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初动
与萧执的每一次对话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她反复回想每一个细节。
“落鹰峡”……他是在试探她吗？
他到底知道多少？
她铺开纸笔，凭借记忆，迅速勾勒出那个在水榭中见到的、脸上带疤的军官画像——十年前的那个刽子手。
十年间，她从未停止搜寻信息。
（内心独白）：萧执这条线太危险，不能急于求成。
必须先剪除羽翼，积攒力量。
这个人，就是第一个。
她轻轻敲了敲墙壁三长两短。
片刻后，一个哑巴老仆（乳母的丈夫，忠仆）如同影子般出现。
苏晚将画像递给他，低声道：“忠叔，查这个人。
十年，京城禁军，脸上有疤。
现在任何可能的位置。
要快，但要绝对小心。”
忠叔看了一眼，重重点头，无声地退入黑暗。
摄政王府书房。
萧执摩挲着那枚黑玉棋子，听着侍卫的回报。
“王爷，查过了。
苏晚，半年前出现在江南，被摘星楼妈妈看中带回京城。
身世清白，无懈可击。
但太清白了，像是有人精心抹过。”
萧执眼神幽深：“继续查。
她今日看文书的那一眼，不像不识字。
她的手，指腹有极薄的茧，不全是弹琴所致。
盯紧她，一举一动，都要报我。”
“是！”
几日后，忠叔带回消息。
画像上的人，名叫赵奎，十年前确是禁军小队正，因“功”升迁，现任漕运司巡检，是个肥差，常来摘星楼。
机会很快来了。
赵奎宴请同僚，就在摘星楼。
苏晚精心打扮，亲自前去敬酒。
言笑晏晏间，她注意到赵奎对一种特制的鹿茸酒格外偏爱。
（内心独白）：鹿茸酒……与大剂量性寒的蟹肉同食，可无声无息地引发风疾。
她吩咐小舟：“去后厨，将那道醉蟹，多多送到赵大人那桌。
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着小舟离去，苏晚倚在廊柱阴影下，看着楼下赵奎畅饮的丑态，眼神冰冷如霜。
她不知道，对面阁楼的窗隙后，一道冰冷的镜光（千里镜）正从她身上缓缓移开，转向了毫不知情的赵奎。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却驱不散苏晚眉间的阴霾。
小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姑娘，出事了！
昨晚那个赵奎赵大人……夜里突发急病，没了！”
苏晚执梳的手一顿，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恢复如常。
她看着镜中冷艳的面孔，淡淡道：“哦？
真是世事无常。
可知是什么病？”
“听说是……马上风？”
小舟压低声音，脸上泛起红晕，又带着恐惧，“外面都传他纵欲过度，活该如此。”
（沈未晞内心独白）：成功了。
第一步，如此顺利？
不，这顺利得让人不安。
萧执……他是否察觉？
一丝疑虑爬上心头。
她设计的死因并非如此张扬的“马上风”，这更像是有人顺势而为，刻意掩盖了真实毒发迹象，并将事情引向桃色纠纷，迅速结案。
萧执听着侍卫首领陈溟的汇报。
“王爷，赵奎死了。
表面是马上风，但属下查过，他死前曾大量食用醉蟹，并饮用了苏晚姑娘‘赠送’的鹿茸酒。
二者药性相克，足以诱发风疾暴毙。
手法很隐蔽。”
萧执指尖敲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倒是心急。
名单查得如何？”
“根据王爷提供的旧档，赵奎确是十年前参与沈府抄家的低级军官之一。
这是当时参与行动、如今仍在京中的人员名单。”
陈溟递上一份卷宗。
萧执扫了一眼名单，目光在其中几个名字上停留片刻。
“把她盯紧。
名单上的人，也派人看着。
看看我们这位苏大家，下一个会找谁。”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兴味，“另外，把赵奎真正的死因压下去，就用‘马上风’结案。”
“是！”
苏晚试图从各种渠道打听赵奎之死的细节，但消息被封锁得很严。
这种过于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让她几乎可以肯定——萧执插手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保护她？
还是不想让她打草惊蛇，扰乱他更大的布局？
正当她心烦意乱时，忠叔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
他带来了更重要的消息：通过跟踪与赵奎往来密切的旧部，他偷听到一个地名——“西郊鬼市”。
据说，那里偶尔会流出一两件十年前从沈府流出的“旧物”。
苏晚的眼睛瞬间亮了。
除了复仇，寻找家族蒙冤的证据更是重中之重！
鬼市，龙蛇混杂，正是追查线索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