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矢士穿过极光帷幕,踏入的并非熟悉的***馆,而是一片绝对寂静的领域。
脚下的地面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那是凝固的、仿佛泼洒的墨汁又被瞬间冰封的黑色物质。
空气粘稠而死寂,吸入肺中都带着针刺般的寒意,
却并非源于温度——时间在这里停止了流动。他举目四望,
破碎的城市轮廓镶嵌在灰暗天幕下,所有建筑都保持着崩塌到一半的诡异姿态,
碎砾悬浮于空,如同被嵌入了无形的琥珀。远处,一座扭曲的高塔斜插大地,
那是Board总部残存的标志,如今更像是一座非人力量塑造的畸形墓碑。没有风声,
没有虫鸣,唯有绝对寂静带来的、几乎要压垮耳膜的嗡鸣。士抬起挂在胸前的相机,
镜头里捕捉到的景象比肉眼所见更为扭曲。光影在取景框内疯狂撕扯,
将本就怪异的景象揉碎成一片无法名状的色块漩涡。他按下快门,
轻声自语:“世界依旧拒绝被我拍下。”喀嚓声在这片死域中显得格外刺耳,
甚至引来了一丝微弱的回应。在城市广场的中央,两个身影背靠背屹立着,
仿佛早已在此等待了无数个纪元。其中一人,
身覆残破的、颜色黯淡的蓝色甲胄——Blade的盔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原本锐利的复眼黯淡无光。另一人,则是更为原始的深红色,
Chalice的护甲仿佛与血肉融为一体,呈现出生物般的角质质感,此刻却也干瘪枯萎。
他们是剑崎一真与相川始,Blade世界的守护者,也是仅存的囚徒。
“你来了……世界的破坏者。”剑崎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沙哑而虚弱,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试图移动,动作却迟缓如陷深潭,
每一寸移动都仿佛在与整个世界的凝滞之力抗衡。相川始没有开口,
只是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初,紧紧锁定了士,
那是一种超越了仇恨的、源自本能的警惕,仿佛在审视一个行走的天灾。“啊,
看来我还挺出名。”士的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略带讥诮的弧度,
“这个状态……就是‘破坏’后的样子吗?比彻底消失要残酷得多呢。
”他环视这片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的领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不可名状的恐怖。
这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一种更为深层的、对存在本身的亵渎。规则被篡改,
现实被固化在濒死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某种更高维度存在的收藏品,
被封存在这冰冷的玻璃柜中。“滚出去。”相川始终于开口,声音冷彻骨髓,
带着非人般的空洞回响。“抱歉,我只是个路过的假面骑士。
”士从容不迫地取出Decade驱动器,置于腰间,“而且,
我大概明白这里需要一次……彻底的解脱。
”“Henshin.” 品红色的光晕骤然爆发,驱散了周遭一丝令人不适的凝滞感。
假面骑士Decade,降临于此。几乎在士完成变身的同一时刻,
剑崎和相川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湛蓝与暗红的能量如垂死星辰的最后闪光,
艰难地撕裂凝固的空气,他们化作两道交织的流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发起了冲锋!
动作缓慢,却重若千钧。每一步踏出,地面冻结的黑色物质都进一步龟裂,逸散出缕缕黑烟。
他们的剑刃上燃烧着微弱的火焰,那是他们身为不死者的意志,在对抗整个世界的“拒绝”。
士迎了上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与这个世界的滞涩格格不入。掌击,格挡,
侧身回避——每一次交锋都迸发出沉闷的巨响。“为什么要抵抗?”士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平静得近乎残忍,“结局早已注定。你们守护的,不过是一具残骸。
”“只要…还有一个生命…被禁锢于此…”剑崎的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艰难的喘息,
“我们的战斗…就…不会结束!” 相川始的攻击则更为刁钻狠厉,蕴含着野生般的直觉,
试图撕开Decade的防御。他的存在本身,
就在诉说着这个世界曾拥有的、独特而尖锐的生命力。士感受到了这份沉重。他清晰地看到,
他们每一次催动力量,身上的裂痕就增多一分,仿佛随时都会如同琉璃般彻底破碎。
他们是在燃烧最后的本质,换取这片刻的行动自由。一场悲壮而注定徒劳的舞蹈。
士不再多言。他找准一个间隙,猛地后撤一步,手中已然多出一张全新的卡片。
卡面影像混沌不清,却散发着与此地同源、却更为绝对的冰冷气息。“就让这一切,
归于应有的终点吧。”他即将将卡片插入驱动器。就在此刻——“士!
”一声呼喊穿透了极光帷幕,清亮而焦急,是光夏海的声音。士的动作,
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也就在这一瞬间的迟滞,剑崎和相川始抓住了最后的机会。
他们将全部力量灌注于一点,双剑交叠,引动了整个冻结世界的微弱共鸣,
发出了迄今为止最为炽烈的一次攻击!光芒吞噬了一切。当强光渐熄,
Decade依然伫立原地。而剑崎与相川始,则半跪于地,身体遍布裂痕,
蓝与红的能量如同血液般从裂缝中丝丝缕缕地逸散,融入死寂的大地。
他们已无法再动弹分毫。士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未发动的卡片,将其缓缓收起。他转身,
面向再次荡漾起的极光帷幕。“看来,有客人到了。”他淡淡地说。最后,
他回头瞥了一眼那两位依旧维持着战斗姿态的守护者,
他们的身影在弥漫的黑雾与凝固的废墟中,仿佛两座亘永的悲伤雕塑。“记住,
”士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说完,他迈步融入极光帷幕,
消失不见。这片死去的世界,重又陷入了比黑暗更深沉的、永恒的寂静之中。
唯有那双永不屈服的眼睛,仍在凝固的时间深处,燃烧着微末而倔强的光芒。
士穿过极光帷幕,并未回到熟悉的光***馆。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裂隙中,
四周是流动的、色彩诡异的混沌能量。光夏海Kivala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她的装甲上沾染着异样的尘埃,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士!你没事吧?
”夏海急切地靠近,“那个世界的感觉……非常糟糕。它好像在哀嚎。”“哀嚎?
”士轻笑一声,拍了拍相机,“只是又一个被‘破坏’的地方罢了。
”但他的目光却下意识地避开夏海,望向那片混沌的虚无。
剑崎和相川始那燃烧最后力量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只是这样!”夏海反驳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感觉到……那个世界被某种力量禁锢着,
它不是自然消亡,也不是被彻底摧毁。
它像是一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士沉默了片刻。他何尝没有感觉。
那种时间的凝滞感,空间的扭曲固化,远比他以往“破坏”世界时来得更诡异,更……刻意。
仿佛有某种超越他所理解的力量介入,将这个世界的毁灭定格在了某个特定的悲惨瞬间,
使其成为一座永恒的纪念碑,或是……警告。“Blade的世界……”士缓缓开口,
像是对夏海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骑士和不死者的斗争,界限的模糊,
友情与信念的碰撞……一个充满悲剧色彩但始终挣扎求存的世界。这样的结局,
确实不像简单的‘破坏’。”他甚至隐约觉得,那股将世界冻结的力量,
与他自身的力量有些许相似,却又截然不同。更像是……模仿,或者扭曲?
“我们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夏海坚定地说,“如果有什么东西在利用你的力量,
或者模仿你的行为,制造这种……”“——更残酷的结局。”士接过了她的话,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走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极光帷幕再次展开,这一次,
他们彻底离开了那片介于世界之间的混沌裂隙。回到光***馆,气氛并未变得轻松。
士罕见地没有立刻擦拭他的相机,而是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夏海则将她的担忧写在了脸上。“哟,这是怎么了?
我们的世界破坏者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海东大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戏谑从门口传来。
他靠在门框上,把玩着一件刚刚“到手”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古代徽章。
士头也没抬:“如果你只是来看笑话的,现在可以走了。”“真是无情啊。”海东走了进来,
将徽章抛了抛,“不过,我刚好路过一个有趣的地方。
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关于某些世界碎片被‘收藏’起来的传闻。
”士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海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笑容更深了:“看来你也遇到了?那些被冻结的、像琥珀里的虫子一样的世界残骸。
听说有个自称‘收藏家’的家伙,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收藏家?”夏海追问,
“是谁?”“不清楚。”海东耸耸肩,“藏头露尾的。不过传闻说,
这家伙似乎能操纵一种类似极光帷幕的能力,但更……冰冷。
他喜欢寻找那些濒临毁灭或刚刚经历重大灾难的世界,将它们最悲惨的一刻永久定格。
”他看向士:“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某种恶劣模仿秀?”士终于抬起头,
目光冷冽:“他在哪里?”“别急嘛。”海东把徽章收进口袋,“追踪他可不容易。
他似乎和多个世界的阴影势力都有联系,比如修卡的一些残党,
甚至还有一些更古老的、喜欢躲在历史缝隙里的神秘家族……线索很杂。
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海东!”夏海忍不住喊道。“好吧好吧。”海东笑了笑,
“我听说,下一个可能被‘收藏’的目标,似乎和‘卡牌’有关。你知道的,
就是那种……封印着力量的东西。” Blade系统的觉醒卡片?
士立刻想到了剑崎一真他们使用的力量体系。“消息来源可靠吗?”士沉声问。
海东摊手:“这世上有绝对可靠的消息吗?不过,值得去看看,不是吗?
说不定还能遇到老朋友呢。”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士站起身。他看了一眼夏海,
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决定,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那么,”士拿起Decade驱动器,
“我们就去会会这个‘收藏家’。”新的旅程已然开启,目标不再仅仅是穿过世界,
而是深入隐藏在多重世界背后的、更为深邃的黑暗。而Blade世界那被冻结的悲鸣,
或许仅仅是这场巨大阴谋揭开的一角。帝国的命运与世界的存亡,
再次交织于假面骑士的旅途之上。极光帷幕的波动比以往更加紊乱,像是被某种外力干扰,
发出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尖啸。门矢士、光夏海和海东大树从中跌出,
落点并非坚实的地面,而是一片冰冷刺骨的浅滩。咸涩的海水立刻浸透了他们的衣物。
士迅速站稳,将夏海拉起身。海东则低声咒骂着擦去脸上的水渍,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一座岛屿的海岸线。天空是病态的昏黄色,不见日月星辰,
唯有浓稠的、缓慢旋转的云层,投下令人压抑的光线。眼前的海水漆黑如墨,
粘稠得近乎胶质,无声地起伏着,拍打海岸时竟几乎没有声响。岛屿深处,
嶙峋的怪石和扭曲、枯死的树木勾勒出诡异的剪影,更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建筑的轮廓,
像是某个荒废已久的哥特式城堡,尖顶歪斜地刺向昏黄的天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腐肉和臭氧的怪诞气味。“这是什么地方?
”夏海的声音因不安而微微发颤,她变身为Kivala形态,装甲提供了些许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