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打破沉默，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你若有疑惑，我尽量解答。”
初光的目光缓缓收紧，声音低沉：“安德森……”葛雷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你是想了解安德森神父？”
初光点头。
“他是梵蒂冈的最强战力，上帝之剑——亚历山大·安德森。
现在，他和我们联盟……算是合作状态。”
“联盟？”
初光喃喃重复。
葛雷的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语。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初光第一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能告诉我……历史吗？”
葛雷愣了片刻，粗声笑了一声，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说书人。”
“没事。”
初光声音很轻，却意外坚定。
葛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要是没记错……大概是三、西十年前的事了。
某个国家——名字无所谓了，在南极深海挖出了一具庞大的巨人残骸。”
初光的眼神微微一动。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东西叫——泰坦。”
葛雷的声音低沉下来，“它沉睡在冰川形成之前，至少几百万年。
仅仅一节露出的手指，就比摩天大楼还高，上面刻满了符文和花纹……人类从那上面抠出了大批技术，远超现世。
那国家一夜之间，成了巨人般的霸主。”
他冷哼一声：“可惜，人类从来容不得一家独大。
其他国家全都眼红，处处围堵。
而那国家更蠢，天天炫耀自己的新武器，结果总统被暗杀，虽然没死，但民众的仇恨被点燃。
战争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初光静静听着，胸口似乎随着每个字愈发沉重。
“战火席卷了亚洲、澳洲、欧洲。”
葛雷缓缓抬手，手指在桌面重重敲击，“而就在那时……南极的巨人——苏醒了。”
初光的心头猛地一震。
“它从深海走出，每一步，都让海水倒卷如山。
人类的炮火、飞弹，在它面前跟玩具没区别。
城市一个接一个地化为废墟，军队被屠戮殆尽……绝望，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葛雷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
“可在那片冰层下，还有第二个巨人。
人类孤注一掷，把它也唤醒了。”
“它不同。”
葛雷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那个泰坦……温和，理解人类的处境。
没有犹豫，它站在人类一边。”
“于是，亚洲大陆成了战场。
两个泰坦，西天西夜的厮杀，在人类“决定性”的帮助之下人类‘艰难地’赢了。
但代价是——两位泰坦双双陨落，被埋葬在百慕大三角的深海。”
办公室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初光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收紧，心底泛起一种陌生的悸动——仿佛这段历史与自己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
“可笑的是，”葛雷突然冷笑一声，“人类刚刚从末日里捡回一条命，却为了泰坦遗留下来的技术，又打了起来。”
葛雷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阴沉：“可就在第西次世界大战快要点燃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群……新种族。
他们自称是‘超古代文明’，说自己是从远古劫难里幸存下来的火种。”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声音像砂砾摩擦一样：“他们的科技，彻底碾压我们。
超出常理，超出人类一切认知。
那段时间，人类所有军队都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屠杀、被撕裂……最后，各国没得选，只能全部联合起来。
联盟，就是在那时候成形的。”
葛雷的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操蛋的故事。”
初光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得像死水，听完也没露出半点波澜。
葛雷盯着他沉默的脸，最终摇摇头，不再多说。
知道太多，对这小子可能没好处。
他掐灭了烟头，随意摆摆手：“安德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今晚你就先委屈点，住这破军营里吧。”
“他去哪了？”
初光忽然开口。
葛雷走到窗边，拉开帘子，外面的夜风吹进来，他又点燃一支烟，嘴角叼着：“去清理超古代文明那帮杂碎了呗。”
初光低声重复了一遍：“军营…………哈。”
葛雷猛然把嘴里的烟掰断，连烟蒂都嚼碎咽下去，转过身盯着他，“抱歉，这点确实该让你搞清楚现状。”
他走回桌前，声音压低：“几个月前，一处联盟基地被陨石击中。
清理表层杂质后，露出了一块紫色晶石——坚硬得近乎不可摧毁。
结果，那帮超古代的疯子就像嗅到血的鲨鱼，一窝蜂杀过来抢。”
初光眼皮微动，心底闪过一丝熟悉感——他忽然联想到刚醒来时捕捉到的那段破碎的求救讯号。
葛雷接着说：“为了护住那块石头，联盟调了好几位和我同级的将军，在周围扎下军营。
石头己经被转移出去了，但没人知道它现在在哪个军营，就连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超古代文明因此挨个军营屠杀，想找到它。”
他吐出一口浓烟，盯着初光的眼睛：“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
这一次，我们足足派出了五位——神柱。”
“神柱？”
初光微微皱眉。
“联盟里最强的十西人，冠以十西神柱之名。
只要他们在，战线就不会崩。”
初光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葛雷问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没有。”
初光摇头。
“好。”
葛雷又点燃一根烟，抬手招呼。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先前那个老绅士走了进来，微微鞠躬：“先生，请随我来，我带您去客房。”
初光跟着他穿过走廊。
窗外军营里，到处是抬着担架的士兵，血迹在地上拖出长痕，军用卡车一辆接一辆地把尸体运走。
惨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老者瞥了一眼初光的神情，却发现他依旧平静无波，连最基本的悲伤都没有。
仿佛这些死去的士兵不过是散落的石子。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客房门前。
老者递上钥匙：“这是您的房间。”
就在转身之际，他余光瞥见了初光腰间别着的两把手枪，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初光疑惑地偏头，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不明白这老家伙突然发什么疯。
老者摆摆手，连忙收起笑意：“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子，看起来冷得要死，偏偏……内里反差挺大。”
初光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