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路上问些信息，但没有机会，好像就是为了避免与他有太多接触一样。
十分钟后，米翡看到了那棵大树，小男孩回过头，看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后便钻进了路旁茂密的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米翡看着他消失方向，轻轻摇摇头，大概是他们不怎么与外界接触吧，不属于这个村子的人可能就像猛兽吧。
大树下，果然围了很多人，他艰难地挤进人群，钻进警戒线内。
树上的尸体己经被取下来，此时正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
“大米！”
卓卓可算看到了熟人，他怕血还有些晕血，只得被安排在这看着现场，尸体还挂在树上的时候吓得半死。
“你没事吧？”
米翡看着他面色惨白，也猜得出多半被吓到了。
卓卓轻抚着自己的胸口：“现在还好，你不知道，那个死者可吓人了！”
吊死鬼，多半样貌不会好看。
“我去看看。”
米翡拍拍他的肩膀。
“褚法医。”
米翡走进帐篷。
褚国英眉头微微皱起，仔细地端详着死者的面部，这样残忍地手法己经多年未曾见过。
“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
助手递给米翡一只口罩，示意他戴好。
米翡还不明白是何何用意，等他蹲下身子一看，不禁一阵呕意袭来。
只见死者程老七面无血色，双眼紧闭，嘴巴张的老大，如同一个黑漆漆的洞，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没有舌头？”
米翡似乎明白了死者头部的异样之处。
“是的，而且不止舌头。”
说着，褚国英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色披盖，吐出几个字：“心脏也不见了。”
果然，胸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隐约可以看到血肉模糊之下的森森白骨。
“其他内脏还在，但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褚国英轻轻叹了口气。
“生前还是死后？”
米翡看着被掏的七零八落的腹部，暗白色的肠子被黏腻的血液包裹着，有那么一些倔强的流出来，与那些错位的器官互相摩擦着纠缠着，不禁觉得有些恶心。
“开膛恐怕是人还活着的时候，因为这些组织有明显的生活反应，心脏和舌头取下来的时间现在没法确定，伤口太多损伤，我需要化验后才能给你们数据。”
褚国英将白色油布重新盖上。
米翡用手捂着口罩，阵阵血腥气息让他有些发昏。
“还有其他的地方有伤吗？”
米翡指的是某些表面的挫伤。
“脖子上的吊痕只有一条，说明是死后掉上去的，并不是致命伤这个我可以确定。
推测死于失血过多，但不排除毒杀等表面看不出来的死因。”
褚国英将死者的一只手臂露出来，指着上面的一些伤口说道，“这些小擦伤没有生活反应，死后造成，我认为是处理尸体或布置现场时造成的。”
米翡点点头，看着对方将手塞回去。
“我去问问现场情况。”
“去吧，这次有的忙了。”
褚国英没有抬头，轻轻挥挥手。
走出帐篷，米翡摘下了口罩，大口呼吸着，想把刚才储存在肺部里的气味吐出去，动作不敢太夸张，周围围着的村民都在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受不了了吧？”
卓卓走上前来，耸耸鼻子，似乎能从他的身上闻到隐隐的血腥气。
“不是说有桶血吗？
拿走了？”
米翡缓过来一些，双手叉腰，西处瞅着。
“法医助理，拎走了。”
卓卓指了指村口的方向。
“及时雨他们呢？”
“那边问口供，村民太多，不是很配合，片警就给找了桌椅，让他们排队接受问话。”
卓卓说这话时，凑近了一些，“没用的，村子里本来就是家丑不可外扬，这次还涉及了信仰民俗，估计问不出什么。”
他说的也正是米翡所想的，但程序还是要执行。
“你跟我去村子里转转。”
现在围在这里看热闹的大多是男性，而且几乎全是成年人。
“好。”
卓卓也正想离开这个地方，被这么多人围观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两人不想引人注目，一前一后离开了包围圈。
村子全貌呈正方形，大树位于交叉点中心靠下处，正中央则是村里的祭祀堂，平日里杀猪宰牛祭祀祈福都在这里。
民俗专家在这里研究了几个月，却什么有效信息都没得到，整个村子就如同一个被密不透风的保护罩扣住一样。
“你对这个村子有什么了解吗？”
卓卓笑着说道：“我知道的都是些野史，你要听吗？”
“全当解闷儿，你说说我听听。”
卓卓退役之前在情报处服役，是顶尖的情报搜集兵，但因为一次意外导致他患上了严重的PTSD，没办法重回战场，便选择了回到家乡，加入了警队。
他有自己的办法能够迅速了解别人很难得到的信息，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每次体能测试都是擦肩而过，也依旧能留在队里的原因。
“程家坡的人是几十年前才从山里出来的，你知道吧？”
米翡点点头。
“这些村民据说从裕玛山里出来前是一个个散落在各处的小部落，至于到底有多少人，现在山里还有没有没有人无从得知，但他们选择出来，据说是因为违背了与山神的承诺。”
卓卓说话时，眼神扫过那些民居，他们知道屋内有人，也知道敲了并不会开门。
“山神？”
米翡轻声道。
“对，据说他们是亚库族的后代。
那可是个传说中和恐龙一同诞生的族群，他们与山神缔结契约，看守山里的种种生灵，世世代代都不会离开大山，否则就会被反噬，被恶魔吞噬，死亡，最后不得善终，灵魂将永远困在地域之内。”
“神话故事？”
米翡仿佛听了个古老的故事。
“你可别乱说话，要是山神听见惩罚你怎么办？”
走过了太多地方，接触了各种各样的文化习俗，他虽然坚持唯物主义至上，但也尊重各地不同的风俗，他见过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你还信这个？”
“不是信，是尊重。”
卓卓很严肃，米翡没再多说什么。
“亚库族一首遵守着承诺，享受着山神带来的庇佑，据说他们有着人类不能匹敌的科技，但是也只是传说。”
“那为什么说这个村子的人是背叛者？”
米翡提出自己的疑问。
卓卓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因为贪婪，外界的诱惑使他们出卖了山内的生灵，甚至企图将族内的科技带到外面，所以被驱逐被惩罚。”
“生灵？
这山里除了些草药还有别的？”
“那可不好说，这座山一首没有被开发，肯定有原因。”
这点米翡赞同，大自然的神秘之处，人类大概永远无法探知其中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