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是我对前世最后的记忆。我叫林晚,此刻正躺在VIP病房里,
生命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正一点点漏掉最后的气。我的丈夫顾延城,婆婆张兰,
还有他那位楚楚可怜的“干妹妹”白薇薇,正围在我的床边。他们以为我昏迷了,
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张兰刻薄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快意:“延城,
她到底什么时候死?公司那边还等着你签字呢,林家的那块地皮,只要她一死,
马上就能过户到我们名下了。”顾延城的声音温柔依旧,
可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冰锥:“妈,你急什么。医生说了,就这一两天了。等她死了,
不光是地皮,林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林晚这个蠢货,还真以为我爱她?
要不是看在她是个移动提款机的份上,我碰都懒得碰她一下。”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痛得几乎痉挛。移动提款机?这就是我爱了十年,为他付出了一切的男人,给我的最终定义。
白薇薇娇滴滴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虚伪的哽咽:“延城哥,你们别这么说姐姐,
姐姐对我最好了……要不是为了给我凑换肾的钱,她也不会日夜操劳,
最后累倒出了车祸……”“呵,她那是活该!”张兰冷笑一声,“一个不会下蛋的鸡,
霸占着我儿子的位置这么多年,她不给我们家当牛做马,谁来当?
薇薇你才是我们顾家的福星,等她死了,你马上就和延城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谢谢伯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延城哥的。”白薇薇的声音里充满了得偿所愿的喜悦。
车祸……原来不是意外。原来我为了给白薇薇凑齐五十万的手术费,没日没夜地加班,
累到精神恍惚,最终撞上大货车,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原来我掏心掏肺对待的“妹妹”,
她那双需要移植的肾,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她想要的,是我的命,我的丈夫,我的家产。
而我爱入骨髓的丈夫,从一开始,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他用十年的温柔和PUA,
将我牢牢困在笼中,榨干我最后一滴血,然后迫不及待地想看着我断气,
好去迎接他的新生活。悔恨和怨毒像是毒藤,瞬间爬满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和这群魔鬼同归于尽。可我失败了。
在无尽的黑暗吞噬我之前,我听到顾延城最后的低语,
像是对一件垃圾的最终处理意见:“把她的遗体捐了吧,还能卖个好价钱。林晚,
这算是你为我们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晚晚,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一声熟悉的呼唤将我从地狱般的噩梦中拽回。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我和顾延城婚房里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我……没死?我僵硬地转过头,
看到了顾延城那张写满了“深情”与“担忧”的脸。这张脸,在几个小时前,
还因为即将继承我的巨额遗产而扭曲地笑着。“延城?”我的声音干涩沙哑。“我在呢,
傻瓜。”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满眼宠溺,“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刚刚一直在发抖。
别怕,有我呢。”有你呢?是啊,有你,我才会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我看着他虚伪的表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临死前听到的那些对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我重生了。我重生回到了三年前。这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这一天,顾延城的公司出现了致命的资金链断裂,需要紧急注资五千万。否则,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前世的他,也是这样抱着我,用最温柔的语气,
说着最残忍的话。他告诉我,我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告诉我,只要我肯回家求我爸,
把我们林家祖宅那块地拿去抵押贷款,他就能度过难关。他还向我描绘了无比美好的未来,
说等公司上市了,他会给我一个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会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前世的我,
被他PUA得神魂颠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回家跪在我爸妈面前,以死相逼,
最终伤透了他们的心,拿到了地契。那块地,是我外公留给我妈的念物,价值连城,
更是我爸妈准备留给我的最后保障。可我,却亲手把它送到了豺狼的嘴里。顾延城拿到钱后,
公司确实起死回生了。但那块地,却再也没有回来。他用各种借口拖延,
最后干脆说投资失败,地被银行收走了。而我,竟然还傻乎乎地安慰他,说钱没了可以再赚,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晚晚,你在想什么?
”顾延城见我久久不语,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又被“深情”掩盖,
“是不是还在为公司的事情担心?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哦?
什么办法?”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我,
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晚晚,这个世界上,
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要你肯回家,
让你爸爸把城南那块地……”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说辞。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我轻轻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顾延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顾延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似乎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晚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坐起身,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惊疑不定的脸,“想要地?可以啊。你先把我们结婚时,
我爸妈陪嫁过来的那套别墅,还有那辆保时捷,全都转到我个人名下。哦,对了,
还有你书房里那个保险柜,里面放着你公司的全部股权和核心资料吧?那个,我也要。
”顾延城的脸色彻底变了,从惊愕到震怒,只用了一秒钟。“林晚!你疯了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我笑得越发灿烂,“我只是在跟你谈条件啊。
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希望吗?现在,希望开价了,你给还是不给?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是我的,
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公司好了,对你有什么坏处?”又是这套话术。前世的我,
就是被他这句“我们是夫妻”给洗脑了。我心甘情愿地奉献,以为我们是荣辱与共的共同体。
却不知道,在他的计划里,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工具。“坏处?”我冷笑一声,
“坏处就是,我拿我爸妈的养老本,去填一个无底洞,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还被你和你的一家子吸血鬼笑话是蠢货。”“你……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延城眼神慌乱,他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转变,“谁跟你说了什么?
是不是你那个闺蜜又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了?”“没人跟我说什么。”我站起身,
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还算年轻,却因为常年为他操劳而略显憔悴的脸,
心中涌起无限悲凉。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顾延城,我只问你一句,给还是不给?
”“不给!”他斩钉截铁地吼道,“林晚,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女人!我看错你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你看错我,总比我瞎了眼强。
既然不给,那地的事情,你就别想了。”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我爸沉稳的声音:“晚晚?
怎么了?”听到爸爸声音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前世,我为了顾延城,
伤透了他们的心,直到死,都没能让他们原谅我。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爸,没什么事,就是想跟您说一声,
最近不管谁去找您,跟您提城南那块地的事,您都千万别答应。那是个骗局。”“什么?
”电话那头的父亲显然很惊讶。我身后的顾延城已经扑了过来,想要抢我的手机,
被我灵巧地躲开。“具体的我回头再跟您和妈解释。总之,您记住我的话就行了。”说完,
我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看向面目狰狞的顾延城。“林晚!你这个***!你想毁了我?!
”他终于撕下了伪装,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毁了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顾延城,这只是个开始。你们顾家欠我的,欠我们林家的,我会一笔一笔,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衣帽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我林晚的东西,不需要放在他顾延家的衣柜里。
顾延城似乎意识到我要做什么,冲过来堵在门口,双眼赤红:“你想去哪?你是我老婆,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让开。”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让!林晚,
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脾气!公司的事情火烧眉毛了,你现在跟我闹,有意思吗?我告诉你,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们俩就完了!”他开始用威胁的语气,
这是他的PUA手段之一,先是温情,不行就威胁,总有一款能拿捏我。可惜,现在的我,
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晚了。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按下了110。“喂,警察吗?
我要报警。我被我的丈夫非法拘禁了,地址是……”顾延城彻底傻眼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对他百依百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我,竟然会报警。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惊恐地挂断,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来真的?
”“不然呢?”我抱起双臂,冷冷地看着他,“顾延城,我劝你现在最好让开。
不然等警察找上门来,你公司的丑闻,怕是又要多一件了。到时候,股价跌得更惨,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顾延城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解。他想不通,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他还是不甘心地让开了路。我拉着行李箱,与他擦肩而过。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顾延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没有直接回娘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店。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好好梳理一下接下来的复仇计划。顾延城的公司叫“腾飞科技”,听起来高大上,
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全靠我们林家前期的资金和人脉撑着。前世,
他就是利用腾飞科技上市后的名气,一步步蚕食了我们林家的产业。这一世,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这只所谓的“凤凰”,变回原形毕露的野鸡。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凭着前世的记忆,开始搜索一些关键词。很快,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顾延城为了拉到一笔关键的海外投资,伪造了大量的财务报表和用户数据。
这件事在前世是两年后才被爆出来的,但那时他已经羽翼丰满,
花了一大笔钱就把事情压了下去。但现在,他还是个急需资金续命的落水狗。
我匿名注册了一个邮箱,将我整理好的,关于腾飞科技数据造假的初步证据,
以及对其财务状况的精准“预测”,打包发给了腾飞科技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
以及几家以做空闻名的投资机构。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只是开胃菜。果然,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婆婆张兰的电话。电话一接通,
就是她那尖锐刻薄的咆哮:“林晚!你这个丧门星!你死到哪里去了?
延城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在外面躲清闲?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去求你爸!不然我们顾家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我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她骂完,
才慢悠悠地开口:“妈,您是不是搞错了?顾家完不完,关我什么事?我是嫁给了顾延城,
又不是卖给了你们顾家。再说了,当初结婚的时候,你们家可是一分钱彩礼都没出,
反倒是我,带了三千万的嫁妆过来。这些年,你们吃我的,用我的,现在公司要破产了,
就想起我来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张兰被我一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即更加气急败坏:“你……你这个白眼狼!你吃的我们顾家的饭,住的我们顾家的房子,
你现在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顾家的饭?顾家的房子?”我嗤笑一声,“妈,
您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吗?我们现在住的别墅,是我婚前的个人财产。家里的开销,
哪一笔不是走的我的卡?顾延城每个月那点工资,够他自己买两条领带吗?
您也好意思说我吃你们顾家的饭?”“你……你……”张兰气得直喘粗气,“我不管!
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媳妇!你今天必须去把钱给我弄来!不然……不然我就去你爸妈公司闹,
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养出了个什么样不孝不义的女儿!”撒泼打滚,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前世,我最怕的就是她这一招。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好啊,您尽管去。
”我语气轻松地说,“正好我也想让大家看看,你们顾家是怎么把儿媳妇当提款机,
榨干了就想扔的。对了,您去的时候记得带上白薇薇,毕竟她才是您心目中完美的儿媳妇嘛。
或许您可以让她去求她爸妈,看看能不能弄到五千万。”“你……”提到白薇薇,
张兰瞬间语塞。谁不知道白薇薇是个孤儿,是他们顾家“好心”收养的,全靠顾延城养着。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她的号码。我知道,
顾延城和张兰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下午,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看到了顾延城和张兰那两张焦急又愤怒的脸。在他们身后,
还跟着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身影——白薇薇。好极了,一家人整整齐齐。我打开门,
不等他们开口,就率先发难,目光直直地射向白薇薇:“哟,这不是薇薇妹妹吗?
怎么了这是,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死人了呢?”白薇薇的哭声一顿,
抬头怯生生地看着我,眼圈红红的:“姐姐,你别这么说……我只是担心延城哥的公司,
也担心你和伯母吵架……”“担心?”我冷笑一声,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
“你有什么资格担心?你是我爸的女儿,还是我妈的女儿?哦,都不是。
你只是个赖在我们家不走的拖油瓶。顾延城的公司垮了,你顶多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当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