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战告捷
我站在桌前，无视门外数道目光，惊愕的、探究的、幸灾乐祸的，像冰冷的探针扎在他身上。
我视若无睹，视线只牢牢锁在几步之外那张英俊却虚伪的脸上——闫脽。
他脸上的从容还未来得及彻底剥落，混合着惊疑和强压下的怒火，像一张即将碎裂的面具。
“晚晴！”
闫脽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地刺破死寂，带着一种被冒犯的、难以置信的颤抖，“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份合同意味着什么？！”
他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猛地向前一步，试图缩短两人之间那骤然变得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压低声音，那层惯用的、蛊惑人心的深情滤镜迅速覆盖上他的慌乱：“晚晴，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是……”他的眼神像淬毒的蛇信，飞快地在人群中扫过，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无形的靶子，“是不是林洁又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他急急地辩解，声音里挤出刻意的委屈和愤怒，“晚晚，你听我说，别信那些！
娱乐新闻都是捕风捉影，全是胡说八道的！
她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试图去碰触，用指尖的温度来证明他所谓的真心，“你还不了解我吗？
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里、眼里，从来都只有你啊！”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曾无数次温柔地拂过我的发梢，却也签下过那些将苏家底掏空、将其推入深渊的文件。
前世种种，剜心刻骨的背叛和冰冷的绝望，在这一刻轰然回响，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穿。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刹那，我生理性厌恶地后退一步。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
那动作干脆利落，如同拂去一粒碍眼的尘埃。
闫脽的手，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我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盛满爱慕和信任的眼眸，此刻像浸透了万年玄冰的寒潭，深处翻涌着彻骨的恨意和洞悉一切的讥诮。
其唇角勾起，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和重量：“‘心里眼里只有我’？”
我重复着，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把钝刀在砂纸上反复刮擦，充满了令人心悸的讽刺，“呵，闫脽，这话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不觉得……恶心吗？”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的X线，缓慢地扫过脚下散落一地的、如同残破蝴蝶般的合同纸屑，然后抬起，冰冷地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的看客，最后，像两柄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钉回闫脽那张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上。
“林洁？”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和恨意，“她可没空搭理你这堆烂摊子！”
向前逼近一步，周身的气场骤然炸开，带着重生者积压了一世的滔天怒火和玉石俱焚的决绝，“倒是你！
利用我的信任，掏空我苏家的根基，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勾当——”闫脽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深入骨髓的惊恐。
他像是看到了地狱爬出的恶鬼，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开：“——挪用项目款，中饱私囊！”
“——私签阴阳合同，掏空公司！”
“——还有你那个藏在‘碧水云居’顶楼豪华套房里、被你金屋藏娇的‘真爱’林倩！”
每一条指控，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眼神涣散，充满了被当众扒皮抽筋的恐惧。
我再次逼近，高跟鞋踩在那些纸屑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如同踩踏着他摇摇欲坠的尊严：“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还有这份合同？”
嗤笑一声，带着无与伦比的轻蔑，“不过是你最后一块遮羞的破布！
今天我撕了它，就是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也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猛地提高音量，清冽的声音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如同女王在宣告叛徒的末日：“我，苏晚晴，从今往后，跟你闫脽，还有你这一套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一字一顿，字字如刀：“恩！
断！
义！
绝！
再！
无！
瓜！
葛！”
话音落下，我甚至没有再看那个如同被抽掉脊椎般瘫软下去的身影一眼，也无视周围瞬间炸开的、如同沸水般的惊骇议论和员工们的窃窃私语。
决绝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会议室大门，将身后那片狼藉、丑恶和惊涛骇浪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