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它是什么？
3.
秦香的威胁还在耳边，婴儿的诡异报告就在眼前。
这趟车，绝对不是替班那么简单。
“司机，前面就是‘三生茶馆’了，按规矩我们得下去喝杯茶吧？”
一个胆子大的鬼魂问。
三生茶馆是黄泉高速唯一的休息站，乘客都得喝一杯忘忧茶，洗去执念。
“对，停车休息。”
我回答，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茶馆门口。
茶馆门口挂着两个灯笼，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一个驼背的老婆婆站在门口，给每个下车的鬼魂递上一碗茶。
轮到我时，她浑浊的眼睛抬了抬，那眼神平静，却仿佛看透了千百年轮回。
鬼魂们鱼贯而出，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轮到秦香时，她却停住了脚步。
“我不喝。”
她冷冷地说。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抬了抬，看了她一眼。
“这是规矩。”
“我说了，我不喝。”
秦香抱着她的“孩子”，往后退了一步。
“喝了这茶，是不是很多事就忘了？你们就是想拖延时间，让我错过吉时！”
她的声音又变得尖利起来。
“这茶没问题，大家都在喝。”
我走下车，站在她面前。
“那是他们蠢！”
秦香指着那些喝了茶，表情变得有些茫然的鬼魂。
“我可不蠢！我就是要清醒地去投胎，谁也别想糊弄我！”
她说着，突然一挥手，打掉了老婆婆手里的茶碗。
“啪”的一声，土碗碎了一地。
茶水溅开，冒出白气。
老婆婆驼着背，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就是，不想喝就不喝，干嘛打翻啊！”
秦香却对着我大喊：“看什么看！都是你！要不是你磨磨蹭蹭，我会这么着急吗？我告诉你，今天我要是投不了胎，第一个就搞死你弟！”
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搞死你弟，孟源！让他从手术台上摔下来，脖子拧断，脑浆涂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最后一根弦，断了。
眼前闪过弟弟小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模样。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找死！”
我瞬间就将她按在了巴士冰冷的车身上。
秦香被我掐得脸都变了形，鬼体开始变得透明。
她怀里的婴儿，却在此时，突然咧开嘴，笑了。
它漆黑的眼睛里，闪过红光。
“咯咯咯……”
婴儿的笑声尖利，刺得我耳膜生疼。
车上所有喝了忘忧茶的鬼魂，都痛苦地抱住了头。
连茶馆门口的老婆婆，都直起了身子，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婴儿。
我感觉自己的魂力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手上的力气一松。
秦香趁机挣脱开，大口地喘着气。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和疯狂。
“孟七，你死定了。”
她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
“不只是你弟弟，还有你爸，你妈，一个都跑不掉！”
她抱着那个诡异的婴儿，转身就往茶馆后面的荒原跑去。
“拦住她！”
我大喊。
可那些鬼魂还在婴儿的笑声中痛苦挣扎，根本没人能动。
老婆婆手持扫帚，想要去追，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弹了回来。
眼看秦香就要消失在荒原的红雾中。
我冲回驾驶室，按下了那个我从未想过会用到的红色按钮。
“紧急锁定，G7481次，4A座乘客，启动，魂链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