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泥淖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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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磨得皮肉生疼。

林薇被推搡着,踉跄走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每一次颠簸都让她几乎摔倒。

陈皓就在她身旁,同样被反绑着双手,脸色铁青,试图维持平衡,却显得格外狼狈。

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此刻沾满泥点,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和凶神恶煞的兵痞形成荒谬而刺眼的对比。

押送他们的共有西个兵丁,穿着褪色肮脏的号衣,装备简陋,眼神里却充满了底层小吏特有的蛮横与不耐烦。

为首的疤脸汉子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马上,时不时回头骂骂咧咧地催促。

“快些走!

磨磨蹭蹭的,还想挨鞭子不成?”

鞭梢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威胁的意味。

林薇咬紧下唇,将痛呼咽回肚子里。

巨大的恐慌依旧攥紧着她的心脏,但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急速思考。

穿越了。

这个荒谬却无比真实的认知,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他们真的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看似古代的时空。

眼前的贫穷、野蛮和毫不掩饰的恶意,都与博物馆里那些隔着玻璃柜欣赏的“历史”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秩序,至少眼前没有。

他们的现代身份、社会地位、银行卡里的数字,在这里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这身招眼的奇装异服和任人鱼肉的处境。

她偷偷看向陈皓。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里交织着震惊、屈辱和一种竭力压抑的愤怒。

他大概从未受过这等对待。

林薇的心往下沉,她知道陈皓的骄傲,此刻的折辱对他而言,恐怕比身体的疼痛更难忍受。

他们被押解着穿过所谓的“街道”。

两旁是低矮歪斜的土坯房或茅草屋,偶尔有几间稍好的砖石建筑,也都门户紧闭。

一些面黄肌瘦的百姓躲在门缝或窗后,用麻木或好奇的眼神偷偷打量着他们这队奇怪的组合,但很快又缩回头去,生怕惹祸上身。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腐烂垃圾和劣质油脂混合的刺鼻气味。

“军爷…军爷,请问这是何处?

我们兄妹二人遭了难,流落至此,绝非歹人…”陈皓试图开口,嗓音因干渴和紧张而有些沙哑。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恭敬甚至卑微,但那丝属于现代精英的、试图沟通和讲理的惯性,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闭嘴!”

骑马的疤脸兵痞回头啐了一口,“谁是你军爷?

瞧你们这身妖里妖气的打扮,非我族类!

定是北边狄人的细作,或是南边越国来的巫人!

再多嘴,割了你的舌头!”

另一名押送的兵丁嘿嘿笑道:“头儿,我看这细皮嫩肉的,不像吃惯风沙的。

倒像是哪家跑出来的肥羊…”他的目光在陈皓的手表和林薇脖颈间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上扫过,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陈皓的话被堵了回去,脸色更加难看。

他意识到,在这里,沟通是无效的,身份是可疑的,唯一的规则可能就是强权。

林薇的心彻底凉了。

细作?

这个罪名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

这些兵丁纪律松散,装备破旧,所在的这座“城”也显得贫瘠落后,不像是什么军事重镇。

他们抓人,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例行的巡逻任务,或是…单纯地想找点外快。

他们的目标,似乎是一个位于城镇边缘的简陋土牢,或者更像是一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露天围场,里面似乎己经关了一些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人。

绝不能进去!

林薇脑子里警铃大作。

一旦被关进去,命运就彻底不由自己掌控了。

可能被随意处置,甚至像牲畜一样被贩卖。

必须做点什么!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前方一阵小小的骚动吸引了兵痞们的注意。

一个老头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似乎是想请求兵爷放过他无意中冲撞了队伍的家养母鸡。

疤脸兵痞不耐烦地呵斥着,注意力暂时被分散。

千钧一发!

林薇猛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陈皓,用极低的气音急促道:“跑!

往人多的那边巷子跑!”

陈皓一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就在兵痞们注意力被老头吸引的刹那,陈皓猛地用被绑的双手推开身旁最近的兵丁,林薇同时矮身向另一个方向撞去!

“妈的!

想跑?!”

兵丁们反应过来,顿时怒骂着扑上来。

混乱瞬间爆发!

陈皓毕竟常年健身,反应和力量胜过这些营养不良的兵丁。

他挣脱了抓扯,不顾一切地朝着林薇所指的那条稍微热闹些的巷子狂奔而去。

林薇紧随其后,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肺部***辣地疼。

“抓住他们!”

“别让那肥羊跑了!”

身后是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追赶的脚步声。

街道上零星的行人惊慌地躲闪,反而形成了一些障碍。

林薇拼命奔跑,根本不敢回头。

她能听到陈皓粗重的喘息就在前方不远处。

然而,被反绑的双手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平衡和速度。

脚下的泥泞和碎石也不断使绊。

突然,林薇脚下一滑,猛地向前扑倒!

“薇薇!”

陈皓听到声音,回头惊呼,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就这一顿的功夫,一名兵丁己经追至身后,狠狠一脚踹在陈皓的腿弯处!

陈皓痛呼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另一名兵丁则粗暴地揪住摔倒的林薇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拽起来。

逃跑失败了。

希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

绝望的阴霾再次笼罩下来。

疤脸兵痞骑着马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跑啊?

怎么不跑了?”

他扬起鞭子。

陈皓猛地抬头,嘶声道:“别打她!

我们跟你走!

我们认罚!”

他眼中充满了血丝,那是一种混合着无力感和被逼到绝境的屈辱的愤怒。

鞭子最终没有落下。

兵痞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捆结实点!

再耍花样,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被更加粗暴地重新捆绑,推搡着继续前行。

这一次,兵丁们看得更紧,几乎寸步不离。

他们被押到了那个围场牢笼前。

生锈的铁链哐当作响,木栅栏门被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酸臭和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关押的人眼神空洞地望了他们一眼,又漠然地低下头去。

就在即将被推进去的那一刻,疤脸兵痞忽然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陈皓手腕上那块即便沾了泥污依旧看得出精致的腕表,又瞥了一眼林薇虽然狼狈却依旧清丽的脸庞。

“等等。”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精明,“这俩货色,关在这烂坑里糟蹋了。

押去‘市’那边,看看有没有识货的主顾。”

林薇和陈皓的心同时一沉。

“市”?

听起来,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们没有再被关进围场,而是被押着转向另一条路。

这条路似乎通往城镇的另一端,人流稍多,但也更加混乱。

沿途可以看到一些摆卖粗糙陶器、布匹、粮食的摊贩,但更多的是一种萎靡和压抑的气氛。

最终,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用黄土夯实的小广场。

广场中央立着几根木桩,周围零散站着一些形色各异的人,有穿着稍好绸缎、像是管事模样的人,也有更多看热闹的闲汉和面黄肌瘦的潜在“商品”。

这里是一个简陋的人口市场。

林薇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陈皓的身体也瞬间僵硬了。

他们被粗暴地推到一根木桩旁,拴马的缰绳随意地套在了上面。

疤脸兵痞和一个穿着体面些、像是市吏模样的人交谈了几句,指了指他们,又晃了晃从陈皓手腕上强行褪下的手表,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那市吏接过手表,狐疑地摆弄了几下,又打量了他们几眼,最终点了点头。

疤脸兵痞满意地揣起大概是换来的几串铜钱,挥手带着手下走了,甚至没再多看他们一眼。

现在,看管他们的人变成了那个市吏和他的两个帮手。

市吏将手表揣进怀里,用评估货物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们,尤其在林薇脸上停留了更久。

“看样子是落难的富家子。”

市吏对帮手嘀咕,“皮相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尤其是那女的…”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林薇的耳朵里。

陈皓猛地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帮手用木棍狠狠捅在腰侧,痛得弯下腰去,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安分点!”

帮手恶狠狠地警告。

阳光依旧黯淡,空气污浊。

他们像牲口一样被拴在木桩上,暴露在无数审视、好奇、麻木甚至淫邪的目光下。

现代文明的躯壳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无力。

曾经的投行精英和项目主管,如今成了异世界待价而沽的奴隶。

时间在恐惧和屈辱中缓慢流逝。

就在林薇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辆看起来颇为讲究、带着车厢的马车缓缓驶近市场边缘,似乎本欲通过,却因聚集的人群而稍稍受阻。

车帘被一只保养得宜、戴着玉扳指的手微微掀开一角。

车里的人似乎只是随意地向外望了一眼。

然而,那目光却越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被拴在木桩上、穿着怪异却难掩本身气质的陈皓和林薇身上。

车帘停顿了片刻,并未立刻放下。

紧接着,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管家模样的人从车辕上跳下,低声向那市吏走去。

林薇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陈皓也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辆与他们处境格格不入的马车。

是新的危机?

还是…一线渺茫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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