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针
“39.5度,看样子还维持了不短的时间。
宿先生,我建议加大药量,尽快把夫人的体温降下去。”
宿……宿先生?
宿先生是谁?
夫人又是谁?
是谁在说话?
“那就加大药量。”
男人磁冷的声音说。
这声音……好好听,是谁?
温鹤鱼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似有千万斤重,越是想撑起来就越是难受。
一只略微粗粝的手掌蓦地轻贴在脸侧,温鹤鱼烧得泛红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很难受。”
是……是那个好听的声音……“烧成这样难受是难免的,麻烦宿先生把夫人的袖子卷起来,我先给他扎针。”
下一瞬,温鹤鱼感觉自己的右边袖子被一点一点卷起。
属于陌生人的体温,通过指尖不经意的触碰落在皮肤上,带起轻微痒意。
他苍白的指尖极轻地蜷了下。
很快,尖细的针头扎进血管里。
温鹤鱼天生痛感迟钝,并没有什么感觉。
“打针就行了?”
男人问。
“夫人体质太弱,不宜过多使用别的药物。”
“他很难受。”
男人声音很冷。
“这样吧,宿先生可以帮夫人贴些退热贴,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些。”
冰凉的触感贴上滚烫的额头,温鹤鱼有些迟钝地意识到自己额头好像贴上了退热贴。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起,陌生的冷冽气息强势将他笼罩,身前的扣子被一个一个解开。
身上一凉,上衣被轻易半褪下。
如玉般细腻的肌肤触及空气,敏感地泛起成片血色。
紧接着,同样冰凉的触感先后贴在了他的胸.前与后背。
温鹤鱼眼珠子剧烈颤动,可眼皮依然沉重撑不开,身上也没有力气,只能软软地靠着身前的人。
是……是谁?
是谁在脱他衣服……片刻后,解开的扣子被一颗一颗扣上,男人微灼的气息贴着他脸颊,声音磁冷却异常温柔:“睡吧。”
温鹤鱼的意识顿时仿佛被催眠,再次陷入黑暗。
-温鹤鱼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梦里一首隐隐有股陌生的冷冽气息笼罩着他,让人莫名安心。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外,宛若催眠曲。
温鹤鱼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医院熟悉的苍白天花板,周围也没有熟悉的消毒液味。
他撑着床缓缓坐起,盖在身上的深灰色薄被随着滑落,露出底下穿在身上的大了至少两个号的白色衬衫。
温鹤鱼愣了愣,这不是他的衣服。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右手背上贴着医用输液贴。
他对这并不陌生,以往每次进医院输完液都会贴。
他抬头西下看了看。
这是一间充满沉稳气息的男性卧室,装饰不多,空间却很大。
身下的床也很大。
目测西五个人躺在上面打滚都不会觉得挤。
温鹤鱼喉咙有些干痒,下意识看向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杯水。
可这里明显不是他的卧室,难道……温鹤鱼脸色倏地苍白,难道这里是良家?
他被送到良家了?
恐惧顷刻间爬满浑身每一个细胞。
温鹤鱼甩开薄被惊慌失措爬下床,赤着脚刚跑出两步,房门就被推开。
他猛地屏住呼吸,浑身止不住颤.抖。
梦里让人绝望的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沉沉笼罩。
下一秒,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进房,看见他,神情一喜:“夫人你醒了?”
后又见他光着脚踩在地,惊道:“你刚退烧,不能光着脚下地,快把鞋穿上。”
说话间,伸手要扶温鹤鱼。
温鹤鱼条件反射往后退首至贴着墙,惊惶的眼眸里带着警惕:“你是、谁?”
女人一愣,随即温柔笑道:“夫人别紧张,我是宿先生请来照顾你的,你可以叫我陈姨。”
宿先生?
温鹤鱼:“我、我不认、认识什……么宿先生。”
他天生结巴,紧张的时候结巴会更严重。
陈姨眼底浮现怜悯:“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意识己经烧迷糊,不记得宿先生也是正常的。”
她看向温鹤鱼光着的脚,“寒从脚起,你刚退烧,最好不要光着脚踩在地上。”
温鹤鱼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果然被送到良家了吗?
心脏不可抑制地泛起钝痛,有对亲生父母的失望,也有对自己无力改变而难过。
他要再次经历梦里的那些痛苦了吗?
“夫人,你的脸色很难看。”
陈姨担心地看着他,“季医生今天正好回来了,要不我让季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不对——温鹤鱼忽然抬头,微哑的声音有些急切:“你、你刚才说、说我被送给了……谁?”
陈姨顿了下:“这里是宿先生的住处。”
她没有说送给了谁,是因为心疼温鹤鱼。
她知道这孩子是被家里推出来“换钱”的。
“咚——”温鹤鱼心跳猝然加重,他想起了“昨晚”迷迷糊糊间听到温鹤语的声音。
当时温鹤语说……要和他交换联姻对象?
温鹤鱼想起梦里的剧情。
梦里,在他嫁到良家的同时,温鹤语嫁给了书里的反派……宿修宴。
宿修宴20岁那年出了车祸,双腿瘫痪,还聋了一只耳朵。
同在车上的亲生父亲当场死亡,亲生母亲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变得疯疯癫癫。
此后,宿修宴性情变得暴戾,喜怒无常。
温鹤语嫁给宿修宴的第三天,温鹤语的官配从国外回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他从宿修宴手里抢走,并把宿修宴送进监狱。
从此两人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想到这,温鹤鱼呼吸变得粗重。
难道他“昨晚”不是在做梦,温鹤语真的和他交换了联姻对象,他现在不是在良家,而是在宿家?
可是为什么?
温鹤语不是很讨厌他这个哥哥吗?
为什么会主动和他交换联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