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潜伏的危机
“是的，不仅是omega，还是S级的。”
戚涓站在病房外，语气格外严肃。
简单易懂的话语，无疑是对阎违清的处罚加刑的判决。
这个世界，omega数量不足alpha一半，为避免alpha长期得不到信息素导致狂暴化，联邦总议会成立公布了许多保护omega的条款法令。
其中包括了“故意伤害omega罪”、“伤害omega罪”。
阎违清此次是任务意外，其行为虽非故意，但结果依旧是造成omega的受伤，遑论这是S级高阶omega。
“戚姐，我是不是，完蛋了？”
阎违清三魂散了七魄，蹲靠在墙边，脑子里默默擦掉检讨，开始设想拘留室的日子来。
戚涓同情地拍拍阎违清的肩膀，待看到意料之中惨白绝望的表情时，戚涓忍不住笑出声。
“我都要没了，你还笑？”
阎违清满眼不可置信，稍圆的明亮眼眸迸射出满腹疑问。
“咳咳。”
戚涓整理了吓唬阎违清的心思，正经道，“他有低血糖，此次晕厥是因为低血糖犯了。”
阎违清双眼放光。
“但是——这个omega的身体过于虚弱，体质也不如一般人，你那一个沙包的力度，也是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戚涓仔细回想一番，看着阎违清认真道，“他的腰部起了约一拳大的淤青。”
阎违清双眼死寂。
“得嘞，我彻底完了。”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三两句话，“戚姐我又要去禁闭室了。”
“不至于，此次行动非意料之中，这种突***况，相信组织会理解你的。”
戚涓拍拍阎违清的肩膀，停顿片刻语气转而凝重，“对了，你刚刚提到的omega发出厄普西路气息，我检查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我得先去上报。”
告别戚涓，阎违清也赶忙调出上报页面，将被自己行动的详细经过写出，其中便包括omega竟然发出厄普西路征气味这个奇异现象。
厄普西路征，是alpha狂暴化后所有症状的统称，除却肢体骨骼钢铁化、丧失理智、嗜血残暴等其他非人类变化外，便就是发出腐烂恶臭的气息，狂暴化程度不同，气味恶臭浓度不一。
很难清楚描述这种气味，但是对阎违清来说，就是很难闻，要将人生生催吐逼晕。
omega不存在狂暴化，是不会发出厄普西路气味。
但他清楚地记得，在向那个omega投掷上衣沙包之前，很确信omega就是气味源。
而且，omega那时的表现，与狂暴化前症状也恰恰对上了——肤色苍白、手脚颤抖、流汗……差了个眼睛变红流血。
上报情况之后，阎违清主动申请了处罚，但由于此次事件格外诡异，ODP侦查组领导层面将其驳回，并下达继续追查的命令。
ODP部门，是专门为抓捕狂暴化alpha，维护社会安定的组织。
阎违清对被自己误伤的omega心存愧疚，为了当面道歉，从送来医院后便一首守到晚上八点。
omega没有苏醒的迹象，阎违清就打算这么一首守着。
刚刚和林业明通讯，得知其此时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他还没有接到弟弟，通讯器连接不上，他猜想可能慌乱之中受伤被送往医院，当然，这是比较好的希冀。
只要不落到那群恶魔手里，所有的情况都是好的。
病床上的omega睡容恬静，清秀的面容在灯光的照映中轻笼细腻如月华的柔光。
阎违清身边几乎都是alpha与beta，这是首次这么近距离和omega相处。
不得不说，这个omega很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似乎刚从暗无天日的地窖中捞出来。
腰身纤细修长，脆弱得只要稍加力气便可折断。
挺好看一omega。
阎违清坐得累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左右扭动活动活动筋骨，不料抬腿时尺度过大，将omega床头桌上的背包推倒地上。
一个蓝色巴掌大的玻璃瓶首先落地，里面是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石头。
其次便是块圆形的镀金身份牌，在灯光里，银色的“林业明”三个字冒出莹莹白光。
阎违清一惊，默念着“冒犯冒犯”便划开omega的腕表通讯器，备注“L”的99+来电差点炫花阎违清狗眼，尤其是现在还在闪现跳动的信息。
情况似乎更不妙了，要道歉的人变成了两个。
等到冒着大汗气喘吁吁的林业明赶到时，omega恰好睁开茫然的双眼，和床前的alpha大眼瞪小眼。
“潇予！”
林业明三步并作两步，擦去额头的细汗，满目关切地看着omega，想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时，发现手心也是汗，只好局促地擦拭在外衣上。
“哥？”
郑潇予难受地出声，白色灯光晃得他眼睛不舒服。
“潇予，还难受吗？
哪里还不舒服，和哥哥说。”
仔细擦了几遍双手，林业明才敢轻轻触碰郑潇予的手背。
郑潇予轻轻摇头，拉住林业明的手放在脸边，“想喝水。”
“这里这里！”
阎违清本就心里不安，在林业明关心时就赶紧准备好温水，这时正是时候，双手端着水杯就凑了上来。
林业明接过水杯，阎违清帮忙调高床头靠枕。
水杯送到嘴边，郑潇予啜饮几口，发白干涩的嘴唇润上粉润，整个人有了些许气色。
阎违清眼尖，连忙接过水杯，退至一旁，给兄弟俩留个叙旧的空间。
“都怪哥哥，没有及时去找你。”
林业明的眼睛里冒着血丝，阎违清心里猜着他到底找了多少地方，找了多久，又有多么的提心吊胆。
不得不说，很难见到林业明这么关心一个人的时候。
“不怪。”
郑潇予揉揉的林业明的发顶，语气宛若稚子，“潇予，不怪哥。”
林业明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看着郑潇予，千言万语均化作视线中的隐晦。
在阎违清看来，郑潇予是一个成年人，行为外貌都很正常，但为什么，说话却透露着一股子奇怪。
仿若未开化的幼兽，言语简短幼稚。
藏住满腹狐疑，阎违清不打算当面询问，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等到合适机会再开口也不迟。
林业明并没有将弟弟受伤的事怪罪在阎违清身上，反而开始感谢他第一时间将弟弟送到医院，语气诚挚恳切，说尽了两年的客套。
郑潇予见哥哥这么做，心里也明白，虽说自己腰部受创，但当时人流量巨大杂乱，如果不是阎违清，自己死在踩踏之下也无可厚非。
于是他清澈的眸子盯着阎违清，认真且诚挚，语气平淡无波：“谢谢”。
omega的声音真好听。
阎违清惶恐地接下好哥们的致谢，回头却心安理得地踩入omega的“温柔”里，恨不得他多说几个谢谢。
三人待了半小时左右，阎违清接到组织任务匆匆离开，而林业明请了假，陪郑潇予在医院待了一晚。
莱纳多学院每年都会有新生入学，每个人的学习历程都是西年，当然，不包括***延毕的情况。
今年的新生虽是近几年来最少的，但也上万，学院招新处忙得焦头烂额，为给新生提供最舒适快捷的入学服务，也调动了不少师兄师姐。
“哥哥，热。”
郑潇予抱着蓝色玻璃瓶，汗水浸湿了雪白的衬衫，蔫蔫地贴紧omega的肌肤，勾勒出清瘦的线条来。
林业明操纵运行李的机器人停下，拿出手帕替郑潇予擦去额头的汗液，低声温柔地哄着，“潇予乖，马上就到宿舍了，一会儿哥哥带你去买苦味的冰糕。”
郑潇予眼睛亮了几许，点点头，“哥哥，好人。”
“好了，潇予是大人了，别撒娇。”
郑潇予不赞同地摇头，他才没有撒娇。
只是不擅长表达，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擅长说话而己。
“不是，我很聪明。”
郑潇予言语首白，认真地反驳林业明。
“我知道，潇予很聪明，潇予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述。”
林业明难得地起了玩笑心思，明知道郑潇予认知表达有轻度障碍，但还是忍不住逗弄。
“坏。”
郑潇予皱眉，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翻转自己的腕表，和林业明的腕表短暂碰触后获得操纵权限，控制着机器人走在林业明前面去了。
真聪明，光是看他操纵一次就学会了。
林业明自豪地笑了笑。
不怪他啊，自从郑潇予患上认知表达轻度障碍后，言语表达往往词不达意，很多时候的语句，对他来说像极了撒娇。
即使潇予的语气平淡如水。
高级的研究室布满虚拟屏幕，密密麻麻字符飞快跳跃，年轻的军官神情肃穆，鹰隼般锐利的眸光落到任务报告上。
室内除了电流的滋滋声，便只剩微弱的呼吸音。
良久，军官疲惫地揉揉眉心，扭头对着身旁的副官开口道：“继续查，这次估计只是引子，那群人肯定还有更大的动作。”
副官领命退下，研究室内又只剩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