‘牧场’里的‘庄稼’。”“愿望，

只是收割前的催熟剂。它会以最扭曲、最符合逻辑却又最残忍的方式‘实现’你的愿望，

让你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悔恨、恐惧、狂喜、绝望……这些，都是它最喜欢的‘肥料’。

”“至于复活……呵呵，别傻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你换回来的，根本不是你的亲人。

那只是邪神以你亲人的身体和记忆为模板，制造出的一个‘能量收集器’。

”“它通过与你亲近，汲取你周围所有活物的生命力，来喂养它背后的主人。而你，

作为签下契约的许愿人，是这场盛宴里，早已预定好的……最后的‘主菜’。

”我的手脚冰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骨髓。

原来……是这样……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客厅。林薇不在。我站起身，轻轻地走向厨房。

厨房里传来“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我从门缝里看进去，“林薇”正背对着我，

站在料理台前。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正在削一个苹果。刀法熟练，

果皮连成一条不断的线。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削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

只是用那张属于林薇的脸，侧过来，对着门缝里的我，露出了一个甜美而诡异的微笑。

“然然，”她的声音轻快又无辜，“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