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仓皇逃离
林小爱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米白色的真丝床单,上面散落着几根不属于她的、又黑又硬的短发。
陌生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清冽的雪松味里,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成年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昨晚的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混乱地涌进脑海。
林薇薇递来的果汁、小腹的燥热、走廊里那句“听说还是个处”、慌不择路闯进的房间、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还有后来失控的、模糊又滚烫的片段。
她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被她死死捂住,脸颊瞬间烧得像要炸开。
她低头看着身上明显大了好几号的黑色衬衫,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林小爱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她不是不懂这些,村里的老人说过,女儿家的清白比命还重要。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是林薇薇!
那个她从小一起长大、还把她当亲妹妹疼的堂妹!
恨意和委屈像潮水般涌来,可眼下根本不是哭的时候。
她慌乱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西处寻找自己的衣服。
碎花裙被扔在沙发角落,裙摆沾了点褶皱,还好不算狼狈。
她手忙脚乱地脱下身上的衬衫,指尖触到肌肤时,每一寸都像在灼烧。
衬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团成一团塞进帆布包最底层,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的一切都藏起来。
收拾东西时,她的目光扫过床铺。
男人还没醒,背对着她侧卧着,黑发柔软地搭在额前,褪去了昨晚的冷冽,侧脸线条竟显得有些柔和。
可这丝柔和没让林小爱放松半分,反而让她更慌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醒来看见空荡的房间会是什么表情,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里。
她抓起帆布包,光着脚跑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又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
钱包里只有几十块现金,是她这个月省下来的生活费。
她咬了咬唇,从里面抽出二十块钱,轻轻放在玄关的矮柜上。
像做贼一样拉开门,走廊里静悄悄的,晨光从落地窗透进来,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她不敢回头,几乎是踉跄着冲进电梯。
电梯下降时,镜面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凌乱的头发。
她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却在发抖。
走出酒店大门,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她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脚。
鞋底沾了点灰尘,踩在石板路上有点硌,可她不敢回去拿鞋——那双旧帆布鞋,昨晚根本没来得及穿。
她攥紧帆布包带,低着头沿着墙根快步走。
路过早餐摊时,油条的香气飘过来,她却一阵反胃。
“姑娘,要根油条不?”
摊主笑着招呼。
林小爱摇摇头,脚步更快了。
她怕被人认出来,怕别人看出她的不对劲,像只受惊的兔子,只想逃回自己的窝。
她住的宿舍在城中村,是间挤了西个人的小单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同屋的舍友还在睡觉。
她轻手轻脚地摸到自己的床位,刚坐下,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
帆布包被她紧紧抱在怀里,里面的二十块钱和那件衬衫,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小爱?
你咋回来了?
不是说去***吗?”
下铺的舍友被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你脸色咋这么差?
没睡好?”
林小爱慌忙抹掉眼泪,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酒店太吵了,我有点水土不服,就先回来了。”
她不敢说实话。
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从农村来的,要是被人知道她“失了清白”,指不定会被背后戳多少脊梁骨。
舍友没多想,打了个哈欠又躺下了:“那你赶紧补觉吧,下午还有课呢。”
宿舍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早起的麻雀在叽叽喳喳。
林小爱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把自己裹进薄被里,可还是觉得冷。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知道他醒了会不会找她,更不知道林薇薇要是发现“计划”没成,会不会再来找她麻烦。
昨晚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可身上的痕迹和包里的衬衫都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肩膀微微耸动。
家是不能回的,她要是带着这样的“污点”回去,爸妈非气死不可。
学校也不能待太久,林薇薇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等着看她笑话。
茫然和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此时的总统套房里,陆天川己经醒了。
他靠在床头,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晦暗不明。
床单上的褶皱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馨香,都在证明昨晚并非幻觉。
床头柜上的二十块钱格外显眼。
他挑了挑眉,拿起那张皱巴巴的纸币,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想用二十块钱,了结昨晚?”
他随手将钱扔在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查个人。
昨晚进过我房间的女人,半小时内,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应道:“是,陆总。”
挂了电话,陆天川看向窗外。
晨光正好,海城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起来。
他想起那个女孩惊恐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想起她无意识攥住他衬衫时,指尖的微颤;还有最后,她缩在他怀里时,那点小心翼翼的依赖。
有点意思。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主动的、被动的、事后索要资源的、哭着求负责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
用完就跑,还留下二十块钱。
陆天川掐灭烟头,眸底闪过一丝兴味。
林小爱,是吗?
他倒要看看,这只慌慌张张跑掉的小兔子,能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