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染的体检单医院走廊的灯惨白得像停尸间的冷光。
张阳坐在肾内科诊室外的塑料椅上，手指抠着掌心，指甲缝里渗出干涸的血丝。
他刚做完透析，浑身虚脱得像被抽空了骨髓。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尿毒症晚期，
换肾是唯一出路，配型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他苦笑。五十六年的人生，从泥地里爬出来，
在房地产最疯狂的年代靠一砖一瓦垒起三套房产、两辆豪车，以为熬出了头，
却在晚年被命运一刀捅穿。三个儿子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没人敢看他一眼。大儿子张向阳，
二十八岁，国企职员；二儿子张明远，二十五岁，程序员；小儿子张晨，二十三岁，刚毕业。
他们都是他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可今天，
他们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无一人与他有血缘关系。“不可能！”张阳猛地站起来，
膝盖撞翻了椅子，“我养了你们二十多年！你们流的是我的血！
”“爸……”张向阳声音发颤，“我们也不信，做了三次检测，结果都一样。
”张阳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背脊撞上冰冷的墙。
他的视线扫过三个儿子的脸——没有一张像他年轻时的模样。
高鼻梁、深眼窝、薄嘴唇……这些特征，分明更像那些曾在他妻子牛丽身边晃过的男人。
“牛丽呢？”他嘶哑地问。“妈……她不肯来。”张明远低声说，“她说，这种事查不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查不清？”张阳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她偷人偷到连自己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倒要我装瞎？”他颤抖着手拨通牛丽电话，
接通瞬间便咆哮而出：“你给我滚过来！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把你的破事全抖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慵懒而冷漠的声音：“老张，你病得不轻啊。人都快死了，
还折腾什么？三个孩子好歹叫我一声妈，你至于追根究底吗？再说了……”她顿了顿，
语气轻佻，“你以为你知道他们亲爹是谁，就能安心等死了？难道还想报复，
我劝你别做梦了”电话挂断。张阳呆立原地，手机滑落在地。他忽然觉得，
这一生所有的奋斗、牺牲、忍耐，全都成了笑话。他是盖了上百栋楼的建筑商，
却连自己的家都没能守住。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一道刺目的白光劈开脑海。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是斑驳的宿舍墙皮，风扇吱呀转动，
桌上摆着《建筑工程管理》教材和一份刚签好的入职合同。日期：2003年7月12日。
地点：南方某省会城市，宏宇地产销售部。年龄：22岁。身份：应届毕业生，
新晋销售助理。张阳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年轻的手掌，没有老年斑，没有静脉曲张，
只有青筋暴起的力量感。心脏剧烈跳动，不是因为疾病，而是因为重生的狂喜与愤怒交织。
“我……回来了？”记忆如潮水涌来。这是他人生最关键的节点——刚进公司，尚未娶牛丽，
还未踏入那个用二十年筑成的骗局。而此刻，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哎哟，
刘洁你又换了新男友？这都第五个了吧？”“少废话，人家有钱就行。再说我又没结婚，
想睡谁睡谁，关你屁事。”张阳心头一震。这个声音……是刘洁！牛丽的闺蜜，
当年就是她牵线搭桥，把他介绍给牛丽认识！他悄悄靠近门口，正欲偷听，
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冰冷机械音：叮——宿主开启‘心声监听’能力，
可持续接收半径十米内人物真实内心活动，持续时间：72小时。紧接着，
刘洁的心声钻入耳膜：哼，张阳那傻小子长得还行，家里穷得叮当响，正好拿来当备胎。
等我把牛丽搞定，让她嫁给这个老实人，以后咱们姐妹俩一起捞钱。反正她老公迟早要死，
房子、存款全是我们的。张阳浑身血液凝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局。牛丽不是被骗，
她是主动参与一场精心策划的情感诈骗。而刘洁，是幕后操盘手。他缓缓站直身体，
眼神由震惊转为幽深，最后化作一片寒潭般的死寂。
“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他低声喃喃，“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入职登记表背面写下一行字：“这一世，我要让你们跪着求我放过。
”窗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天地也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复仇风暴共鸣。他知道，第一步，
必须从刘洁开始。2. 心声猎手宏宇地产总部坐落在市中心一栋玻璃幕墙大楼里，
阳光折射下宛如一座透明的金钱宫殿。张阳穿着崭新的西装走进销售大厅，
引来不少新人侧目。他个子不高，但肩宽腿长，眉宇间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人事专员带他去工位时，特意绕道经过一组开放式办公区。“那是我们金牌销售组，
刘洁就在那儿。”她压低声音，“业绩常年第一，不过性格有点……强势。”张阳点头致谢，
目光却已锁定角落那位红唇烈焰的女人——刘洁，三十出头，妆容精致，
脖颈挂着一条金链子，上面刻着“Lucky”。
正是前世她在拍卖会上花二十万拍下的“幸运符”，后来成了她转移赃款的暗号。
来了来了，那个土包子也分到我们组了？刘洁心里冷笑。瞧他那身衣服，
怕是借来的吧？等着看笑话好了。张阳嘴角微扬，不动声色地坐下。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心声监听状态：激活中，剩余时间：68小时。他打开电脑，
假装浏览项目资料，实则竖起耳朵捕捉周围波动。午休时间，
刘洁和几个女同事聚在茶水间八卦。“你说牛丽最近怎么样？”一个女孩问。“哎，
她妈生病住院了，估计又要借钱。”刘洁叹气，“可怜人啊，单身妈妈带着女儿，不容易。
”其实她妈早就死了，去年就火化了。不过没关系，编个理由方便骗钱罢了。
牛丽那丫头听话，只要给她点甜头，让她嫁谁都行。张阳眼神骤冷。
他知道牛丽母亲早在十年前因肝癌去世，坟都在郊区公墓。可刘洁竟拿死人做文章，
只为操控牛丽的感情走向？下午培训会上，
主管宣布新人试用期考核规则：三个月内完成两套房源销售，否则淘汰。众人哗然。
眼下楼市低迷，连老销售都难开单，何况新人？“有没有人愿意主动结对帮扶？”主管问。
刘洁立刻举手：“我可以带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期待落定。她环视一圈，
最终指向张阳：“就他吧，看起来挺踏实。”同事们窃笑：“刘姐这是大发慈悲啊。”切，
我是看中他好控制。让他帮我垫付几笔客户定金，回头赖账说是他自己贪污，正好甩锅。
反正这种乡下人，出了事也只能认栽。张阳垂眸，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当晚，
他回到出租屋，翻开笔记本，写下三条线索：1. 刘洁同时交往五名男性，
其中两人是公司高管，一人是银行信贷经理，另两人疑似黑道背景；2. 她利用职务之便，
将客户信息倒卖给第三方中介，每条售价五百元；3. 所谓“牛丽母亲病重”，纯属虚构，
目的是诱导牛丽尽快结婚，嫁入有产家庭。他还记得，
前世牛丽就是在“母亲急需手术费”的谎言下，仓促答应了他的求婚。婚后第三年，
才无意发现母亲早已离世。“情感操控、信息贩卖、财务欺诈……”张阳冷笑，
“你不止是个荡妇，还是个职业骗子。”第二天，他主动找到刘洁：“姐，我想请你吃饭，
感谢你带我。”刘洁挑眉：“哟，懂事嘛。”饭桌上，他表现得谦卑恭敬，频频敬酒，
嘴上说着“以后全靠姐罩着”。蠢货，喝两杯就晕头转向，这种人最好拿捏。
刘洁心中得意，等下周那个别墅客户来，让他先交十万定金，出了问题也怪不到我头上。
张阳微笑举杯：“姐，我知道你人脉广，能不能介绍几个优质客户资源？我愿意分成。
”“可以啊。”刘洁眯眼，“不过有个条件——你要替我办件事。”“你说。
”“下周有个高端看房团，里面有位王总，特别讲究排场。你得准备两瓶茅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