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跪在雨夜里整整三个小时。膝盖早就没了知觉，衣服湿透贴在身上，像第二层皮肤。
"温小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这样不识抬举？"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西装笔挺，
手里撑着黑色雨伞。雨水从伞檐滴落，正好砸在我的头顶。我仰起头，
看向那张我爱了整整五年的脸。"江寒，我求你了，别让人拆掉小北书店，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五年前，妈妈去世后，我就靠着这间小书店过活。
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每天闻着书香味，总觉得妈妈还在身边。可现在，
江寒要在这里建什么商业综合体，非要把我赶走。"温小北，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江寒蹲下身，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五年了，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
每次你都选择那破书店，选择那些废纸。"他的手指冰凉，像是没有温度的机器。
"现在好了，温雅雅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娶她了。你还跪在这里丢什么人？"温雅雅。
我的亲姐姐。从小到大，她要什么，爸妈就给她什么。唯独这一次，她看上的男人，
我比她先遇见。那个雨夜，十八岁的我撑着破伞往家赶，路过一条小巷时，
看见一个男人被几个混混围着。我报了警，还把身上仅有的两百块医药费给了他。
那个男人就是江寒。后来我才知道，那晚的事是他故意安排的。为了接近我，
为了得到我家祖传的那块地皮。"江寒，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
这次我求你..."话还没说完，一盆冷水从楼上泼下来。温雅雅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
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妹妹，你还跪着干什么？人家都不要你了，还不快滚？
"我全身湿透，狼狈不堪。江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目光冰冷地看着我。"温小北，
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如果你不搬走，我就让人强拆。"说完，他转身走向楼上，
留下我一个人跪在雨里。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我知道，
五年的坚持，今晚就要结束了。可我不甘心。不甘心被骗了五年的真心。
不甘心妈妈留下的书店就这样毁掉。更不甘心，他们欺负完我，还要我主动滚蛋。
我咬着牙站起来，浑身发抖，但眼神坚定。"江寒！"我朝楼上大喊，"你想要这块地是吧？
我可以给你！"二楼的灯光亮了，江寒重新出现在窗前。"但是有个条件！"我继续喊，
"你必须跟我结婚！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当一回江太太！"话音刚落，
楼上传来温雅雅尖锐的声音。"你疯了吗温小北？江寒是我的！"我没有理她，
只是死死盯着江寒的眼睛。三分钟后，江寒从楼上走下来，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温小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很清醒。"我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要这块地吗？
我用一天的婚姻跟你换。""成交之后，我立刻搬走，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江寒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嘲讽和不屑。"好，我答应你。
"第二章第二天早上，我穿着妈妈留下的白色旗袍去了民政局。这件旗袍有点旧了，
但洗得很干净，还留着妈妈身上淡淡的皂香味。江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温小北，你确定要这样？"他最后问了一遍。"确定。
"我们拍照的时候，他全程黑脸，一句话都没说。拍照师是个大妈，看不下去了，
小声提醒："新郎官，你笑一下嘛，这是大喜事呢。"江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那样子比哭还难看。拿到红色的结婚证时，我的手在颤抖。五年了，我终于如愿以偿。
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是江寒的妻子。从民政局出来，江寒直接把我送到了一家酒店。
"这里你住一晚，明天办离婚。"说完他就要走，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江寒，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他停下脚步，转身看我，眼神里全是厌恶。"温小北，
你别得寸进尺。""我没有得寸进尺，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婚礼夜晚。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你陪我吃顿饭，就一顿饭。"江寒看着我的手，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松手。""你答应我，我就松手。""温小北！
"他突然用力甩开我，我一个踉跄，撞到墙上，额头立刻起了个包。
"疼..."我捂着额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江寒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脸色更难看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
晚上十点，我坐在酒店的餐厅里，点了一桌子菜。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小姐，
您的朋友什么时候到？""他不会来了。"我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一个人吃。
"其实我根本吃不下，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满桌的菜一点点变凉。这算什么新婚夜呢？
连个人影都没有。快十二点的时候，酒店房门突然开了。江寒满身酒气地走进来，脸色潮红，
显然喝了不少。"温小北，满意了？"他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讽刺，"江太太，
感觉怎么样？"我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得很快。"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这个便宜老婆在干什么。"江寒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用一天的婚姻换一块地，还能体验一把江太太的滋味？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江寒，你喝醉了。""我没醉！"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用力很大，"温小北，你知道我今晚在干什么吗？我在陪雅雅产检！""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而你呢？你什么都没有！""明天离婚后，
你就是彻底的一无所有！"我被他抓疼了，但不敢挣扎。因为我发现，
醉酒的江寒眼睛里有种我从没见过的东西。脆弱？还是痛苦？"江寒..."我轻声叫他。
他愣了一下，突然松开手，跌坐在沙发上。"温小北，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他捂着脸，
声音有些哑，"五年了，你就不累吗？"我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累。
"我说，"但是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很累的事情。""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江寒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让我幸福，而不是纠缠不休。"我笑了，笑得很苦。
"江寒，我让你幸福了整整五年。我从来没有打扰过你和姐姐，我只是默默守着书店，
默默等着你偶尔路过。""可你呢？你要拆掉我妈妈留下的唯一念想，要我彻底消失。
""现在我用一天的时间，换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也不行吗？"江寒怔怔地看着我，
许久没有说话。第三章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电话吵醒的。温雅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尖锐得像指甲划黑板。"温小北，你昨晚对江寒做了什么？"我坐起身，看了看时间，
上午八点。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淡淡的酒味。"姐姐，
我什么都没做。""放屁！"温雅雅在电话里咆哮，"江寒今天早上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
他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还把我推开了！""肯定是你这个贱人勾引他了！
"听到"贱人"两个字，我心里的火蹭地就上来了。"温雅雅，注意你的用词。
"我冷冷说道，"我现在是江寒的合法妻子，轮不到你来骂我。
""你..."温雅雅被气得说不出话。"另外，"我继续说，
"今天上午十点我就会跟江寒离婚，你着什么急？"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洗漱完毕后，
我换上了昨天那件白旗袍。既然要结束，那就好好结束。九点五十分，我到了民政局门口。
江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迟到了。"他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
"我淡淡回道。我们一起走进民政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刚上班不久。"你们确定要离婚？
"他有些不敢置信，"昨天才刚结婚啊。""确定。"江寒面无表情地说。
小伙子又看向我："这位女士，您也确定吗？"我点点头。"那...需要什么理由吗？
"江寒冷声道："性格不合。"办手续的时候，我的手很稳，没有颤抖。
可当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我时，我还是愣了一下。二十四小时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从民政局出来，江寒直接上了车，准备离开。我敲敲车窗，他不情不愿地摇下来。"还有事？
""土地转让的手续什么时候办？"江寒从副驾驶座拿出一个文件袋扔给我。
"手续我昨晚就办好了，钱已经打到你卡里。"我打开文件袋看了看，一千万。
比我预想的多了八百万。"为什么这么多？""多余的是你的青春损失费。"江寒启动车子，
"温小北，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最好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车子开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逐渐消失的车影。五年的感情，最终用一千万做了了结。
贵吗？不贵。至少买到了我的解脱。下午，我回到书店收拾东西。推门进去的时候，
我愣住了。书店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捧着一本书在看。"你好，请问你是？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戴着金丝框眼镜，很有书卷气。"您好，我叫陈墨。
"他站起来，礼貌地伸出手，"我是来买书店的。""买书店？"陈墨点点头，
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江先生委托我来收购这间书店，价格是五百万。
"我接过合同看了看，确实是江寒的署名。"他为什么要买这里？
不是要拆掉建商业综合体吗？""江先生改变主意了。"陈墨推了推眼镜，
"他说这里要保持原样，继续开书店。""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
我会付给您工资。"我有点懵。江寒这是什么意思？"陈先生，能问一下，
江先生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陈墨笑了笑："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来办事。""不过..."他顿了顿，"江先生特别交代，
如果您问起这件事，就告诉您一句话。""什么话？""他说，算是还您五年来的付出。
"我的眼睛瞬间模糊了。第四章一个月后，小北书店重新开张。陈墨果然说话算话，
不仅保持了书店的原貌，还增加了很多新书。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书籍，接待客人，
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唯一的变化是，我再也没有见过江寒。
听说他和温雅雅正在筹备婚礼，孩子也快生了。有时候路过婚纱店，
看到橱窗里那些美丽的婚纱，我会想起那个荒唐的二十四小时婚姻。
如果那时候江寒真心对待我，我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呢？但这种想法只会持续几秒钟，
然后就被我甩掉了。过去的事，想它干什么。这天下午，书店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温雅雅挺着大肚子走进来，脸色红润，看起来很幸福。"妹妹，你还在这里啊？
"她故意大声说话，引来其他客人的注意，"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呢。"我继续整理书架，
没有理她。"听说这家书店现在是别人的了？"温雅雅摸着肚子，语气里带着得意，
"你现在是在给人打工？""姐姐有事吗？"我终于开口。"没什么事，就是路过看看。
"温雅雅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对了，江寒让我转告你一声，下个月我们的婚礼，
你就别来了。""免得尴尬。"我放下手里的书，转身看着她。"温雅雅，你觉得我会去吗？
""那可说不定。"温雅雅冷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吗？从小到大，
我玩什么你就玩什么，我要什么你就也要什么。""连男人都不例外。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从小到大，父母确实更疼爱温雅雅。她要学钢琴，
我也被送去学。她要学画画，我也得跟着去。可那不是因为我想抢她的东西，
而是因为我想得到父母同等的关爱。"姐姐，我从来没有抢过你什么。"我平静地说，
"江寒是我先遇见的，这你心里清楚。""那又怎样？"温雅雅得意地笑了，
"最后还不是我嫁给了他？""温小北，你就是命不好，什么都争不过我。"说完，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她拍了拍肚子，
"这个孩子，江寒特别期待。他说要给孩子最好的一切，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们母子。
""包括你这种纠缠不休的前女友。"听到"前女友"三个字，我忍不住笑了。"温雅雅，
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江寒的前女友。"我举起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印记。
"我是他的前妻。"温雅雅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气冲冲地走了。晚上关店的时候，陈墨过来帮忙。"今天那个女人是谁？
"他一边整理书籍一边问。"我姐姐。""你们关系不好？"我点点头："从小就不好。
"陈墨推了推眼镜："每个家庭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但作为姐妹，
她刚才说话确实有点过分。""习惯了。"我淡淡说道。"习惯并不意味着应该接受。
"陈墨认真地看着我，"小北，你值得被更好地对待。"我愣了一下。这是这么多年来，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五章又过了半个月，温雅雅生孩子了。
消息是邻居大妈告诉我的，她说江寒高兴得不得了，在医院门口发了一箱子红鸡蛋。
"那孩子长得可水灵了，眼睛特别大，像他妈妈。"大妈笑眯眯地说，
"江先生说要办个大型满月酒，请全小区的人都去。"我默默听着，心里没什么波澜。
江寒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早晚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满月酒的请柬居然送到了我这里。陈墨拿着红色的请柬走进书店："这是江先生让人送来的。
"我接过请柬看了看，上面印着金色的大字：江家公子满月之喜。"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解。"可能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他过得很幸福。"陈墨坐下来，语气有些复杂，
"小北，你去吗？"我把请柬放在一边："不去。""为什么？""没必要。
"我继续整理书籍，"我去干什么？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陈墨没有再说什么，
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观察我。满月酒那天，我特意关了店门，去了市郊的山上。
那里有一座小庙，妈妈生前经常带我去。我买了香火，在妈妈的灵位前坐了很久。"妈，
我终于放下了。"我轻声说道，"虽然过程有点痛苦，但结果是好的。""我现在有工作，
有朋友，生活得很平静。""您在天上，应该为我高兴吧？"微风吹过，
庙里的风铃轻轻摇摆，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妈妈在回应我一样。下山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了。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情很平静。手机突然响了，
是陈墨打来的。"小北，你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在回去的路上，怎么了？
""你赶紧回来，书店出事了。""什么事？""有人砸了店！"我心里一紧，
连忙让司机停车，打了辆出租车往回赶。到了书店门口，我差点没认出来。
玻璃门被砸得粉碎，书架倒了一地，书也撒得到处都是。
墙上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贱人滚出去！陈墨和几个邻居正在帮忙收拾。"怎么回事？
"我冲进去问。"下午有几个人过来砸店。"邻居大妈气愤地说，"还说什么不要脸的女人，
破坏人家家庭。""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另一个邻居说，"你得赶紧报警。"我蹲下身，
捡起地上的书。这些书都是陈墨精心挑选的，现在很多都被撕毁了。"小北，你没事吧？
"陈墨走过来，脸上有些担忧。"没事。"我摇摇头，"报警了吗？""报了，
但那些人早就跑了，监控也被破坏了。"我看着满目疮痍的书店，心里涌起一阵愤怒。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干的。除了温雅雅，还能有谁？她真以为我好欺负？"陈墨，
明天我要去一个地方。""去哪？""江家。"我站起来，眼神坚定，"既然她要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