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礼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举行,却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在场。
长桌尽头坐着我的新娘白瑾,一身刺绣繁复的中式嫁衣,乌发雪肤,红唇似血。她举起酒杯,腕间翡翠镯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腕。
“敬我的新郎。”她微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占有。
我机械地举起酒杯,香槟在杯中微微晃动。三天前,我还只是个普通的平面设计师,为一份迟迟要不回的稿费发愁。而现在,我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礼服,坐在足以买下我整间公寓的水晶吊灯下,与一个认识仅72小时的女人结婚。
“你不高兴吗,顾言?”白瑾偏头问我,声音柔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们才认识三天。”我哑声道。
“时间从来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尺。”她放下酒杯,起身向我走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宴厅里回荡,“六百年前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
她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冰凉如玉,我却不由自主地颤抖。那不是激动,是恐惧。
三天前的雨夜,我在回家途中被一群黑衣人拦下。他们彬彬有礼却不容拒绝地“请”我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然后带我见到了白瑾。
“你是顾家第三十七代长孙,”她当时坐在仿古榻上,语气平淡如陈述事实,“六百年前,你的先祖顾明远救过我一次。我立过誓,顾家后代中必有一人与我结为连理,偿还这份因果。”
我以为这是个荒诞的玩笑,直到她随手一挥,客厅里的古董花瓶凭空浮起,又轻轻落下。
“我不是人类,顾言。”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可以选择以人的形态生活,只在必要时显露真身。”
她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但我清楚那根本不是考虑,只是通知。我的拒绝毫无意义,我的生活已被全面接管——房东突然解约,公司莫名将我辞退,朋友不再联系我。不过两天时间,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联系被剥离得一干二净,仿佛只剩下与她结婚这一条路。
“喝了交杯酒,礼就成了。”此刻,白瑾将酒杯递到我唇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顺从地喝下。酒液入喉冰凉,随后却燃起一股奇异的暖流,直达四肢百骸。
“很好。”她满意地笑了,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现在,你完全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