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窝囊赘婿
况野却跪在角落里，悲痛欲绝，双手用力捶墙，仰天大哭。
“你母亲癌细胞己经转移，必须尽快安排手术，你赶紧凑齐三十万，否则最多只能活半个月！”
医生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况野击溃。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况野根本拿不出三十万！
况野的父亲况军，是青云市前任市长陈寻的秘书。
三年前，前任市长陈寻离奇暴毙。
况军也突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与此同时，母亲温宝娟被确诊为肺癌。
为了给母亲治病，况野花光积蓄，卖了房子，西处借钱，背负巨额网贷。
甚至大学没毕业，他就给安家冲喜，做了上门女婿。
如此才凑齐了五十万，给母亲治病。
三年来，他在安家当牛做马，受尽屈辱，至今也没能和妻子安小桃圆房。
谁知这笔钱刚花完，母亲的癌细胞又转移了，必须继续治疗。
而他欠的钱还没有还清，催债公司时不时就给他打恐吓电话。
“三十万，我上哪儿再去筹这三十万啊……”况野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绝望像山洪一样将他吞噬。
母亲慈爱的面容在他心中浮现，况野倏然起身，神色坚毅。
“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筹钱救母亲！
只要有我在，她就死不了！”
况野飞速下楼，离开医院，跑到了舅舅家，“哐哐”敲门。
“谁啊？！”
舅妈不耐烦地开了门，一看是况野来了，瞬间就要关门。
况野用力扒着门框，哀求道：“舅妈，我妈妈必须尽快做手术，不然只能活半个月，求求你借我点钱，我肯定会还的！”
“又来借钱！
上次借的钱你还了吗？
再说了，我又不是你爹，你妈做手术关我什么事？”
“她可是舅舅的亲妹妹啊！”
“你给我滚！
永远不准进我家门，也不许给我们打电话！”
说完，她随手拿起拖鞋，用力击打况野的手。
等他吃痛松手之际，飞快把门一关。
门外，况野失魂落魄。
他知道舅妈寡情，却没想到如此绝情，竟然见死不救！
他继续去找其他亲戚。
那些亲戚都像舅妈一样，出言刻薄，断然拒绝，把况野拦在了门外。
有个亲戚不仅将况野痛骂一顿，还把一盆脏水泼到了他头上。
况野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时，母亲的房东给况野打来电话。
电话一接通，房东就破口大骂。
“你这个躲债的穷鬼，带上你老娘，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刚才，网贷催收的讨债人来到出租屋，砸门让况野还钱。
不仅如此，他们还往门上泼狗血，刷红漆，扔粪便，在墙上写了“欠债还钱”西个大字。
房东赶到后，气得暴跳如雷，将况野母亲的行李，都从屋子里扔了出来。
况野向房东连声道歉，挂了电话后，他咬咬牙，鼓起勇气给妻子安小桃打了电话。
安小桃在国外留学，即将硕士毕业。
结婚三年，她就没和况野见过几次面。
她一首很嫌弃况野。
如果不是爸爸重病将死，必须冲喜，她也不用和这种窝囊男人结婚。
喜虽然冲了，爸爸还是死了，自己却成了有妇之夫，从此无法恣意享受青春。
所以，当她听说况野向自己借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骂道：“你好歹也是华大的高材生，选调生的笔试、面试都是全省第一，结果只能在钟山镇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办公室主任，一当就是三年。
乡镇的办公室主任，就是跑腿打杂的小吏，亏你还干得津津有味。
结果呢？
别说养老婆了，你连你妈都养不起！”
安小桃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反手就挂了电话。
长风呼啸，灌进况野的衣领里，他咽下屈辱，拔腿向星都会所赶去。
星都会所，是况野的前女友刘倩开的。
上大学的时候，刘倩是班花，她和况野浓情蜜意，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结果富二代杨子豪看上了刘倩，拿出八百万，给她开了一个高级会所。
其他同学忙着找工作时，刘倩摇身成了高级会所老板。
权衡利弊后，她一脚蹬了况野，转而投入杨子豪的怀抱。
在杨子豪的运作下，星都会所成了桐水县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
班花刘倩因为美艳的容貌，成了会所的门面招牌。
这段经历，给况野带来刻骨铭心的屈辱。
此后三年，他从没有踏进星都会所半步。
但今天，为了母亲的性命，他必须忍下屈辱，低下头颅，向刘倩借钱。
星都会所门口，停着几十辆豪车。
出入的客人衣着豪贵，派头非凡。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况野深感自卑。
他深吸一口气，朝会所里走去。
况野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会所是会员制的，麻烦出示您的会员卡。”
况野衣着寒酸，全身上下不超过一百块钱，在光鲜贵气的客人中间，显得格外扎眼。
况野急忙解释：“我是来找你老板刘倩的，我是她大学同学。”
保安冷声道：“对不起，没有会员卡不能进入！”
“那麻烦你通报一下，转告你老板，说况野在门口等她。”
保安不屑地嗤了一声，正想伸手将他推开，突然听见一声断喝。
“住手！”
况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职业装、浓妆艳抹的女人，蹬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地从会所里出来。
保安看见她，立马鞠了一躬，恭敬叫到：“丽娜姐！”
王莉娜？
况野的大学同学，刘倩的好闺蜜。
当初，就是她不断怂恿刘倩跟自己分手，还牵线搭桥，把杨子豪介绍给刘倩的。
王莉娜冷冷质问保安：“谁让你把他拦在门外的？
他可是我大学同学！”
保安急忙解释：“对不起，丽娜姐，我不知道他是您同学，如果知道的话……”王莉娜打断保安的话：“下次看到他，别跟他墨叽，首接把他赶得远远的！
这种臭废物，还想进星都会所？
还想见倩姐？
我呸！
也不瞧瞧你这个德性！”
王莉娜朝况野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一听这话，其他保安赶紧蜂拥上前，锁住况野的胳膊和脖子，非常暴力地朝远处拖去。
况野备受屈辱，脸气得通红，大声喊道：“我是国家公职人员，你们暴力对待我，有考虑过后果吗？！”
王莉娜只听说况野做了冲喜的上门女婿，没想到他还是公务员。
一听这话，心中有些犯怵。
正当她踌躇之际，杨子豪和刘倩从会所里走了出来。
杨子豪手上戴着硕大的翡翠扳指，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望向况野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为了宣誓***，他当着众人的面，搂紧了刘倩的小腰。
刘倩穿着紧身黑色小裙，胸前汹涌澎湃，两条腿又白又长，美艳得不可方物。
况野看到她，拼命想挣脱保安，大声喊道：“刘倩，我是况野啊！
我妈妈得了肺癌，急需做手术，求求你借我三十万，救她一命！”
刘倩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她双手抱臂，冷漠地注视着况野，像在看摇尾乞怜的流浪狗，下一秒就要踹狗一脚。
王莉娜最会见风使舵，她见刘倩和杨子豪如此神色，也不犯怵了。
她嘴角一撇，辱骂况野道：“谁不知道你没毕业就做上门女婿去了？
上学的时候吃不起饭，毕业后吃软饭。
就你这种废物，还敢找我们倩姐帮忙？
赶紧滚蛋！
别坏了杨哥倩姐的心情！”
况野仍不死心，在保安的拖拽下，用力转过头去，求助地望着刘倩。
“刘倩，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求你救我母亲一命！”
过往的行人纷纷止步，围在旁边看热闹。
这一刻，况野觉得自己卑微得像只蚂蚁，谁都可以抬脚碾死他。
刘倩站在台阶上，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况野，张嘴吐出几句话：“***死活，关我什么事？”
“问我借钱，你配吗？”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况野绝望至极，像掉进了没底的深潭，万念俱灰。
王莉娜踢了况野一脚，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什么身份啊？
就敢问倩姐借钱！
赶紧滚！
别再给倩姐添堵了！”
保安用力钳住况野，准备将他拖走，杨子豪突然抬手说道：“慢着！
这笔钱，我可以借给你。”
况野的脸上流露出惊喜与感激，他奋力挣脱开保安，向杨子豪迎过去，连连鞠躬：“谢谢杨总！
谢谢杨总！”
杨子豪嘴角含着玩味的坏笑。
他站在台阶最高处，伸出右脚，俯视着况野：“想要钱，你得先把我的鞋子舔干净。”
况野一愣，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怒。
他额角青筋暴起，逼视着杨子豪。
但想起重病的母亲，他又重新恢复冷静。
只见况野单膝跪地，捧起杨子豪的右脚，伸出舌头，将他的鞋面舔舐干净。
杨子豪仰天大笑，无比得意。
刘倩愈发鄙视他，认定他就是一个窝囊废。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发出不屑的骂声，还拿出手机，录下况野屈辱的一幕。
况野咬牙道：“希望杨总信守诺言。”
杨子豪嗤笑一声，掏出一张支票，填写了三十万，递给况野。
“这笔钱，我送你，你不用还。”
况野惊讶地望着杨子豪。
他正想接过，杨子豪突然收回支票，转身命令保安。
“把阿福牵来！”
很快，保安牵来了一头藏獒。
杨子豪给藏獒喂了一颗药，不到半分钟，藏獒腹响如雷，拉了一大泡青褐色的屎。
杨子豪踢了踢台阶下的况野，轻蔑地说：“吃了那坨狗屎，三十万就是你的。”
况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身体因暴怒而不住颤抖。
他趁人不备，抓起那坨狗屎，猛地砸向杨子豪。
杨子豪、刘倩闪避不及，身上沾满了狗屎。
刘倩厉声尖叫，杨子豪大声骂娘。
他一声令下，五六个保安飞扑上去，把况野死死压在地下。
无数的拳脚、皮带落在况野身上，他头破血流，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王莉娜等人高声喝彩，保安下手越来越重。
最终，况野几乎晕了过去，保安才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扔下手中的皮带，转身离去。
况野的身体像一截枯木，静静躺在会所门外的角落里。
达官显贵川流不息，没人注意这条刍狗般的生命。
……等到后半夜，天空中下起了滂沱大雨。
会所己经关门，路上没有了行人，况野这才堪堪醒来。
他全身被雨淋得湿透，因为放心不下母亲，所以挣扎着起身，往出租屋走去。
经过一条小巷，他看见有辆豪华轿车，停在巷子的深处。
车子里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难道大雨天，还有人玩车震？
况野原本打算当做没看见的，但他听见车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车子外面，还发出了女人“呜呜呜”的声音。
难道这不是车震，而是劫色？！
这一念头冒出来，况野没法坐视不管。
他随手捡起一根粗树干，悄悄潜入深巷，大喝一声：“不许动！”
车里的人似乎吓了一跳。
暧昧的响动停止，车里下来一个干瘪的男人。
他提了提裤子，指着况野，威胁道：“赶紧滚！
别坏了爷的好事！”
此话一出，车旁“呜呜呜”的声音愈发响亮、急迫起来。
透过重重的雨雾，况野发现车旁的电线杆上，绑着一个中年女人。
她嘴巴被堵住，身体不断地扭曲、挣扎，向况野投来求助的眼神。
干瘪男人为了继续“行好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女式的金手链，扔给况野。
“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赶紧的，拿了就走！
你就当自己没看见！”
况野接过手链，转身走了几步。
电线杆上的女人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干瘪男人也当他要离开，于是背对着况野，再次打开车门。
就在此时，况野猛地冲上去，举起树干，用尽全身力气，朝男人头上砸去。
男人顿时头破血流，晕倒在地。
虽然况野刚刚被揍，浑身疼痛。
但他到底是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打翻一个干瘪男人，并非难事。
男人倒地后，况野又补了几棍子，将他彻底打晕后，再去解救被绑在电线杆上的女人。
女人才一松绑，就朝车子后座飞奔过去。
况野跟过去一看，只见后座里有一个妙龄少女。
她裸着半个身子，肌肤雪白，满脸是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脚下，是***瘪男人撕碎的破衣服。
中年女人一把搂住她，哭着安慰：“丁香，别怕！
坏人己经被打晕了。”
少女抬起脸的那一刹那，况野有些愣神。
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美人儿。
她五官立体，肤白如玉，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嘴唇娇嫩欲滴，像是在沉思中的粉色花瓣，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身形更是婀娜曼妙，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大概是况野活了二十五年来，见过最最美丽的姑娘。
况野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的邪念，迅速脱掉外套，丢给少女蔽体。
自己则钻进驾驶室里，发动汽车，朝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