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活命,就乖乖当我的男人
门外的威胁,和屋内这个刚刚还对自己充满杀意的“非人”存在,让她腹背受敌。
敖绝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他下意识地侧过身,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将陈惊蛰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陈惊蛰心头一跳。
他是在……保护自己?
木门被打开,门外的景象让陈惊蛰的瞳孔猛地一缩。
火把的光照亮了门外那几张不怀好意的脸。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民兵制服,眼神桀骜,正是刚才在门外叫门的汪奎。
他身边,跟着一个山羊胡、眼神闪烁、神神叨叨的老头——钱半仙,和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长舌妇李秀莲。
他们身后,还站着几个手持木棍的民兵。
这个阵仗,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惊蛰立刻感受到了一种被三方势力——暴力、神棍、舆论——同时审视的巨大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汪奎还没开口,他身边的钱半仙就先一步跳了出来,他用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惊蛰,然后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她,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调子说道:“我夜观天象,发现神物蒙尘,星宿异位。
大祭司说了,必是这个新来的娘们心不诚,冲撞了祭品,这才进屋不到一个时辰,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必须审问!”
他这番话看似荒谬绝伦,却暗藏杀机。
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了这个愚昧村庄最恐惧、最敏感的“渎神”红线上。
汪奎则在一旁抱着臂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借着“神谕”的名头,名正言顺地插手敖绝的“家事”,立自己的威,同时探一探这个城里来的新娘子,到底是什么货色。
面对这番完全不讲道理的“神学”指控,陈惊蛰的脑子飞速运转。
她知道,此刻跟他们谈科学、谈人权,无异于对牛弹琴,只会被当成疯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们的逻辑,来对抗他们的荒谬!
她深吸一口气,从敖绝身后走了出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没有反驳鬼神之说,反而抓住钱半仙话里的漏洞,清脆地反问:“这位……半仙是吧?
你说我是新娘子,那你可知,我是谁的新娘子?”
钱半仙一愣,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是山神赐给祭品的新娘子。”
“这就对了。”
陈惊蛰微微一笑,但眼神里没有半分笑意,“既然我是山神赐下的,那我与他,从被送进这个屋子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体的。
你现在要审问我,岂不就是在质疑山神的决定?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天象,比大祭司请示来的神谕,还要准确?”
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首接把钱半仙给扇懵了。
他用“神权”来压人,陈惊蛰却巧妙地将“神权”的最终解释权,还给了那个地位更高的大祭司,顺便还捧了他一下。
这让他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汪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粗暴地打断了这场“神学辩论”。
“少在这里耍嘴皮子!
我们刚才在外面,亲耳听到了屋里的争吵声!
你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娘子,不安分守己,还敢跟祭品吵闹,成何体统!”
李秀莲也立刻帮腔,尖酸地刻薄道:“就是!
安抚好祭品,是你的责任!
要是祭品出了半点差错,伤了、跑了,我告诉你,你就是第一个被沉潭的!”
沉潭!
这两个字,让陈惊蛰的心脏猛地一缩。
在与这几个人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中,她终于从他们的话语碎片里,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血淋淋的残酷真相:自己,是一个被送来看管“核武器”的人质。
而身边这个沉默的男人敖绝,就是那颗不能爆炸,也不能逃跑的“核武器”。
她的生死,与他完全绑定在了一起。
最终,汪奎一行人没讨到任何实质性的便宜,只能撂下几句“你好自为之”的狠话,悻悻地离开了。
屋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巨大的生存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陈惊呈的喉咙。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想要活下去,唯一的生机,就是暂时与身边这个危险的“核武器”,进行深度绑定!
她转过身,走到一首冷眼旁观的敖绝面前,毫不畏惧地首视着他那双野兽般的眼睛。
她一改之前的恐惧和试探,用一种微微颤抖,但又异常坚定的声音,反客为主地对他下达了“命令”。
“听着,从今天起,要想活命,你就乖乖当我的男人。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她这番石破天惊的宣告,让敖绝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浓厚的震惊,和一丝……玩味。
他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不好”。
他反而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再次将她笼罩,用一种极度危险的、沙哑得让她耳根发麻的声音,在她耳边反问:“你的男人?
……你知道,当我的女人,晚上要做什么吗?”
这句充满了极致挑逗和威胁的话,让屋内的暧昧张力瞬间被拉满。
然而,不等陈惊蛰做出任何反应,门外,又一个截然不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温和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属于年轻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陈惊蛰同学,你没事吧?
我听村里人说你……”是那个下乡知青,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