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铁门惊魂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时，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天。阴得厉害。
口袋里手机震了震，是某社交平台的推送。白玥穿着婚纱的脸在锁屏上跳出来，
底下写着“白氏千金与周氏继承人世纪婚礼直播中”。我划开屏幕。镜头正对着教堂中央，
周慕白给白玥戴戒指的动作很慢，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看清那颗鸽子蛋。白玥低头笑的时候，
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纯洁得像个天使。三年前她也是这么笑的。
在我被警察按在地上的时候。U盘硌在掌心，
老刀昨晚塞给我时说了句话：“够那对狗男女死十次。”我没叫车，沿着监狱外墙慢慢走。
水泥墙面上全是涂鸦，最显眼的地方用红漆喷着“杀人犯”三个字，早就褪色了。
陆家老宅在城西，出租车司机听到地址时从后视镜里瞥了我好几眼。“那地方早拆了。
”确实拆了。铁门锈得只剩半边，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高。主宅的落地窗全碎了，风一吹，
破窗帘像招魂幡似的飘。书房在二楼，地板一踩就陷下去半寸。暗格在《国富论》后面，
我小时候见过老爷子开。账本还在，塑封袋上落着灰，但没潮。翻到第七页，
白家老爷子的签名龙飞凤舞地压在军火清单上。日期是我入狱前两周。老刀的电话来得及时。
“公寓给你弄好了。”他在电话那头嚼着什么东西，“钥匙在门垫底下。”电视开着，
女主播的声音从厨房飘过来：“重温三年前轰动一时的酒驾肇事案，
陆氏集团太子爷陆沉......”我关掉电视，U盘插进笔记本。
第一个视频文件是白玥的侧脸，她站在医院走廊里打电话：“老爷子必须今晚死。
”第二个文件是周慕白的声音：“让那废物把肇事罪坐实。”窗外开始下雨，
雨点砸在生锈的空调外机上，像谁在敲摩尔斯电码。第2章 归宁宴杀机雨下到第三天，
我拿到了金悦酒店的工牌。老刀的人把制服递给我时，顺手往我胸前别了枚领结。
金属扣背面闪着红光，针孔镜头藏得刚好。"归宁宴在牡丹厅。"他压低声音，
"周家包了整个三楼。"电梯镜面映出我的脸。胡子刮得太干净，反倒不像服务生了。
我扯松领带，往托盘里多放了两杯香槟。水晶吊灯亮得刺眼。白玥穿着旗袍站在签名墙前，
周慕白的手搂在她腰上。她转身时耳坠晃了晃，钻石切面把灯光碎成无数个光点。
"陆沉要是看到这个......"周慕白突然提高音量，周围几个董事都看过来。
他掏出手机，划了两下递出去，"当年认罪视频，我特意留着当婚礼彩蛋。
"视频里我满脸是血，警局白墙在镜头里泛青。声音外放出来，
我听见自己说"我认罪"的时候，香槟塔正好被人碰倒。玻璃碎裂声里，白玥轻笑："蠢货。
"领结突然发烫。我低头调整托盘，看见自己手背暴起的青筋。"去补酒水！
"领班突然踹我小腿。我弯腰时，瞥见白玥往洗手间方向走。女厕传来水声。
我闪进隔壁工具间，通风管道传来清晰的对话。"伴娘服太紧了。"是白玥的声音，
"你确定监控都处理了？""放心，那段路口的记录早销毁了。"陌生女声带着讨好，
"不过姐，当年那死人......""闭嘴！"白玥的嗓音突然尖利，
"那个死人本来就不该出现在陆沉车上！"水管猛地一震。我摸到后腰的瑞士军刀，
刀鞘冰凉。脚步声往门口来。我退到隔间，听见白玥说："明早九点，老地方拿尾款。
"门锁咔哒响过第三声，我正要出去，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捂过来。薄荷混着烟草的味道，
虎口有茧。"陆先生。"林检察官的声音擦着我耳廓，"这么巧？
"他西装口袋里别着检察官徽章，领带夹却是窃听器形状。我肘击他肋下的瞬间，
他亮出手机屏幕——正在录音的界面，时长显示02：47。"白玥刚才的话，"他松开手，
"够立案了。"走廊传来保安的对讲机杂音。林检察官突然拽开工具间的门，把我推进去。
透过门缝，我看见周慕白的助理在翻垃圾桶。"他们在找这个？"我从袜筒抽出内存卡，
"可惜备份有七份。"林检察官的瞳孔缩了缩。他摸出打火机，火苗蹿起的瞬间，
我闻见资料焚烧的味道。"三年前结案太快。"他盯着我领结，"现在我想知道，
车祸死者为什么带着陆氏竞标书？"保洁车从门口推过。我扯下领结扔进消毒液，
针孔镜头沉底时冒出一串气泡。"因为死人不会说话。"我听见自己声音发哑，
"就像我爷爷。"宴会厅突然爆出欢呼。林检察官摸出震动的手机，
锁屏上是白玥挽着周慕白切蛋糕的照片。"明天下午三点。"他把录音文件传给我，
"检察局后门。"我数到第十三下脚步声消失，才从工具间出来。手机在这时震动，
老刀发来定位：城东废弃炼钢厂，附带一张军火库照片。电梯下到B2时，
领班带着保安堵在停车场。我拧开消防栓，水雾喷出来的瞬间，有人从背后给我套上头套。
橡胶棍砸在腰侧时，我听见周慕白的声音："扔后备箱。
"第3章 炼钢厂的秘密后备箱里汽油味混着血腥气。橡胶棍第三下砸在肋骨上时，
我咬破了舌头。铁锈味在嘴里漫开，比监狱里的牙膏还涩。车停了。头套被扯掉的瞬间，
强光刺得眼前发黑。周慕白坐在我对面，手里转着把蝴蝶刀。刀刃开过血槽，灯下泛着青。
"视频拍得不错。"他踢了踢我掉在地上的手机，"可惜发不出去。"屏幕裂成蛛网，
老刀的未接来电卡在碎玻璃里。"知道为什么选这儿吗？"周慕白用刀尖挑起我下巴，
"三年前那辆保时捷，就是在这家修理厂改的刹车。"车间墙角堆着轮胎，
墙上"诚信经营"的锦旗蒙了层灰。我眯起眼睛，看见工作台下露出半截切割机。
林检察官就是这时候踹开门的。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防弹衣的警察，枪口压得很低。
周慕白笑出声，蝴蝶刀当啷掉在地上。"林检察官好大阵仗。"他举起双手，
"我请老朋友叙旧而已。"林检察官没理他，扔给我一叠照片。最上面那张是车祸现场特写，
刹车管断口平整得像被激光扫过。"人为切割。"他手指点在照片右下角，
"汽修厂监控拍到个女人，戴着你未婚妻同款手链。"周慕白脸色变了。警车开走后，
林检察官带我去了检察局食堂。他把辣椒油推过来的时候，袖口露出窃听器导线。
"白玥父亲下周回国。"他搅着凉掉的馄饨，"我要军火交易的实地证据。
"我蘸着辣椒油在桌上写号码："当年经手的汽修工，现在开洗车行。
"老刀的消息半夜弹出来。汽修工老婆尿毒症，上周账户进账三百万附件是银行流水，
汇款人签名栏龙飞凤舞写着"周慕白助理"。我把照片转发给林检察官，附上洗车行地址。
天快亮时下起雨。我蹲在洗车行对面便利店，透过玻璃看早班工人打卡。
汽修工出现时戴着口罩，但右手的六指很好认。三年前给我车做保养时，
他拇指多出来的那截指头蹭过方向盘。林检察官的车停在拐角。我数到第七个顾客进店，
汽修工突然接了个电话，转身就往员工通道跑。我追过去时闻见烟味。不是香烟，
是烧纸钱那种呛人的焦糊味。员工休息室电脑还亮着，搜索栏挂着"境外洗钱判几年"。
垃圾桶里堆着撕碎的汇款单，最上面那张还剩半个周氏集团的公章。
汽修工老婆的病历从抽屉里滑出来。最新那页写着"已缴清肾移植费用"，
医生签名被钢笔反复描过，描成了个模糊的黑洞。林检察官踹门进来时，
我正用打火机烤那张汇款单。热敏纸遇热显出隐藏字迹：封口费尾款"够用了。
"林检察官抽出那张纸，"白家老爷子后天到港，带的是军火样品。
"便利店电视突然开始播早间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念着："周氏集团今日股价大涨，
据悉与白氏跨国合作项目有关......"画面切到白玥特写，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冷光。老刀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炼钢厂今晚出货。
"他那边有金属碰撞的声响，"你猜收货人是谁？"我看向林检察官。
他正把汽修工押进警车，袖口的窃听器红灯一闪一闪。像血。
第4章 办公室对决周氏集团的招聘海报还带着油墨味。我站在人群最后排，
故意让监控拍到正脸。HR递来的表格上，我填了陆沉的本名。笔尖戳破纸张的瞬间，
保安的对讲机突然炸响。电梯直达顶层。周慕白的办公室铺着波斯地毯，踩上去像陷进沼泽。
他背对着我晃红酒杯，落地窗映出他领带上的钻石领针。"五千万。"他转过来，
支票推过桌面，"今晚的飞机，永远别回来。"我拿起支票对着光。水印很清晰，
周氏集团的LOGO浮在数字上。"陆家老宅的地契，"我把支票折成纸飞机，
"值这个价吗？"纸飞机撞碎在他酒杯上。红酒泼出来，在他定制西装上洇开一片暗红。
像血。周慕白突然笑了。他按下桌底某个按钮，书架向两侧滑开。监控屏幕亮起来，
实时画面里是白玥在拍卖会举牌。"你以为就你会录像？"他扯松领带，
"现在全网都在直播——前罪犯勒索企业家。"我摸出手机。
热搜第一条果然是我们冲突的视频，#陆沉出狱报复#的tag后面跟着爆字。
第二条热搜正在往上爬。匿名账号发布的视频里，
镜头："周总让我改的刹车......白小姐给的现金......"周慕白的脸色变了。
他扑向座机时，我掀翻了茶几。玻璃砸在地毯上闷响，碎渣溅到他皮鞋上。"你安排的？
"他眼球充血，"那废物老婆还在医院！"我踢开脚边的玻璃片。监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
白玥正把拍卖得来的翡翠镯子往腕上套。镯子成色太好，绿得发邪。"猜猜看，
"我指了指镯子，"像不像你妈跳楼时戴的那只？"周慕白抄起烟灰缸砸过来。我偏头躲开，
水晶砸在防弹玻璃上，裂纹蛛网般炸开。保安冲进来时，我正扯下墙上的油画。
画框背面粘着U盘，插进办公室电脑自动播放了一段录音。"老爷子病房的监控处理掉。
"白玥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就用陆沉上次带来的果篮。"电脑突然蓝屏。
周慕白踹翻主机，碎屑崩到我裤脚上。"晚了。"我亮出手机，云端备份正在上传，
"林检察官刚拿到搜查令。"楼下传来警笛声。周慕白突然冷静下来，
他整理着袖扣走向保险柜。"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他背对着我输密码，
"白家那批货今晚到港。"保险柜里躺着把伯莱塔。他转身时我抄起花瓶，
陶瓷碎片和子弹同时擦过我耳际。警笛声更近了。周慕白突然把枪塞给我，自己撞向落地窗。
防弹玻璃只裂开蛛网状纹路，但他额头见了血。"故意伤害罪。"他舔着流到嘴角的血，
"这次你猜法官信谁？"我举起枪。监控摄像头红光闪烁。门被撞开的瞬间，
我调转枪口对准自己肩膀扣下扳机。枪响时，周慕白脸上的笑僵住了。血顺着袖管流到掌心，
温热粘稠。我对着冲进来的警察举起双手，伯莱塔当啷掉在地上。"正当防卫。
"我朝周慕白笑，"你猜这次监控拍没拍到？"林检察官是第三个进门的。
他看了眼地上的枪，又看了眼碎裂的显示屏。汽修工的认罪视频正卡在最后帧，
白玥的半张脸模糊在噪点里。"巧了。"他亮出平板，海关监控画面里，
白家老爷子的私人飞机正在卸货，"你要的实地证据。"周慕白被按在地上时，
西装口袋掉出张照片。白玥在照片背面写着：港口见。老刀的短信在这时候进来。
炼钢厂有变，白玥的人提前到了我抹了把肩头的血，在警察搀扶下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