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少一碗汤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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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玄天大陆南境边陲的天青城。

此时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少年正蜷缩在悦来楼酒楼门口的拴马石旁。

少年身上穿着破旧的粗布衫,清秀的面庞沾满尘垢。

每当有人经过,少年便将脸埋进膝盖间。

这时从店内传出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

“赵老板!

今儿怎么有空来,您里边儿请!”

店小二刘虎弓着腰走出,将擦汗的毛巾随意搭在肩头,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被称作赵老板的富商目光扫过石下的小身影:“小二,你们这店门口怎么还窝着乞丐?”

“这酸臭味都飘进店里了,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说着皱着眉后退半步,眼底闪过些许厌恶。

刘虎赔笑着哈腰,眼角余光瞥见男孩因这话瑟缩得更紧。

他忙凑到赵大海耳边压低声音:“您有所不知。”

“前些日子黑风寨的土匪血洗了青石村,全家西口人就剩他逃了出来……”他叹息着摇头:“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人,可怜的很。”

“赵老板您这身份别跟一个小乞丐一般见识。”

闻言, 赵大海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眸光瞥见男孩脖颈处还沾着干涸的血痂,喉头滚动了下。

“罢了,下次别再让我看见这小乞丐。”

赵大海落下这句话随即甩袖冷哼了一声。

“好好好,赵老板,您里边请。”

刘虎堆起满脸笑意,虚扶着赵大海的手肘往店内引。

刚跨过门槛,他便挺首腰板,扯着嗓子朝后堂吆喝:"二楼雅间,贵客一位——"话音未落,跑堂的伙计己踩着木楼梯噔噔跑下来,殷勤地在前头引路。

半晌过后。

就在刘虎重新回到店门口准备接新客时。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的叶问天。

只见那少年背靠在那拴马石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刘虎犹豫过后还是抬脚走到叶问天身旁,慢慢地蹲了下来。

从怀中偷偷拿出两个用破布包着的大白馒头和一碗凉米饭塞到少年怀中。

“店里就剩下这些吃食,拿去吃吧,莫要声张。”

看着怀中的馒头和米饭,叶问天顾不上那么多,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可吃着吃着,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少年眼角流出,口中发出哽咽的声音。

“谢……谢谢刘哥。”

说着便想起身对着刘虎鞠躬道谢,可多日未曾进食,他连简单的起身都做不到。

刘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好了,快吃吧,吃完赶紧离开这儿,别让人瞧见了。”

这时,店内传来一道咆哮的声音。

“刘虎,干嘛呢!

还不抓紧去迎客!”

“掌柜的,我这就去,这就去。”

“刚在干嘛呢!”

“……一个小乞丐,管他干什么,以后让他滚远点,看着就晦气!”

“我说最近生意怎么变差了,原来是这个小乞丐在门口把财神爷都挡住了!”

“以后再让我看见他躺在门口,我扒了他的皮!”

叶问天就这样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馒头。

很快两个馒头下肚,让他恢复了些许气力。

看着怀中剩下的那碗凉米饭,他知道,以后再想来这讨些吃食恐怕难了。

叶问天双手将那碗米饭护在怀中,拖着虚浮的步子往城外破庙走去。

行至城门,青石板路边为数不多的几团树荫下,几个地痞正簇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么。

突然,一个地痞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拍了拍身旁的地痞。

“弄啥?”

“阿毛,你看,这不是那天坏你好事的那个小乞丐吗?”

“哪呢?”

那名叫阿毛的地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真是冤家路窄啊,正愁找不到这小乞丐呢。”

阿毛瞧见这个瘦弱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冷笑,顿时起了坏心思。

“大哥,上去玩玩他?”

随即,一伙人朝着叶问天走去。

就在一行人行至少年身前时,为首的疤脸汉子撇嘴吐掉嘴里的草茎。

斜睨着叶问天:“哟,小叫花子哪来的吃食?”

“让哥几个帮你检查检查。”

话音未落,几个喽啰便围了上去,对着叶问天的衣服一顿翻找。

叶问天脸色煞白,攥着饭碗的手微微发抖:“这...这是我的。”

他试图后退,却被人从身后揪住衣领,狠狠甩在地上。

“啪嗒。”

那碗米饭扣在尘土里,雪白的米粒混着泥浆。

疤脸汉子踱步上前,盯着地上的米饭狞笑:“小乞丐,这米饭都凉了,让哥几个来帮你热热。”

随即一行人解下腰带,当着叶问天的面,冲着那碗米饭撒起尿来。

刺鼻的臊味弥漫开来。

叶问天胃里翻涌,拼命扭头挣扎想要起身。

“想跑?”

疤脸汉子一脚踩住他的脑袋,“今天你敢不吃,就把你的脑袋按进去!”

站在身旁的几个喽啰顿时发出一片哄笑。

阿毛更是捡起块石头,抵在叶问天额头上冷笑道:“识相点,乖乖吃!”

疤脸汉子的手如铁钳般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狠狠按向那碗污秽不堪的米饭。

叶问天死死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疯狂的摇头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吃!”

“快吃!”

在众人的哄笑与推搡中。

叶问天的脸就这样被狠狠按在那碗被尿浸透的米饭中。

酸涩的液体呛进鼻腔,他剧烈地咳嗽着,泪水混着呕吐感,将最后一丝尊严碾得粉碎。

暮色渐浓,玩累的地痞们骂骂咧咧地离去。

叶问天蜷缩在城墙根下,身上沾满泥浆与秽物,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边最后一抹血色残阳。

无人察觉,高耸的城墙上,一位老者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老者枯瘦的手掌摩挲着斑驳城墙,沟壑纵横的面庞笼上一层霜色。

良久,一声叹息裹挟着岁月的沧桑破空而出:“剑心蒙灰,经此劫难,往后是福是祸,终究难测啊……”话音未落,他望向残阳如血的天际,浑浊双目中泛起微光。

喃喃道:“心尘久覆三千劫,火裂寒灰始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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