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系统降临——“误以不忠为刃，自剖其爱”民政局外的老槐树比记忆中矮了一截。

顾衍把红本塞进西装内袋，指尖仍残留钢印压出的凹痕——像刚被一枚无形的铆钉打进心脏，

钝痛却滚烫。林晚踮脚替他拨去肩头槐絮，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尘埃：“顾先生，以后多关照。

”他低头，看见阳光落在她睫毛上，碎成一粒粒金粉，

忽然生出荒唐念头：想把它们收集起来，藏进保险柜，永不让它们有机会飞向别人。

——如果那一刻他真伸手，后来所有情节会不会改写？可惜人生从不给“如果”镜头。

1误会诞生于婚后第 93 天，凌晨 1 点 47 分。顾衍出差提前返沪，

航班遭遇雷暴，备降虹桥。他拎着行李箱推开家门，

看见玄关多了一双陌生男鞋——黑色牛津，鞋头沾着雨水，像深夜潜行的猫，

带着得逞的冷傲。客厅没开灯，却有手机屏幕的幽蓝，一闪即灭。蓝光映出林晚的脸，

她披着男士衬衫，锁骨处纽扣缺失，露出一道可疑红痕。男人背影闪进客房，

门“咔哒”合上，快得只留给顾衍一个模糊的侧影——高、瘦、略卷的发尾，

像一尾鱼滑进黑暗。行李箱拉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那一刻，

他听见体内某根弦“砰”地崩断，断口锋利，割得耳膜生疼。2林晚循声回头，

唇色发白：“你怎么——”“提前？”顾衍替她补完，尾音拖得极长，像钝刀锯骨，

“打扰了？”她下意识拢紧衬衫，那却是顾衍自己的，去年秋天她当睡衣穿，

大得可装下两个她。可落在顾衍眼里，成了“奸夫”留下的罪证。客房门再次打开，

男人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哑：“晚晚，吹风机在哪？”——晚晚。

亲昵得如同一把裸刃，直接挑断顾衍最后的理智。他冲过去，拳头攥得青筋暴起，

却在看清对方面孔时硬生生刹住——那是林晚的孪生弟弟林晨，海外归来，航班晚点，

姐姐留宿。衬衫也是林晨的，他淋了雨，借姐姐干净衣物。真相简单得像 1+1=2，

却在此刻的顾衍心里，被疯狂乘以无穷大——因为他已听不见任何解释。视觉、嗅觉、听觉，

全被胸腔里一股黑火垄断：她让他穿我的衬衫？她让他叫“晚晚”？

她让他——那些问号连珠炮般炸开，碎片却全是陈述句：林晚，出轨。林晚，背叛。林晚，

该罚。3林晚上前一步，伸手去拉他的袖口：“顾衍，你听我说——”指尖刚碰到布料，

脑海却突然响起冰冷机械女音：监测到配偶忠诚度急剧下降，触发条件达成。

‘虐恋审判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顾衍；目标：林晚；核心指令：以虐意为燃料，兑换完美人生。

——初始虐妻值：0当前奖励：0终极承诺：财富、权势、巅峰顾衍僵在原地，

像被隐形电流穿过。系统声继续：“首次任务：给予目标言语打击，确认惩罚合理性。

奖励：‘绿轴国际’内部股权情报。”绿轴国际——顾氏竞标对手，手握城南旧改核心地块。

若得此情报，顾氏可节省 7 个亿。7 个亿，买一句恶语。成本低廉到令人发笑。

于是他笑了，真的笑出声，笑声在玄关回荡，像碎玻璃滚过瓷砖。林晚被笑得后退半步，

眼底浮起惊惶。“顾衍？”“别叫我。”他抬眼，眸色深得像刚被墨汁灌满，

“我怕脏了我的名字。”一句话，九个音节，字字带倒刺。系统立即跳出：言语打击成功，

虐妻值＋10奖励已发放，请查收邮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提示新邮件。顾衍没看，

只是盯着林晚——看她脸色瞬间褪成白纸，看她瞳孔晃出碎光，看她像被抽走脊梁的布偶，

缓缓蹲下去捡那只剩一只的拖鞋。原来伤人这么容易。原来奖励来得这么快。

原来堕落只需要一秒。4林晚把弟弟送上出租车，再回家，已是凌晨三点。客厅灯火通明，

顾衍坐在沙发中央，背脊笔直，面前摆着一份文件——《精神鉴定委托书》“签字。

”他声音没有温度，“或者，告诉我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林晚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把那件湿衬衫叠好，放在玄关篮子里，才轻声开口：“顾衍，我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哦。”男人挑眉，指尖在‘虐妻值’面板上轻轻一划，“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让我高兴。”他起身，居高临下，像裁决的神，

眼底却燃着黑火：“我高兴了，就信你。”林晚垂下眼，半晌，她伸手去拉他领带，

指尖发颤，却固执地系成端正的温莎结。“好。”她说，“我让你高兴。

”——她以为“让他高兴”是回到从前：清晨的煎蛋，夜里的热汤，雨中的伞，雪中的拥抱。

——顾衍却知道，系统给出的“高兴”只有一条路径：虐她。越狠，越爱。越痛，越有价值。

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冰凉吻，像盖下无情图章：“乖，游戏开始了。

”5门关上的瞬间，走廊灯灭。黑暗里，顾衍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不是心动，

是倒计时。倒计她的痛苦，他的财富；倒计她的破碎，他的登顶；倒计她曾借给他的温柔，

如今要以百倍奉还。窗外，老槐树枝影摇晃，像提前写好的悲剧脚本。

—虐妻值：10/10000距离下一次奖励：只需再让她疼 90 点顾衍抬手，

捂住眼睛。指缝间，有湿意渗出，却很快被冷笑蒸干。“林晚，”他低声道，“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让别的男人踏进我们的家。——怪你，给了我把柄，也给了系统入场券。

夜风掠过，卷起玄关处那件湿衬衫，纽扣碰撞，发出轻响。像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

第一章零点切割1时间被拉回现实，三周年纪念日。水晶吊灯把光切成菱形，落在长桌上，

像一排小型绞刑架。顾衍垂眸切牛排，刀尖划出尖锐噪音，他计算着：还差 15 点，

就能拿到城西地块底价。对面，林晚穿着三年前的白裙，袖口磨得发白。她用小勺挖蛋糕，

舌尖先尝到甜味，再尝到铁锈——原来唇被咬破了。“顾衍，”她声音轻得像尘埃，

“今天是我——”“知道。”男人不耐地打断，“浪费时间的纪念日。

”系统立即跳出：言语打击，虐妻值＋5。顾衍盯着数字，心脏却毫无波澜。

他已经学会把“愧疚”翻译成“成本”，把“爱”换算成“筹码”。林晚垂下眼，

继续吃蛋糕。一口，两口，三口……咽下的仿佛不是奶油，是碎玻璃。她想起十七岁的顾衍，

站在老槐树下，递给她一瓶被捂热的冰可乐，结结巴巴：“以、以后有我，绝不让你受委屈。

”如今，那个少年正用世上最冷的眸光，看着她流血。2饭后，顾衍去书房，关门，落锁，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张精神鉴定申请，签字栏早已盖好公章，只差日期。他指腹摩挲纸页，

像在抚摸一把刀。系统提示：终极打击可一次性＋100，是否立即执行？

顾衍点了“是”。——林晚，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肯离婚。

第二章数值花园1林晚被带上救护车那夜，下着暴雨。白裙湿透，紧贴小腿，

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芦苇。她没挣扎，只回头看了顾衍一眼。那一眼太安静，

安静到把“哀求”两个字活活淹死。车门合拢，警笛刺破雨幕。顾衍站在台阶上，

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淌，他却笑得松快：虐妻值 10000/10000，

奖励发放：城西地块底价。下一秒，手机邮箱弹出加密文件，十一位数字密码，价值十亿。

他转身进屋，脚步轻快，像赴一场盛宴。没人知道，客厅地毯下，

躺着一枚被踩扁的铂金戒指。内壁刻着：G&L 2014.那是他们十八岁时，

用零花钱去金店打的“未来婚戒”。顾衍把它扔了，林晚悄悄捡回来，一藏就是十年。如今，

戒指扁了，内圈字母断裂，像被腰斩的誓言。2精神病院在城西郊外，建筑灰白，

像一块被岁月啃噬的骨。林晚被安排在 7 楼 0714 房——与她生日同一天。

医生姓沈，女，三十五岁，眼神带着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冷静。“顾太太，”她推了推眼镜，

“您丈夫提供的材料显示，您有严重抑郁及***倾向，

需要接受 MECT无抽搐电休克。”林晚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姿势乖巧：“好。

”“您不申诉？”“不。”她笑了笑，“他高兴就好。”沈医生笔尖一顿，

在“配合度”一栏写下：100%。写完后，她抬头，忽然问：“你爱他？”林晚想了想，

轻声答：“爱。”“爱到愿意被毁掉？”“毁掉我的，不是他。”林晚指了指自己胸口，

“是这里面的希望。”——希望死了，人就活了。——活成一具标本，不再疼痛。

第三章白裙失焦1病房生活像一潭死水，唯一波动的是每周三的治疗。林晚被推进治疗室，

头皮贴电极，电流涌入大脑，记忆像被橡皮擦抹过的铅笔字，渐渐模糊。她忘了很多人，

却独独记得顾衍。——因为系统不允许她忘。关键绑定对象，记忆保护。于是，

她连遗忘的权利都被剥夺。治疗结束，她扶着墙回到病房，在墙壁最隐蔽的角落，

用指甲划下一道细痕。一个月，墙皮剥落，形成扭曲的“正”字。她数了数，一共十七划。

——十七岁，他许诺一生。——十七划，她刻下一生的倒计时。2顾衍再来，是一个雪天。

黑色大衣，肩头落满雪粒，像携着整个冬天。他站在走廊尽头，隔着铁栏看她。

林晚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头发被剪短，发尾参差不齐。“顾衍。”她先开口，声音沙哑，

却带着奇异的平静，“你瘦了。”男人喉结滚动，半晌，冷笑：“省得你看了恶心。

”系统：言语打击，虐妻值＋3。数字跳出，却像失效的货币，

再也买不到他想要的快意。林晚点点头，目光落在他身后——那里站着一位年轻女孩，卷发，

红唇，怀里抱着一摞文件。“新秘书？”她问。“未婚妻。”顾衍挑衅似的吐出两个字。

系统沉寂两秒，罕见地没有加分。林晚“哦”了一声，垂下眼，像终于确认了什么，

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口气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转瞬即逝。——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