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宫重生记姜沅在冷宫破榻上睁眼,惊觉九个称霸六界的哥哥全重生回来了。
仙尊大哥淡定掐算:“今日宜拆宫阙。” 魔尊二哥冷笑甩鞭:“那负心帝君欠抽。
” 她正准备躺平看戏,哥哥们却齐刷刷蹲下身,掏出拨浪鼓糖葫芦夜明珠: “乖沅宝,
先宠哪个哥哥?” 被围在中间的小奶娃眨巴眼,
小手指向远处颤抖的明黄身影:“要爹爹…举高高!
” 姜沅扶额:“那个…能不能先帮我翻个身?躺麻了。
” 昔日高傲帝君连滚带爬扑来:“沅沅!我跪好了!举!举多久都行!”---冷宫的风,
刮了几百年还是这股子味儿——朽木的酸腐气混着墙根青苔的潮气,
再掺一丝若有似无、怎么都散不干净的,属于弃妇的枯槁绝望。姜沅就在这熟悉的味儿里,
慢悠悠睁开了眼。入目是蛛网密结的房梁,灰败的帐幔,
还有身下这张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竹榻。她没动,只慢吞吞转了转眼珠。
榻角堆着几件没来得及缝补的旧衣,针线篓子翻倒在地,彩线滚了一地,蒙着灰。
一只软底绣鞋要掉不掉地挂在榻沿,鞋尖上的珍珠黯淡无光。
一切都和“睡过去”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指尖在从窗棂漏进的稀薄天光下细细打量。这双手,瘦是瘦了些,但肌肤细腻,指节匀称,
透着久养深宫才有的柔润,绝非后来因常年浆洗、针黹而粗糙开裂的模样,
也非她执掌凤印、翻云覆雨时戴满翡翠护甲的雍容。
这分明是……她刚被打入冷宫不久时的手。
2 仙尊魔尊争宠心头那点荒谬的预感还没琢磨明白,
殿外那死一样的寂静就猛地被撕了个粉碎!“沅沅——!
”一声沉浑急促、裹挟着几乎要炸裂开的恐慌与暴怒的吼声破空而来,
震得梁上灰尘簌簌往下掉。姜沅眼皮猛地一跳。尚未看清来人,
只觉一道白影裹着凛冽寒风疾冲至榻前,力道之大,差点把她连人带榻掀翻!
肩膀被人死死攥住,手指铁箍般收紧,捏得她骨头生疼。她撞进一双赤红的眼里。那眼底,
翻涌着她完全陌生的滔天巨浪,是失而复得的狂乱,是毁天灭地的后怕,
还有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近乎狰狞的痛楚。这张脸……剑眉薄唇,鼻梁高挺,
本是清冷出尘、悲悯众生的容颜,此刻却只剩下濒临崩溃的激动。几缕发丝从玉冠中散落,
垂在额际,更添十分疯魔。这是她大哥,姜宸。自幼被仙门老祖带走,
据说已是半步飞升的仙尊,清心寡欲,断情绝念,几百年来踏足凡尘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般……失态?“大哥…?”姜沅试着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我在!
大哥在!”姜宸急应,声音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颤抖,
另一只手慌乱地抚上她的脸颊、额头,仿佛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热乎的,“没事了,沅沅,
没事了!大哥回来了,不会再让任何人欺你辱你分毫!冷宫?呵……”他眸中寒光一闪,
周遭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杯盏中残余的冷水表面咔咔结起薄冰。“这破烂囚笼,
大哥今日就给你拆了!”姜沅:“……?”仙尊大哥的人设……是崩了吧?是吧?“姜宸!
你发什么神仙疯!吓着沅沅了!”另一道暴躁邪戾的嗓音炸响,
伴随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姜宸攥着姜沅肩膀的手。来人身形极高,眉眼深邃,
轮廓带着异域的锋锐,黑袍上暗红的纹路如同流动的熔岩,周身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他一出现,殿内光线都暗了几分。魔尊二哥,姜魇。统一魔域九重深渊的绝世狠人,
杀父弑兄上位,眼皮都不眨一下。此刻这位绝世狠人,正用那双弹指间便能伏尸百万的魔手,
小心翼翼、甚至带点笨拙地替姜沅捋了捋被大哥扯乱的衣襟,
然后扭头对着姜宸怒目而视:“滚远点!你身上的仙气臭到本尊妹妹了!
”姜宸冷眼扫去:“魔头,你想再死一次?”“就凭你?本尊魔宫还缺个看炉子的仙童,
看你挺合适!”“呵。”“哼!”冰霜与魔焰在空气中无声碰撞,滋啦作响,
阴冷与炽烈两种极端气息搅得这破殿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姜沅彻底懵了。
她是不是还没睡醒?还是在冷宫饿出了幻觉?仙尊和魔尊为了她……要在这破地方打起来?
3 九位哥哥齐聚没等她想明白,殿门哐啷一声,又双叒被撞开了。“大哥二哥!
你们能不能稳重点!挡着我了!”“沅宝儿!三哥来了!谁欺负你了?跟三哥说!
三哥毒哑他全家!”“小五你挤个屁!老子的罗盘都快被你撞歪了!
快让我看看沅沅气运如何……嘶!紫气冲霄!大吉!大吉啊!”“都闭嘴!吵得我鬼耳疼!
沅沅,跟七哥走,去地府散散心,十殿阎罗刚给我上了供,瓜子儿管够。”“起开!
你们这些臭男人粗手粗脚!九妹,这是八哥新得的暖玉,快捂着肚子……”人影绰绰,
声音嘈杂。或飘逸、或阴冷、或跳脱、或沉稳……九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人,
将她这方小小的破榻围得水泄不通。姜沅呆呆地看着他们。仙尊大哥,魔尊二哥,毒圣三哥,
机关大师四哥,天命师五哥,妖皇六哥,冥主七哥,财神八哥,
早已超脱凡俗、位列各方巅峰、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有些还是死对头的哥哥们……全来了。
全挤在她这冷宫的破殿里。一个个眼圈发红,情绪激动,看她的眼神像是看易碎的稀世珍宝,
嘴里嚷嚷着要拆皇宫、毒全家、逆天改命……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所以,
不是幻觉?哥哥们……也回来了?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刚刚重启的神经,
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几乎处理不过来。
混乱的鸡飞狗跳、哥哥们快要从口角升级成全武行之际——4 小奶娃的惊喜一道软糯含糊,
带着刚睡醒惺忪的小奶音,弱弱地从姜沅身后响起:“娘亲……吵……”整个世界,
霎时间按下了静止键。方才还剑拔弩张、恨不得立刻火拼的仙魔大佬,
戾气横生要毒哑人全家的毒圣,嚷嚷着要带妹地府游的冥主……所有哥哥,
动作神情瞬间冻结。下一秒,九颗脑袋,齐刷刷地、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同步,
扭向了声音的来源——姜沅身后,那个被她用旧棉被仔细拢起的小小鼓包。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因为刚睡醒而歪歪扭扭。
小脸蛋白里透红,像刚剥壳的鸡蛋,长长的睫毛扑扇着,黑琉璃般的大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
写满了茫然与无辜。她看着榻边围着的、奇奇怪怪的九个“庞然大物”,小嘴巴微微张着,
似乎有点被这阵仗吓到,下意识地就往姜沅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死寂。
落针可闻的死寂。九位哥哥的目光,如同被最强大的磁石吸引,牢牢黏在那小奶娃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无法置信的震惊,有小心翼翼的战栗,有锥心刺骨的愧疚,
最终,全都化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灼热的……溺爱?
“嘶——”不知是谁先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是……”毒圣三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的……外甥女?”天命师五哥手里的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浑然不觉。
姜魇那身骇人的魔气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嗓音都强行压低了八度,
试图挤出慈祥的笑,却显得有点扭曲:“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奶娃被他那“可怕”的笑容吓得一哆嗦,扁扁嘴,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姜魇!
你给老子收收你的魔脸!”妖皇六哥一巴掌把他扇到后面。紧接着,
九位哥哥仿佛同时无师自通了什么开关,哗啦一下,全蹲了下去!
九个曾经或正在搅动六界风云的大佬,此刻毫无形象地围蹲在一个小奶娃的破榻前,
努力缩矮自己的身体,扬起自认为最和蔼可亲尽管某些看起来更像诱拐犯的笑容。
仙尊大哥默默从广袖里摸出一只晶莹剔透、一摇就散出七彩霞光和清音的玉髓拨浪鼓。
魔尊二哥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储物魔器里掏,
掏出个骷髅头造型的、摇起来会喷黑烟的诡异拨浪鼓,被旁边的冥主七哥一巴掌拍掉,
赶紧换了个正常点的但材质是万年幽冥铁,沉重无比。
毒圣三哥献宝似的举着一根能毒死大罗金仙但现在只裹了层糖浆的七彩棒棒糖。
财神八哥直接拎出一串拳头大的东海明珠,试图给外甥女当弹珠玩……“乖宝,我是大舅舅!
”“看二舅舅!喜欢这个吗?”“三舅舅的糖甜不甜?”“叫小舅舅!小舅舅带你骑白虎!
”他们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声音压得低低软软,仿佛一群围着蜂巢嗡嗡叫的巨蜂。
被围在正中间的小奶娃,眨巴着大眼睛,
看着眼前这群奇奇怪怪、但又好像很热情的“舅舅”们,似乎暂时忘了害怕。
她的小脑袋歪了歪,视线越过舅舅们争先恐后献宝的肩膀,忽然定在了宫殿那扇破旧的门口。
5 爹爹举高高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正难以置信地瞪着殿内这超乎想象、荒诞离奇的一幕,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大约是听闻冷宫异动,终于按捺不住前来查看的皇帝陛下。小奶娃眼睛倏地一亮,
伸出肉乎乎、带着小窝窝的手指,精准地指向那个方向,奶声奶气地,
带着点刚学会没多久的兴奋和炫耀:“爹爹!要爹爹……举高高!”“……”世界,再一次,
死寂了。所有哥哥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慈祥”笑容冻结。紧接着,九道目光,
阴沉沉、恶狠狠的,如同最锋利的刀剑,齐刷刷地钉死在门口那抹明黄之上。空气中的温度,
骤然暴跌至酷寒。姜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身体无力地往破榻深处瘫了瘫。这都什么事儿。
6 帝君跪求原谅她艰难地试图动一下躺得发麻的半边身子,声音有气无力,
带着点生无可恋:“那个…各位大佬……能不能先帮我翻个身?躺麻了。”然而,
预料中的血溅五步、帝王驾崩的场面并未发生。
在九股足以将整个皇宫碾碎成齑粉的恐怖杀气彻底爆发的前一瞬,
门口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动了。只见他们那九五之尊、负心薄幸的皇帝陛下,
面对九位大舅哥杀人般的目光,竟是猛地一个激灵,然后——毫不犹豫!毫不迟疑!
以一种近乎猛虎扑食、饿狼抢屎般的速度,手脚并用地狂奔而入!
途中甚至被自己过于急促的步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迅速稳住,连滚带爬地冲到场中,
紧接着,“噗通”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五体投地地、跪倒在了姜沅的破竹榻前,
扬起一小片灰尘。抬起脸,脸上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帝王威仪,
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谄媚和迫不及待,声音洪亮得甚至破了音:“沅沅!
我跪好了!”“乖宝!爹爹……不,父皇这就举!举高高!举多久都行!
”姜沅:“……”九位哥哥:“……”小奶娃:“咯咯咯~”姜沅那句“躺麻了”的***,
被彻底淹没在皇帝陛下石破天惊的“举多久都行!”里。
小奶娃可听不懂这其中的刀光剑影、爱恨情仇,
她只看到那个穿得亮闪闪的“爹爹”扑通跪下了,还说要举高高,
立刻高兴地挥舞起小肉胳膊,在姜沅怀里一蹦一蹦:“举!举!爹爹,举!
”软糯的催促声像是一道赦免令。跪在地上的皇帝萧绝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也顾不得拍打龙袍上的灰尘,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小心翼翼的笑容,
张开手臂就朝着榻边凑:“哎!父皇举!这就举我的小乖乖!
”但他还没碰到那软乎乎的一团,九道森寒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背上戳出洞来。“咳。
”仙尊大哥姜宸一声轻咳,声音不大,却带着涤荡神魂的清冷之力,
震得萧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姜宸广袖微拂,一道无形的屏障轻巧地隔开了皇帝和小奶娃,
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淡漠表情,语气平稳无波:“陛下龙体尊贵,
举手投足关乎国运,这等嬉戏玩闹,恐损龙威。还是……”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旁边一群虎视眈眈的弟弟们,最终落在自己刚拿出来的、霞光流转的玉髓拨浪鼓上,
语气略显生硬地尝试柔和:“……还是先玩舅舅的拨浪鼓?”“放屁!
”魔尊姜魇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猩红的眸子剜了萧绝一眼,吓得后者一个哆嗦,
才转向小奶娃,努力把狰狞的表情往“和蔼”上拗,结果显得更加吓人,
“乖宝别听那假仙的!拨浪鼓有什么好玩?二舅舅带你骑真正的幽冥骨龙!
比举高高威风多了!”小奶娃被他那“和蔼”的表情吓得往后一缩,小嘴又扁了起来。
“姜魇!你吓着孩子了!”妖皇六哥一把推开他,自己挤到前面,俊美妖异的脸上笑容灿烂,
“乖囡囡,六舅舅的坐骑是雪域天狐,毛茸茸的,又漂亮又暖和,咱们骑那个好不好?
”“骑我的!我的地狱三头犬才霸气!”冥主七哥不甘示弱。“俗气!乖宝,
八舅舅给你用金砖搭个滑梯好不好?全是亮闪闪的金子哦!
”财神八哥试图用金钱腐蚀小外甥女的意志。毒圣三哥举着那根危险的棒棒糖:“吃糖!甜!
”机关大师四哥默默掏出一个机关小鸟,上了发条,小鸟立刻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叽叽喳喳叫。战神九哥憋红了脸,最后憋出一句:“舅舅……给你当马骑!
”说着就要往地上趴。小奶娃被这群热情过度的舅舅们围在中间,听着各种匪夷所思的提议,
看着飞来飞去的小鸟和快要趴到地上的九舅舅,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巴巴,彻底花了眼。
她的小脑袋转来转去,似乎每一个提议都很有趣,但又有点选择困难。
被晾在一旁的皇帝萧绝,看着这九位大佬争先恐后地“争宠”,额角冷汗涔涔。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别说碰女儿,就是想再跟姜沅说句话,都得先过这九尊煞神这一关。
而且,看他们这架势,
对自己这个“妹夫”/“前夫”的杀意只是暂时被对小奶娃的溺爱压下去了,并未消散。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找回一点帝王的存在感,
声音干涩:“各、各位……兄长……朕……”九道目光瞬间如冷电般聚焦在他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嫌弃,仿佛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