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赌约，我收敛锋芒，扮演成一个勤工俭学的贫困生。不出所料，
我吸引了那个野心勃勃的小城首富。他爱我的“纯粹质朴”，相恋五年，
他将我保护得滴水不漏。却总说他的家人思想传统，暂时无法接受我的出身。我后来才知道，
他不是怕家人不接受，而是怕他那刚丧偶的白月光嫂子不接受。毕竟，
他一直在等她恢复单身。在他哥哥“头七”那天，我决定结束这场游戏。可男友却突然失联，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直到我黑进他的手机定位，发现他正陪着他的白月光嫂子在海岛度假。
朋友圈里，他抱着她，配文：“迟到了这么多年，还好你回来了。”原来他所谓的失联，
是去和旧爱共度二人世界。于是我也没再联系他，而是收购了他赖以生存的公司。
如今他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这个“蚊子血”也该功成身退，顺便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1“喂？陆哲？”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我看了眼手机屏幕，通话时长三秒，
然后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了。我发过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到家了吗？哥哥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看到回个信，我担心你。没有一个回复。
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场“豪赌”的唯一见证人——周然，正坐我对面，
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翻白眼。“我说林大小姐，你这贫困生的戏码还没演够啊？
”“人都失联了，还不死心？”我放下手机，端起面前那杯廉价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五年前，我和周然打了个赌。我赌我能隐去身份，凭我自己，
让一个男人真心爱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周然嗤之以鼻，说男人，
尤其是陆哲那种白手起家、野心勃勃的男人，骨子里最是慕强。
他们只会爱能给他们带来价值的女人。于是，我成了勤工俭学的贫困女大学生林曦。
在图书馆里，我“偶遇”了来母校演讲的青年企业家，陆哲。他对我一见钟情。
爱我的“不施粉黛”，爱我的“坚韧不拔”，爱我的“纯粹质朴”。五年，
他把我护在羽翼之下，却从不带我见他的家人。理由永远是那一句：“他们思想传统，
暂时接受不了你的出身，宝宝，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直以为，我赢了赌约。
直到他哥哥陆岩“头七”这天。我给他准备了一整桌他爱吃的菜，想等他回来，好好安慰他。
可我等来的，却是彻底的失联。周然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抬眼看我：“我说，
直接摊牌得了。你还真打算跟他耗一辈子，当个见不得光的贫困女友？”我摇摇头，
心里那点不安越来越重。陆哲不是个不懂分寸的人。就算心情再差，也不会这样无故失联。
除非，有比他亲哥去世更重要的事。或者......更重要的人。我拿起手机，
“帮我定位一个人的手机。”“对，陆哲。”三分钟后，
一个精准的定位和一张照片被发到了我的手机上。马尔代夫，碧海蓝天，白沙椰林。照片里，
陆哲穿着一身休闲的沙滩裤，紧紧抱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那女人靠在他怀里，
笑得温婉又脆弱。是他的白月光嫂子，苏晚。而陆哲的朋友圈，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照片是同一张。配文是：“迟到了这么多年，还好你回来了。”底下，
他们共同的好友纷纷点赞祝福。“恭喜哲哥！终于得偿所愿！”“我就说你们才是一对！
兜兜转转还是你！”“陆岩哥在天有灵，看到晚晚姐有了依靠，也会安心的。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照片。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我扮演着他最爱的“纯粹质朴”。到头来，只是他白月光的一个替身。不，连替身都算不上。
我只是一颗蚊子血，是他用来填补空虚，等待白月光回归的消遣。周然凑过来看了一眼，
气得直接把指甲油瓶子摔在了桌上。“我靠！这个渣男！哥死了，他带着嫂子去度假？
还有没有人性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小曦，
你......”我关掉手机屏幕，将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周然。”“嗯？
”“赌约，我输了。”我平静地宣布。然后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过，游戏还没结束。”“现在，轮到我制定规则了。”2“小曦，你来真的？
”我挂了电话，点点头。“不然呢？留着他过年吗？”收购他赖以生存的公司，
让他从云端跌落。我扮演了五年的林曦，
那个温柔、体贴、永远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林曦。以至于我自己都快忘了，
我本来的样子。就在我埋头研究陆氏集团资料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随手接起。“喂？是林曦吗？”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陆哲的母亲，王慧兰。
她从没主动联系过我。陆哲给我的说法是，他母亲身体不好，怕刺激她。现在看来，
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我和他们家扯上关系。“阿姨，您好。”我客客气气地回应。“我不好！
”王慧兰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阿哲他哥哥刚走，
家里一团乱，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你还跟他闹脾气？”我愣住了。“阿姨，
我没有......”“你还没有？阿哲都跟我说了！说你嫌他没时间陪你，跟他无理取闹！
”“我告诉你林曦，我们陆家现在没空应付你的小情绪！你要是懂事，就安安分分待着，
别给阿哲添乱！你要是再作下去，别怪我不客气！”我捏着手机，气笑了。“阿姨，
您是不是搞错了？”“陆哲失联两天，我只是担心他，才多打了几通电话。
”“至于您说的无理取闹，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的语气依旧平静，
但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意。“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慧兰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外地丫头，扒上我们家阿哲，不知足就算了，还敢顶嘴？”“我告诉你，
要不是看在阿哲喜欢你，你连跟我们陆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不然......”“不然怎样？”我轻轻地打断她。“是让我从这个城市消失，
还是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你儿子？”我懒得再听她那些陈词滥调。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尖锐的怒骂。“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果然是图我们家的钱！
”“我早就跟阿哲说过，你这种穷人家的女孩子，心眼最多！一肚子坏水！”我没再说话，
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周然在旁边全程围观，已经气得开始撸袖子了。
“这什么奇葩一家人？儿子出轨嫂子，当妈的还打电话来骂正牌女友？”“不行，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去撕了那个老妖婆！”我拉住她。“别急。”“跟这种人动气，
不值得。”我指了指电脑屏幕上刚刚下载好的文件。“有这个时间，不如帮我看看，
从哪里下手，能让他们疼得最快。”3三天后，陆哲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去海岛的T恤，只是外面套了件外套。“宝宝，我回来了。”他张开双臂，
想给我一个拥抱。我侧身躲开。“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他放下行李，走过来，
试图拉我的手。“宝宝，对不起，这几天家里事情太多了，我哥他走得突然，
我爸妈都快垮了，还有晚晚......她一个女人家，我得撑着。”他说得情真意切。
如果我没有看到那张海岛度假的照片，或许真的会信。“晚晚？”我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
轻声重复了一遍。叫得真亲热。陆哲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就是我嫂子，苏晚。
”“她身体一直不好，我哥这一走，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我怕她想不开，就带她出去散散心。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五年的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竟然爱了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五年。我没有戳穿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你不生气了？”我摇摇头：“不生气。
”跟一个骗子有什么好气的，不值得。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容。
“我就知道我的宝宝最大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
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喜欢吗？”他一边说，一边想亲手为我戴上。我看着那条项链，
上面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廉价的光。和我以前在垃圾桶里扔掉的那些，没什么两样。“陆哲。
”我开口。“嗯？”“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他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慌乱地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然后干巴巴地解释：“可能......可能是在飞机上沾到的吧。”“或者，
是晚晚的......她情绪不稳，我有时候会抱抱她，安慰她一下。”他越解释，
神色越慌张。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直到他编不下去，才恼羞成怒地看着我。“林曦！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体谅我就算了，
还在这里阴阳怪气地质问我？”“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又是这句话。在他眼里，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不给他添麻烦，不干涉他的生活，永远在他需要的时候，
提供情绪价值。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忽然笑了。我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这几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公司不是还在竞标城南那块地吗？你别太累了。
”我体贴地提醒他。陆哲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大概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
会用这种方式把他堵得哑口无言。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解。最终，
他什么也没说，拿起那条项链，摔门而去。4陆哲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中午打来的。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暴躁和愤怒。“林曦！是不是你搞的鬼！”电话一接通，
他的咆哮就冲了出来。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掏了掏耳朵。“什么鬼？”“城南那块地！
我们公司的标书内容被泄露了！现在竞争对手的报价就比我们低了一点点！那块地丢了！
”他听起来快要气疯了。“你昨天跟我提这块地，今天就出事！是不是你！
”我听着他的无能狂怒，觉得有些好笑。“陆哲，你是不是忘了，
我只是一个每个月拿着三千块工资的普通打工仔。”“我有这么大的本事，
能泄露你上市公司的核心机密？”我的声音很无辜，电话那头的陆哲噎住了。
他大概也反应过来，这个指控有多荒谬。“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懊恼。“我就是太急了，小曦，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你知道的，公司是我的一切，这个项目对我太重要了。”我“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他匆匆挂了电话。没过多久，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你好，我是苏晚。
阿哲的......朋友。”她特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您很冒昧。但是阿哲他因为公司的事，急得饭都吃不下，
我看着心里难受。”“我听他说，昨天好像和您有点不愉快。林小姐，阿哲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压力太大了。”“您能不能......别生他的气了？”她一口一个“阿哲”，
叫得亲密无间。“苏小姐。”我开口，声音清冷，“这是我和陆哲之间的事，
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她似乎被我的直接噎了一下，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林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阿哲真的只是朋友。
”“他哥哥刚走，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照顾我是应该的。”“你不能因为这个，
就对他发脾气啊。”“他已经够难了。”我差点笑出声。“苏小姐，如果你打电话来，
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我没时间奉陪。”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没过五分钟，
陆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这一次，他的愤怒比之前更甚。“林曦！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对晚晚说了什么？她给我打电话，哭得都喘不上气了！”“她刚失去丈夫，
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就不能对她宽容一点吗？！”“你为什么这么恶毒！”我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哲。”“如果我说，我和苏晚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呢？
”5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小曦，你别闹了。
”“晚晚她......她不一样。”“她现在只有我了。”是啊。她不一样。
她是高高在上的白月光，是他心口的朱砂痣。而我，只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碍眼，又多余。
“我明白了。”我说完这四个字，挂断了电话。这一次，我没有拉黑他。我怕他找不到我。
陆氏集团的股价，开始跌了。先是城南项目竞标失败的消息传出，引起了小范围的动荡。
紧接着，公司几个正在进行中的大项目，都“不约而同”地出了问题。
要么是合作方突然撤资，要么是供应链断裂。一时间，陆氏集团焦头烂额，负面新闻满天飞。
陆哲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他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
似乎只有在我这个一无所知的“贫困女友”面前，他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
他不再跟我提苏晚，也不再提那些糟心事。只是抱着我，一遍遍地说。“小曦，还好有你。
”“等我挺过这一关，我们就结婚。”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真诚，语气恳切。
仿佛我是他历经劫难后，唯一想要抓住的救赎。可笑。我靠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
心里却在计算着，什么时候给他致命一击。这天晚上，他又来了。一身的酒气，满脸的颓唐。
他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我的腿上。“小曦，我好累。”“公司快撑不下去了，
墙倒众人推，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现在没一个肯帮忙。”“银行也在催贷，
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
“会好起来的。”我轻声说。“好不起来了。”他苦笑。
“除非......除非现在能有一大笔资金注入。”他说着，忽然抬起头，
眼睛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扮演的林曦，
虽然穷，但一直省吃俭用。五年下来，应该也攒了点钱。对于他的公司来说，是杯水车薪。
但对于他此刻的绝望来说，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想抓住。
“小曦......”他艰难地开口，“你......你能不能......”“要多少？
”我没等他说完，就直接问。他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干脆。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你有多少？”“二十万，够吗？”我说。这是我扮演“林曦”这个角色，
理论上能拿出的极限。陆哲的眼睛亮了。二十万，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但至少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够！够了！”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小曦，谢谢你！
你真是我的好宝宝！”“等我公司缓过来，我马上就还你！不，我加倍还你！”我笑了笑，
拿出手机。“卡号给我。”我当着他的面，操作转账。
他看着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转账成功”四个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抱着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小曦，你放心，我陆哲这辈子，都不会负你。
”他说得信誓旦旦。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混杂着酒精和颓败的气息。
心里一片冰冷。陆哲，你大概不知道。你刚刚用来救命的这二十万。是从我的账户里，
转到了你的账户。而明天，等你公司的股价跌到谷底时。会有另一笔更大的资金，
从我的另一个账户里划出。彻底将你的公司，连同你的骄傲和野心，一并吞没。
6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的每一根。陆氏集团的股价，
在我那二十万“救命钱”到账的第二天，跌破了历史新低。市场一片哀嚎。
墙倒众人推的戏码，被演绎得淋漓尽致。陆哲彻底消失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猜，
他大概是没脸再来见我这个“债主”了。又或者，他正躲在哪个角落，
和他的白月光嫂子抱头痛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收网的时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