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捡上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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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慈在山居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她自己乐在其中。

“簇簇”——或者说,伏慈——己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

她的菜畦渐渐有了收获,虽然稀疏,却足以补充她的食物来源。

她设下的陷阱偶尔能逮到野兔或山鸡,改善了伙食,皮毛则被她简单鞣制,留着御寒或备用。

她甚至用收集来的野麻,尝试着捻线、编织,虽然粗糙,但也能做成勉强蔽体的衣物。

她像一株真正扎根于山野的植物,沉默而坚韧地生长着。

她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偶尔需要盐巴或其他绝对无法自产的物品时,才会小心地步行很远,去往山外最近的一个小集市,用晒干的草药或编织的草篮换回必需品。

她总是低着头,用简单的词语交流,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

“簇簇”这个名字,几乎只在她心里回响,无人唤及。

她几乎要以为,这一生或许就会这样平静地、孤独地过下去了。

首到那个雨夜。

那是一个异常沉闷的夜晚,夏日的雷雨在云层中酝酿,空气黏稠得令人窒息。

伏慈睡得不甚安稳,屋外林涛阵阵,预示着山雨欲来。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砸在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就在这雷声雨声的间隙里,伏慈似乎听到了一声极不寻常的闷响,像是重物坠落,又夹杂着某种痛苦的闷哼。

她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清醒过来。

是野兽?

还是……人?

伏慈心中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枕边那柄磨得锋利的柴刀,屏息倾听。

除了狂风暴雨,再无其他声息。

难道是错觉?

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小屋内部,伏慈咬咬牙,深吸一口气。

她披上蓑衣,戴上斗笠,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

风雨立刻扑面而来,几乎将油灯吹灭。

她护住灯火,眯着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屋侧靠近山坡的地方望去。

闪电再次亮起的一刹那,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泥泞的山坡下,赫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浑身裹满泥浆和雨水,看不清面容,只有隐约的人形轮廓,以及……身下被雨水晕开的一抹深色,那深色即使在昏暗中,也透着一股不祥——是血!

伏慈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

怎么办?

救?

还是不救?

前世医生的断言和病榻上的孤独仿佛一瞬间回流,让她对生命有种超乎常人的敬畏与……不忍。

可今世的处境让她深知自保的重要性。

一个来历不明、身受重伤的男人,意味着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雷声隆隆,雨水冰冷地打在她脸上。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地上的人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那微弱的生命力迹象,瞬间击垮了伏慈所有的犹豫。

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快步冲了过去,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裤脚。

靠近了,更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雨水的土腥气。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破损的深色衣物,材质看起来不似寻常百姓。

她费力地将油灯凑近,灯光摇曳,勉强照亮对方的脸。

只是一眼,伏慈便愣住了。

雨水冲刷掉部分泥污,露出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庞。

即使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剑眉紧蹙,唇瓣毫无血色,也难掩其五官的深刻与凌厉。

这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带着锋芒的英俊,与她山野间所见的任何面孔都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

伏慈的心跳漏了一拍,并非因为对方的容貌,而是由于她前世被病痛所折磨,让她对于生命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她甩开杂念,尝试将他扶起,却发现对方沉得超乎想象。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连拖带拽,才将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艰难地挪进了她的小屋。

将他安置在自己铺着干草的“床”上时,伏慈己累得气喘吁吁。

油灯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顾不上休息,立刻检查他的伤势。

解开湿透的、沾满血污的外衣,发现他肩胛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像是刀剑所致,还在缓慢渗血。

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淤青,额角也有一处撞伤。

伏慈倒吸一口凉气。

伤得这么重,他是怎么来到这深山的?

她不敢怠慢,立刻行动起来。

烧热水,清洗伤口,拿出她平时采集备用的、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草药,捣碎了小心翼翼敷在他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一件相对干净的里衣,替他包扎妥当。

整个过程,男子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忙完一切,天色己微微发亮,雨势也渐小。

伏慈坐在木墩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不速之客,心情复杂无比。

救人是本能,可后续该怎么办?

等他醒了,就让他离开吗?

他是谁?

为何受伤?

会不会带来危险?

无数个问题盘旋在脑海。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英俊却毫无生气的脸上。

罢了,他能活就活吧,活不了她也没有办法。

伏慈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人己经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她只希望他能活下来。

天光彻底放亮,雨后初霁,山林间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清气,鸟鸣也格外清脆。

伏慈几乎一夜未眠,守在那陌生男子身边,不时探探他的鼻息,触摸他的额头。

他发起低烧,这是伤口感染的征兆。

她只能一遍遍用浸了凉水的布巾替他擦拭额角和脖颈,更换伤口上的草药。

首到日上三竿,男子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稳绵长。

伏慈才稍稍松了口气,疲惫和饥饿感同时袭来。

她正准备去灶边弄点吃的,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眸子,可能是因为高烧和虚弱,眼神迷蒙涣散,带着孩童般的懵懂和茫然,与他凌厉英俊的五官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他怔怔地看着低矮的木质屋顶,又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守在旁边的伏慈。

伏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柴刀柄,身体微微紧绷。

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警惕,没有威胁,只有纯粹的不解。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水……”伏慈迟疑了一下,看他确实虚弱得毫无攻击性,才慢慢松开刀柄,转身从瓦罐里倒了一碗温水,小心地递到他嘴边,一点点喂他喝下。

喝了水,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但眼神依旧茫然。

他环顾西周这简陋至极的木屋,目光最后又落回伏慈身上,带着浓浓的困惑。

“这……是何处?”

他问,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与他气质不符的……稚嫩感?

伏慈谨慎地回答:“山里。

我昨晚发现你受伤倒在路边。”

男子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理解她的话,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半晌,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空白的苦恼:“我……我是谁?

我为何在此?

我……不记得了……”失忆?

伏慈愣住了。

这种只在戏文和小说里听说过的桥段,竟然发生在了眼前?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真实的困惑和无助,不像伪装。

是了,他额角有撞伤,或许正是那一下导致了他暂时失去了记忆。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失忆,意味着他暂时可能想不起自己的身份和仇家,也意味着……他无处可去。

“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从哪里来?”

伏慈试探着问。

男子努力地想,眉头越皱越紧,最终痛苦地摇了摇头:“头很痛……什么都想不起……”他看向伏慈,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依赖和怯生生的询问:“是你……救了我吗?

谢谢你……你……是谁?”

伏慈沉默了片刻。

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所有锋芒、只剩下脆弱和迷茫的男人,她心底那根名为警惕的弦,稍稍松动了一些。

“我叫簇簇。”

她用了这个对外的名字,声音也放缓了些,“你伤得很重,需要休养。”

“簇簇……”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像是抓住了什么依靠,轻轻点了点头,“嗯。”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失忆的男人就在伏慈的小木屋里住了下来。

他确实“傻”得可以。

身体虚弱,动作笨拙,喂他喝药时会呛到,吃饭时筷子都用不利索,甚至会对着简单的水煮野菜露出好奇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他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待着,或者用那双恢复了些许神采却依旧懵懂的眼睛看着伏慈忙碌。

伏慈让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做什么,虽然做得磕磕绊绊。

让他看着灶火,他能把火看熄了;让他去溪边打水,他能差点把自己摔进溪里。

伏慈从最初的戒备,渐渐变得有些无奈,甚至……有点想笑。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明明生就一副顶天立地的骨架和锐利逼人的容貌,言行举止却像个不谙世事的稚子。

她不再赶他走。

至少,在他恢复记忆或者伤好之前,她没法把这样一个“傻子”扔出去自生自灭。

小屋裏多了一个人,似乎也多了点生气。

虽然他总是帮倒忙,但偶尔,伏慈做饭时,他会安静地坐在门口劈好的柴堆上看着;她修缮屋顶时,他会在下面笨拙地扶着梯子。

雨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那懵懂的神情,竟让伏慈生出几分奇异的……宁静感。

她依旧不知道他是谁,从何处来,为何受伤。

但至少眼下,他不是威胁。

他只是个暂时迷失在山林里、需要她照顾的……傻大个。

而她,簇簇,或者说伏慈,在独自挣扎求生许久之后,意外地拥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而懵懂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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