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 核 将 至

御前男臣 海木沐 2025-09-19 11:2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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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宣布三个月见习期将满,考核定于十日之后的消息时,如同在沉闷的死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考核由内务府派员与咱家共同主持。

礼仪、规矩、宫规条陈、实务应答,皆在考核之列!”

王公公尖细的声音在院中回荡,“优者,或可提前定岗,晋九等宫男,享俸禄。

劣者……”他拖长了语调,冰冷的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骤然紧张起来的面孔,“轻则留级察看,重则——革除出宫,遣返原籍!”

“遣返原籍”西个字,让大部分少年脸色发白。

他们多是贫苦出身,好不容易抓住这根改变命运的稻草,若被遣返,不仅前途尽毁,更要面对乡邻的耻笑,甚至家人的失望。

然而,角落里却有几人,闻言眼中反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林秀站在人群中,双手微微攥紧。

遣返?

对他而言,这绝非选项。

那五十两安家银早己化作父亲的药汤和家中短暂的温饱,他若被赶回去,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他必须留下,必须通过考核!

消息宣布后,院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平日里还算松散的训练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拼命练习,走路、叩拜、回话、背诵厚厚的《宫规辑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竞争和焦虑。

林秀无疑是其中最刻苦,也最显笨拙的一个。

夜深人静,当同屋的少年们因极度疲惫而沉沉睡去,甚至有人发出轻微的鼾声时,林秀却悄无声息地爬起身,披上单薄的外衣,蹑手蹑脚地来到冰冷的庭院中。

借着廊下微弱的气死风灯灯光,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叩拜的动作。

起身,下跪,俯身,叩首,再起身……每一个动作他都分解开来,反复琢磨,力求标准。

寒冷的夜风穿透他单薄的衣衫,冻得他嘴唇发紫,牙齿打颤,额头上却因为反复的磕碰而渗出细密的汗珠,甚至隐隐泛红。

“行走时,肩平背首,目视前方……但不能首视,视线需落在前方三尺之地……”他低声喃喃着王公公教导的要诀,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来回行走,调整着自己因常年干农活而略显佝偻的背,控制着步伐的幅度。

白天一有空闲,他就缩在角落,捧着那本厚厚的《宫规辑要》,拼命记忆那些拗口繁琐的条款。

“宫中器物,皆有定例,不得僭越……遇上位者仪仗,需避让道旁,躬身低头……”他天资不算聪颖,只能靠死记硬背,常常背得头晕眼花。

他的努力和挣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王公公依旧严厉,呵斥并未减少,但偶尔,那冰冷的眼神里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什么,或许是……一丝极淡的讶异?

同屋的少年们态度则各不相同。

有些心地不坏的,见他如此拼命,会在他练习时稍微指点一两句;但更多的则是漠视,或是私下里的讥讽。

“瞧他那笨样,再练也是白费力气。”

“就是,听说考核严格得很,就他这样,肯定第一个被刷下去。”

这些话语,林秀隐约听到过,但他只是抿紧嘴唇,更加沉默地投入到练习中。

他没有时间沮丧,更没有资格在意别人的眼光。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渴望留下。

那日夜里透露“陛下喜好”秘密的两个少年,一个叫赵二,一个叫钱小五,他们和其他两三人,明显松懈了下来。

训练时敷衍了事,背诵宫规时哈欠连天,甚至私下里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带着一种即将脱离苦海的轻松和期盼。

“总算要熬到头了,”一次,林秀无意中听到赵二压低声音对钱小五说,“这鬼地方,规矩比虱子还多,整天提心吊胆,谁爱待谁待去!

等遣送出去,拿了路引和那点遣散银,天高皇帝远,咱们哪儿不能快活?”

“就是,听说皇上……那样……这宫里以后还指不定多乱呢,早点出去才是正经!”

钱小五连连附和。

他们甚至开始故意在练习时出错,或者装作愚笨不堪,希望能确保自己在考核中被划入“劣等”。

这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一边是林秀等人悬梁刺股般的刻苦,另一边则是赵二等人迫不及待的“自暴自弃”。

考核前夜,林秀又一次在院中练习到深夜。

他终于能将一套完整的觐见礼仪流畅而标准地做下来,虽然动作仍有些僵硬,但己无错处。

他靠着冰冷的廊柱,大口喘着气,望着皇宫高墙上方那一小片漆黑的、缀着几颗寒星的夜空。

父亲,您一定要好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明天,将决定他能否在这深宫之中,获得最初,也是最艰难的一块立足之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阴影处,王公公不知何时悄然站立,远远望着那个在寒夜里独自苦练的瘦削身影,良久,才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去。

宫里的夜,格外漫长,也格外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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