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八路诸侯会盟议盟主
台下甲胄鲜明，戈矛如林，森然的寒气却压不住台上几乎凝成实质的尴尬与僵持。
那盟主之位，空着，仿佛一个旋涡，吸走了所有的声音，只余下沉重的呼吸和闪烁的眼神。
袁绍立在最前，西世三公的贵气仿佛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无形的光晕，他面容沉静，目光平稳地扫视众人，宽大的袍袖自然下垂，纹丝不动。
但那微微扬起的下颌，和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却将他心底的势在必得暴露无遗。
他的对面，胞弟袁术的脸己成了猪肝色。
方才一轮争执，他几乎将“嫡子”二字刻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声音尖利得刺耳。
此刻他仍按着剑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拔剑砍翻面前案几的怒兽。
“公路此言差矣！”
北平太守公孙瓒冷硬的声音打破沉寂，他久镇边陲，一身煞气，“盟主之位，有德者居之，有兵者亦当居之！
岂是单论门第嫡庶？”
他身侧站着刘备，面沉如水，身后关张二人如渊渟岳峙，默然却带来巨大的压迫。
袁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扭头：“公孙伯圭！
你——够了！”
一声沉喝炸开，如同闷雷滚过燥热的原野。
曹操排众而出，走到场中。
他未着甲胄，只一身玄色深衣，却比全场顶盔贯甲的将领更引人注目。
他目光如电，刮过袁绍故作平静的脸，袁术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扫过那些或躲闪、或观望、或跃跃欲试的诸侯。
“国贼董卓，倒行逆施，焚掠宫闱，荼毒圣上，秽乱朝纲！
天下苍生泣血，忠臣义士扼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灼人的悲愤，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今日我等汇聚于此，乃为匡扶汉室，拯黎民于水火，不是来此争权夺利，表演窝里斗给那国贼看！”
他猛地上前一步，逼视袁绍与袁术，声音嘶哑却如金铁交击：“本初兄西世三公，海内人望！
公路兄兵精粮足，袁氏嫡脉！
皆乃国家栋梁！
然则大敌当前，雒阳烽烟未熄，尔等却在此争执区区一个名号，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
岂不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一番话，字字如锤，砸得袁术面皮由红转青，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袁绍眼角微微抽搐，那从容的姿态终于露出一丝裂痕。
几个原本想附和袁术的诸侯，下意识地缩回了脚步，面露惭色。
场中气氛为之一变。
那紧绷的、只为一人之位的贪欲，被曹操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灌入了社稷江山的重压与羞耻。
曹操深吸一口气，猛地回身，指向台下那黑压压的联军兵士，声音沉痛而慨然：“盟主之位，非为尊荣，实为千斤重担！
谁可率我等破虎牢，克雒阳，诛国贼，重整山河？
谁有此胆略，有此胸襟，有此担当？
曹某不才，愿倾力辅佐！”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风卷大旗，扑啦啦的声响格外刺耳。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袁绍与袁术身上，只是这一次，目光里探究、权衡的意味，远多于之前的畏惧与谄媚。
袁绍在一片沉默中，缓缓抬起了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雍容，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孟德……所言，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啊。”
他停顿一下，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绍，蒙诸位不弃，推举为盟主，实乃惶恐。
诚如孟德所言，此位非为荣宠，乃为天下万民。
绍，忝居此位，必竭尽驽钝，与众位同心戮力，共讨国贼，至死方休！”
他不再看袁术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而是望向远方，仿佛己看到了雒阳的烽火。
大局，似乎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与曹操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己悄然落定。
刘关张三兄弟心中翻涌，果然如那明章先生所言，袁绍会当选盟主。
片刻，袁绍开口道：“尔等一路劳顿，先去歇息，养好精神，择日我等举行会盟大典，歃血盟誓”。
众人向袁绍拱手一礼，我等告退，纷纷出了大帐。
刘关张三人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刘备道：“二弟三弟，那先生所言不虚，袁绍真是盟主，看来此人真有些能耐”。
张飞接话道：“大哥，这有什么，那袁绍西世三公，又有些好名声在，一般人都能料到他当盟主，那白毛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关羽也在一旁缓缓点头，刘备见状道：“三弟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且再看些时日，看那先生所言是否当真，不过我等也要做好准备，先把那高桥马鞍和马镫造出来，你二人好好练习那跃马斩和回马枪”。
关羽和张飞同时喊道，我等武艺高绝，练他什么破斩作甚。
刘备一下子就黑了脸，不悦道：“你二人快去干活，此乃军令不得违抗”。
关张二人被呵斥了两句退出营帐，准备造两套马鞍马镫练刀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