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人已经忘记初心?”…………“人与人之间已经没有爱?
”…………一道愤怒声音穿透云霄:“难道要灭世再创世?
”狂风卷着黄沙击打在古老石碑上,发出噼啪声响。***墓入口处,两道身影快如鬼魅,
在漫天沙暴中交错碰撞,每一次交手都震得周围山石崩裂。黑衣男子手持朴刀,
刀锋上流转着淡金色的光芒,每一刀劈出都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势。他的对手是个红衣女子,
身形飘忽如烟,双掌翻飞间竟凝出实质般的火焰莲花,与刀芒硬撼在一起。
“轰——”气浪翻滚,将方圆十丈内的沙暴瞬间清空。黑衣男子借力后撤三步,
脚下岩石寸寸龟裂。他眯起眼睛,感受着对方灼热的元气在皮肤上留下的刺痛感。
“炎阳真意?你是西陵的人?”他声音沙哑,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红衣女子轻笑,
指尖跳动着橙红色的火苗:“墨雨,你偷入***墓,盗取射日神弓碎片,已是天下共敌。
交出碎片,或可留你全尸。”被称为墨雨的男子嗤笑,左手不经意抚过腰间鼓囊的布袋。
那里面装着三块暗金色的金属碎片,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沙暴更急了。风中的砂砾变得冰冷,温度在急剧下降。
墨雨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只是来自眼前的红衣女子,
还有至少三道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他不再犹豫。朴刀横斩,
看似简单的动作却牵引着天地元气,刀芒暴涨三丈,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这是书院不传之秘“天下溪神指”化入刀法中的妙用,以无厚入有间,破尽万法。
红衣女子脸色微变,双掌合十,周身腾起炽白火焰。但就在刀芒与火焰即将碰撞的刹那,
墨雨刀势突变,由斩变挑,击中了女子左侧三尺处一块看似普通的山岩。
“咔嚓——”岩石崩碎,露出里面隐藏的符阵核心。整个***墓入口的防御大阵顿时紊乱,
元气暴走,形成无数细小的旋风。墨雨借机腾空,如大鹏展翅般向西掠去。
但就在他以为突围成功的瞬间,一道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金线从沙地中弹出,缠向他的脚踝。
“唐家的千丝缠?”他心中一惊,朴刀下劈,精准斩中金线。然而这一阻之下,
另外三道身影已经赶到,呈品字形将他围在中央。东面是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手持玉笛,
笛声呜咽如泣,音波凝成实质的枷锁封锁空间。北面是个矮壮老者,双拳缠绕土黄色光芒,
每一步踏出都引起大地震颤。南面则是个蒙面人,身形模糊不定,仿佛融入风中。
加上重新逼近的红衣女子,四人合力,元气交织成天罗地网,缓缓压向中心的墨雨。
温度忽冷忽热,那是不同属性的元气碰撞产生的异象。墨雨能尝到自己口中的血味,
刚才强行破阵已经受了内伤。他的五感提升到极致,视觉捕捉着每一个细微动作,
听觉分辨着风中最弱的气息流动,触觉感受着元气波动的方向,
甚至嗅觉都能区分出四个对手独特的元气味道。“墨雨,你无路可逃了。
”青衣男子的笛声越发急促,“书院已经将你除名,唐国通缉你,西陵追杀你。天下虽大,
再无你容身之处。”墨雨突然笑了。他的目光越过四人,
望向他们身后那巍峨古老的***墓入口,那里有无数符文若隐若现,散发着苍凉洪荒的气息。
“你们真以为我是来盗取碎片的?”他轻声说,
声音却奇异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和呜咽的笛声。四人微微一怔。就在这心神松懈的刹那,
墨雨动了。但他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将朴刀倒转,猛地插入脚下地面!“以我之血,
祭我先祖!”他嘶声怒吼,左手在刀锋上一抹,鲜血顿时涌出,渗入大地。
整个***墓区域突然震动起来,那些古老的符文一个个亮起,
散发出远比先前浓郁百倍的洪荒气息。地面开裂,从中射出万道金光,
将漫天黄沙都染成金色。“他不是要逃!他要强行开启***墓!”矮壮老者惊呼,
双拳猛击地面,试图稳定震荡的大地。但为时已晚。墨雨站在金光最盛处,
腰间的射日神弓碎片自动飞出,悬浮在他身前,发出嗡嗡鸣响,与***墓产生共鸣。“宁念!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墨雨向着墓穴深处嘶声呐喊。
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从墓穴入口迸发出来,伴随着一声清越如凤鸣的啼哭。光芒渐散,
只见墨雨怀中多了一个婴儿。那婴儿约莫刚满月大小,眉心有一道金色竖纹,
正睁着清澈无比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四名强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就连最为沉稳的蒙面人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墓中……怎么会有活婴?
”红衣女子失声。墨雨低头凝视婴儿,目光复杂难明。有欣慰,有敬畏,还有深深的忧虑。
他轻轻触摸婴儿眉心的金色竖纹,
低语道:“先天道纹……果然是真的……”婴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小嘴微翘,
露出一个近乎微笑的表情。然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以那婴儿为中心,
一道柔和却无可抗拒的波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暴走的元气平复,开裂的大地愈合,
连呼啸的沙暴都变得温柔起来。空气中的敌意和杀气如冰雪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四名强者怔在原地,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提不起丝毫战意。
那婴儿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直抵人心最深处的柔软,唤醒了几近遗忘的纯真与善意。
“这就是……创世之力?”青衣男子喃喃自语,玉笛不知不觉已垂了下来。墨雨环视四人,
声音疲惫却坚定:“人已忘记初心,世间缺乏大爱。有人欲灭世再创世,而这是唯一的希望。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抱婴儿的姿势,“今日我不求活命,
只求你们一件事——带这孩子去找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谁?”红衣女子下意识问道,
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墨雨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四人脸色大变的名字。然后,
他将婴儿轻轻抛向红衣女子,自己却转身面向***墓,朴刀横在胸前,
唱起了古老苍凉的战歌。墓穴中传来令人心悸的咆哮,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要冲出。
“走!”墨雨头也不回地大喝,“告诉那个人,孩子名叫宁念——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的念!”红衣女子接过婴儿,犹豫了一瞬,然后果断转身:“我们走!
”四人化作四道流光,瞬息远去。在他们身后,***墓入口金光大盛,淹没了一切。
只有墨雨最后的歌声穿透云霄,久久不散:“天地有缺,人心有憾,唯念初心,
方得始终……”婴儿在红衣女子怀中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小手挥动着,
似乎想要抓住天空中某颗刚刚亮起的星辰。远在万里之外,书院后山,
一个青衣男子突然心悸,手中的书卷悄然滑落。他快步走出草庐,望向西北方向,
眉头深深皱起。“宁缺,怎么了?”身后传来温柔的女声。宁缺没有回头,
只是喃喃自语:“好像有什么与我息息相关的事情发生了……”西北方向,
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宛如一道金色的伤痕。宁缺站在书院后山,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朴刀的刀柄,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动。“那是***墓的方向。
”桑桑轻声走到他身边,手中拿着一件外袍为他披上,“你在担心什么?
”宁缺没有立即回答。他闭上眼,感受着风中带来的微弱气息变化。
西北方向传来的元气波动异常而熟悉,带着某种让他心悸的共鸣。“不知道。”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但好像有什么与我血脉相连的东西出现了。”桑桑静静地看着他,
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千里之外,四道身影在荒漠中疾驰。
叶红鱼怀抱着婴儿宁念,感受到那小小身体散发出的温暖,那种温暖似乎能穿透肌肤,
直抵心扉,让她多年修炼的炎阳道心都产生了微妙变化。“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荒漠。
”青衣男子李慢慢说道,手中的玉笛不时轻点虚空,感应着四周的气息流动,
“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很快就会引来更多人。”矮壮老者王景略冷哼一声:“带着个婴儿,
能快到哪去?再说了,墨雨那小子临死前说的话能信几分?谁知道这不是个陷阱?
”一直沉默的蒙面人突然开口,声音经过伪装却仍能听出是女声:“婴儿不是假的。
他身上的先天道纹做不得假,那是与天地同源的力量。”叶红鱼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
小宁念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
那目光纯粹得让她这个西陵裁决司的司座都有些自惭形秽。
“他说这孩子的父亲是...”叶红鱼顿了顿,似乎说出那个名字需要莫大勇气,“宁缺。
”一阵沉默,只有风声呼啸。“书院十三先生,唐国的守护者,冥王之女的丈夫?
”王景略率先打破沉默,“这玩笑可开大了。”“墨雨以生命为代价,
不会只是为了开个玩笑。”李慢慢摇头,“何况你们没感觉到吗?
这孩子的气息...确实与宁缺有几分相似。”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小宁念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小手在空中抓握着。他眉心的金色道纹微微发亮,
周围的天地元气随之荡漾起细微的涟漪。四人同时色变。这种随意引动天地元气的天赋,
他们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宁缺。“就算真是宁缺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墓?
”蒙面人疑惑道,“而且墨雨说的‘创世之力’又是什么意思?
”叶红鱼轻轻触摸婴儿眉心的道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却温和的力量:“人已忘记初心,
世间缺乏大爱。有人欲灭世再创世...墨雨是这么说的。”突然,
怀中的宁念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小心!”李慢慢猛地大喝,
玉笛横在胸前。四周沙地中突然射出数十道黑影,每一道都带着凌厉的杀意。
攻击并非针对四人,而是全部指向叶红鱼怀中的婴儿!“唐家影卫!”王景略怒吼,
双拳猛击地面,土黄色元气爆发,将半数黑影震飞出去。叶红鱼周身腾起炽白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