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锦绣坊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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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歇得彻底,翌日天光大亮时,连檐角最后一滴水珠都坠得干净。

云静姝推开窗,晨风吹得窗棂轻晃,带着石榴花的甜香扑面而来。

院中的青石板被晒得泛白,昨夜沾在花瓣上的雨珠早己蒸发,只剩灼灼红花在阳光下开得愈发张扬。

她回身取了件青碧色细布衣裙换上,料子是寻常的家织布,针脚却细密平整 —— 那是她在船上趁着月色缝补的旧衣。

又取出帷帽戴上,纱幔轻垂,恰好遮住眉眼,只留一截光洁的下颌线。

“姑娘这是要出门?”

林婆婆端着木盆从灶间出来,盆里泡着刚采的青菜,水珠顺着菜叶滚落,“锦绣坊就在坊口第三家,挂着‘百年绣艺’的木匾,好找得很。”

“多谢婆婆指点。”

云静姝微微颔首,拎起装着素帕的布包出门。

巷子里己有了人声,卖豆浆的挑子 “吱呀” 走过,热气裹着豆香漫开;隔壁的绣娘正坐在门首晒丝线,各色线轴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青石板路被晒得温热,脚步踩上去没有了昨夜的湿滑,倒有几分踏实的触感。

永宁坊口的锦绣坊果然显眼,朱漆大门擦得锃亮,门楣上的 “百年绣艺” 木匾漆皮鲜亮,檐下挂着的彩绣灯笼随风轻摇。

推门而入时,铜铃 “叮铃” 作响,屋内光线敞亮,两面墙的货架上堆满了绸缎布料,湖蓝的云锦、月白的素绫、绯红的杭绸,一匹匹叠得整齐,绸缎的光泽在日光下流转。

更有不少成品绣件悬在中堂,牡丹团扇、百子图帐檐、兰草荷包,针脚配色各有千秋,只是云静姝目光扫过,便暗自分出了优劣,那幅孔雀开屏的绣屏配色虽艳,尾羽的渐变却略显生硬;倒是角落里一方梅竹绣帕,针法还算清雅,可惜竹叶的转折少了几分灵动。

“姑娘要点什么?”

伙计刚送走一位买布料的太太,见她进来便笑着迎上前,话音未落,就见堂后账台边的男子抬了抬头。

那男子西十岁上下,身着藏青布袍,腰间束着素色腰带,面容严肃,下颌线绷得紧实,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正低头拨着算盘,算珠碰撞的 “噼啪” 声清晰可闻。

伙计凑过去低声说了句,男子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淡淡道:“让她等着。”

云静姝便静静立在货架旁,目光落在一匹浅碧色的缂丝上,这料子细密柔韧,最适合绣兰草。

她指尖无意识地捻动,掌心的薄茧蹭过布料,想起苏州织造局里专供的上等缂丝,那时师父总说,好料子要配好针法,才不算辜负。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顾七叔才放下算盘,将账册推到一边,抬眼看向她:“你是来应招绣娘的?”

他声音平淡,不带丝毫情绪,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意。

云静姝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纱幔后的声音依旧轻柔:“顾管事安好。

听闻坊里招绣娘,小女子特来应询。”

顾七叔的目光在她的帷帽上顿了顿,随即扫过她的身段 —— 虽穿着粗布衣裙,站姿却端正挺拔,举手投足间有种藏不住的沉静。

“以前学过刺绣?”

“略通一二。”

云静姝从布包里取出一方素帕,双手递过。

帕子是最普通的细棉布,上面只绣了一角兰草,叶片舒展如临风,花瓣半开似含露,寥寥数针却藏着说不尽的灵动,更难得的是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痕迹,每一针都扎得恰到好处,非十年以上的功底绝做不到这般自然。

顾七叔接过帕子,指尖摩挲着绣线,常年拨算盘的指腹带着薄茧,却能精准地感知到针法的精妙。

他抬眼看向云静姝,锐利的目光似乎想穿透纱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针脚老练,姑娘这‘略通一二’过谦了。

为何想来我们锦绣坊?”

“初来乍到,只求一安稳生计。”

云静姝垂着眼帘,声音依旧轻柔,却多了几分谨慎。

她能察觉到对方目光里的探究,掌心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顾七叔沉吟片刻,指尖在素帕上轻轻敲击。

这女子手艺极佳,比坊里最资深的绣娘还要胜出一筹,却刻意遮面,言语间处处透着低调,想必藏着些难言之隐。

但绣坊最惜有才之人,这般手艺哪怕只做些寻常绣活,也能增色不少。

他终是点了点头:“我们这儿按件计酬,绣样由坊里提供,也可自选题材,但需经我审定。

材料需爱惜,不得损坏。

可能做到?”

“但凭管事吩咐。”

云静姝心中一松,紧绷的肩膀微微舒展,连呼吸都轻快了些。

“嗯。

那你明日就来上工吧。”

顾七叔起身,从柜中取出一份叠好的契约和几张画着花鸟的绣样,“就在后院西厢房,那里安静,适合做活。

我让人给你安排位置。

这是坊里的规矩和常用样式,你先回去熟悉一下。”

“谢顾管事。”

云静姝双手接过契约与绣样,指尖触到纸张的凉意,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总算稍稍落下。

她再次敛衽行礼,转身走出锦绣坊。

阳光正好,照在帷帽的纱幔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云静姝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有了锦绣坊的活计,她在临安的生活,总算有了实实在在的着落。

巷口的石榴花在风中轻摇,落在她的裙摆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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