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辣的疼，带着一股子屈辱的麻木感，瞬间从左边脸颊炸开，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江宁，混迹全球五百强，从实习生一路卷到HR总监，见过的职场霸凌比吃过的盐还多，做过的开除报告比看过的偶像剧还长。
我自认早就是个刀枪不入的老油条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指着鼻子扇耳光。
而且，对方还是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
“***！还敢瞪咱家？”
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浓浓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艰难地抬起头，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眼前是个穿着古代太监服饰的男人，脸色惨白，下巴尖得能犁地。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三角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废后娘娘，别以为您还高高在上呢。在这冷宫里，您就是条狗，也得是咱家点头才能活下去的狗！”
废后？冷宫？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撑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大夏朝，元启三年。
镇国公府嫡女江宁，十六岁入宫，十八岁封后，风光无限。
一月前，因“善妒”与“无子”，被皇帝萧景琰一道圣旨废黜后位，打入冷宫。
而原主，就在这无尽的绝望和羞辱中，一头撞死在了这冰冷的墙上。
然后，我就来了。
加班猝死在办公室的我，成了这个史上最憋屈的废后。
“呵。”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撑着身子，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
脸颊依然疼得厉害，但我顾不上了。
作为一名资深HR，我第一眼就看穿了眼前这个太监的本质——典型的“职场恶犬”。
这种人，专挑软柿子捏，你越是软弱，他越是嚣张。对付他，示弱和求饶是最没用的。
必须在他最嚣张的时候，一招打掉他的气焰，让他从心底里产生畏惧。
这叫“破窗效应”管理。
“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但语气却出奇地平静。
那太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个刚刚寻死觅活的废后，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地问他话。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尖着嗓子道：“咱家赵高，是这掖庭的主管！怎么，废后娘娘还想告状不成？”
“赵高？”我点点头，将这个名字记下，然后缓缓抬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很好。赵主管，你刚才打我的那一巴掌，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我故意加重了“主管”和“贵妃娘娘”这两个词。
赵高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他当然不敢承认是舒贵妃指使的。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奴才揣摩主子心意，自作主张。
“咱家……咱家只是奉命看管冷宫，见你寻死觅活，教训一下罢了！”他色厉内荏地狡辩。
“哦？教训？”我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凤袍虽然破旧，但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场还在。
我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赵主管，你可能对自己的岗位职责有什么误解。”
“你的‘绩效考核’，也就是KPI，是‘看管冷宫’，确保我这个废后‘活着’。我活着，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可如果我死了……”
我顿了顿，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如果我死在这里，你猜皇上是会觉得我咎由自取，还是会觉得你这个掖庭主管‘监管不力’？”
“一个连寻死的废后都看不住的奴才，你说，你的‘年度考评’还能及格吗？”
赵高的脸色，从刚才的嚣张，瞬间转为煞白。
他混迹宫中多年，最懂的就是如何推卸责任。我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恐惧的点。
废后死了是小事，但他因此被问责，丢了饭碗甚至性命，那可是天大的事！
我看着他眼神闪烁，知道火候到了，于是放缓了语气，用一种看似为他着想的口吻说：“赵主管，大家都是在宫里‘上班’的，没必要把人际关系搞得这么僵。”
“你打我，无非是想在新主子面前表忠心，这叫‘投名状’，我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风险’太高，‘收益’太低？”
“舒贵妃现在是得意，可谁能保证她能得意一辈子？我江家虽然倒了，但镇国公府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今天你打我一巴掌，明天这事传出去，你猜会不会有人‘记住’你？”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赵主管比我懂。”
一套“风险评估”加“离职威胁”的组合拳下来，赵高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惊疑不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想不通，一个被打入冷宫、万念俱灰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还说出一些他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词。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怂了。
我微微一笑，目的达到了。
“不想怎么样。”我抚了抚自己红肿的脸颊，淡淡地说，“只是想提醒赵主管，以后做事，想清楚自己的‘核心利益’。我的‘死活’，直接关系到你的‘饭碗’。希望你……工作严谨一些。”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对旁边那个从头到尾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招了招手。
“你，过来。”
那小宫女抖了一下，怯生生地走过来，跪下道：“娘……娘娘。”
根据记忆，她叫琉璃，是原主从闺中就带进宫的贴身侍女，也是这冷宫里唯一还陪着她的人。
是个可以培养的“核心员工”。
我看着她，温声道：“去，打盆干净水来，再找点药膏。记住，要干净的。”
最后三个字，我特意看向赵高。
赵高浑身一激灵，哪敢说个不字，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是是是，琉璃姑娘快去，就说是我说的，让内务的人送最好的金疮药来！”
我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第一天的“新员工入职培训”与“问题员工敲打”，效果显著。
这冷宫，就是我的新‘部门’。
而我，江宁，要让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就算是被发配边疆，我这个HR总监，也照样能把管理学玩出花来！
狗皇帝，绿茶妃，你们给我等着。
这场职场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