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好幸福,我拥有了独属于我的灵魂。
我是叫祎呈,是个十几岁的男孩,生长在单亲家庭,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
家里条件很差,停水停电是常有的事。
这天放学回家,我按亮客厅的灯,灯泡却没亮——又坏了。
我揣着满心的害怕摸去厕所,竟发现冲水装置装反了。
我踉跄着退回房间,匆匆躺上床睡觉,随后听到了妈妈回家的动静。
睡到半夜,后背忽然传来一阵瘙痒,还夹杂着轻微的抓挠感。
家里养了好几只猫,我以为是小猫钻进了被窝,起初没太在意。
可那异样的触感越来越清晰,实在让人无法安睡。
我猛地伸手向后一抓,指尖竟捏到了一条刚破壳的黑色小蛇!
我瞬间僵住,满心震惊——这季节根本不该有蛇出没。
更让我心慌的是,小蛇己经爬到了床上,正微微弓起身子,摆出攻击的姿态。
我赶紧攥紧它,死死捏住蛇头,生怕它张嘴咬我。
紧接着我翻身坐起,一把掀开被子,眼前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床尾竟盘着十几条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毒蛇。
这些蛇格外狡猾,故意伪装成其他东西——有的像玩具飞机,有的像毛绒玩具,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可只要凑近观察,还是能看清它们蜿蜒的身形和长短。
红、黄、绿、蓝、黑、白……各色蛇身相互交叠,信子不断吞吐,而我养的几只猫,正被它们缠在中间。
我浑身发颤随即恢复平静,只想先把手里的小蛇丢出去。
可当我推开窗户,那条刚出生的小蛇像突然有了力气,不停张嘴顶着我的指尖。
我咬牙将它扔出窗外,又压低声音喊着猫咪的名字,让它们尽量安静地从蛇群里钻出来。
这时,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断成了两半,错层粘在甲床上,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腿上布满了蛇齿般的小孔,皮肤又红又紫,还起了一片疙瘩。
妈妈回来了。
她加了很久的班,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站都站不稳,人也瘦了一大圈。
我看着她,心里又疼又酸。
妈妈注意到我的手,急忙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床说床上有蛇,自己好像被咬了。
她吓得立刻要打120,可没过几分钟,我身上的疹子就消了大半,也不疼了,只剩一点痒意;指甲虽然断了,慢慢养总能长好。
我让妈妈别担心,把电话挂了。
次日妈妈又去上班了。
最近天气不错,我叫了几个朋友来家里玩球类游戏。
我从小就喜欢打羽毛球、篮球和台球,对数字类游戏也很擅长——我的脑子其实很聪明。
可他们总说我“不正常”,又偏偏怕我,所以即便没有真心待我的朋友,每次我叫他们来,他们也不敢拒绝。
我们在地上画出台球图案和数字棋盘,游戏规则全由我定,大家都沉默地配合着。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他们在棋盘上悄悄写下了我喜欢的女生的名字。
看到那行字时,我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又过了几天,我撞见一群小孩在欺负那个女生。
他们把她堵在一个小型地坑里,围着她谩骂,说她是“阴暗的神经病”,还扯着嗓子喊:“你居然喜欢祎呈那个怪人!
我们都看到了,你在书上写他名字了!”
那个女生叫千水,本来就内向阴郁,我喜欢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我们很像——我们其实都是天才,只是不被别人认可。
另一部分原因,是她是唯一一个对我真诚的人,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情绪都表现得格外纯粹。
我立刻跳进坑里,把那群小孩拨开,拿起女生掉在地上的笔记本。
看清上面的字迹时,心里竟生出一丝喜悦,可紧接着,又冒出两种矛盾的念头:既想羞辱她,又想让她彻底沉迷于我。
我抓起笔,在她的纸上写道:“我帅吗?
我很好吗?
你喜欢我吗?
看来你的脑子也有病。
神经病!
阴暗女!
我这种神经病也喜欢你,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太可笑了,太可悲了。
我们一起离开这一端吧!”
我清楚这样的话会伤害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性格早就扭曲了,渴望被人肯定的念头,总在和深入骨髓的自卑纠缠。
周围的小孩见我来了,吓得一哄而散。
坑里只剩我们两个,我跳出去,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慢慢走远了。
没过几日,小区里认识的一位警察叔叔碰到我,问我身上的蛇伤好点没。
我抬起手,指甲依旧错层粘连着,里面还积着淤血;但身上的疙瘩己经退了,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像蛇齿咬过的痕迹。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只说:“没事就好,最近附近出了杀人案,你别到处乱逛,早点回家。”
后来我去买麻辣烫时,看到妈妈正朝家的方向走。
刚才那位警察跟妈妈说了些什么,妈妈先是露出震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平静,朝我走过来,笑着问我想吃什么口味的麻辣烫。
回到家,妈妈仔细查看了我身上的伤痕,还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的朋友们最近没来玩吗?
那个小女孩...是叫千水对吧?
最近还好吗?
我知道你喜欢玩球类游戏,以后我可以多陪你玩。”
我心里满是疑惑,只当是妈妈工作太累了,催着她早点去休息。
其实自从那天救下千水后,我的“朋友们”就再也没来过;而我喜欢的那个女生,不久后就被曝出遭人杀害,致命伤是脖子被锯断。
第二天,警察就带着人找上门来。
他们看着我,语气严肃:“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说着,他们拿出一张照片——是千水的。
“我们知道你从小性格孤僻,每个孩子性格不一样,这都能理解。
但你不能做危害社会、伤害他人生命的事,知道吗?
这个孩子你有印象吧?
我们了解到,你们好像是互相喜欢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对她下狠手?
还有你身上的伤口,也是自己弄的吧?”
我短暂地愣了一下——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没错,都是我做的。
每次玩数字游戏时,我其实都在规划:要怎样把“他们”都杀掉,因为我讨厌虚伪又带有偏见的人。
先从自己开始练手。
我用床底下的锤子砸烂指甲,用粉刺针在身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还买了些化学药剂注射到皮肤里,故意让身上出现瘙痒和红肿的肿块。
床上的那些蛇,也是我精心准备的道具,做得像真蛇一样,却不会主动攻击;只有那条黑色小蛇是我特意抓来的,当时它差点真的咬到我。
那次“实验”其实失败了,我没让自己“死成”,但内心却得到了极大的解放——这样会不会有更多人注意到我?
她会不会因此心疼我?
我从小就招人嫌,有时候连自己都厌烦这样的体质。
可看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那天救下千水之后,我急于得到她更多的认可,也不想再让别人欺负她,就把她邀请到家里来,问她:“要不要跟我做同样的事?
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成为彻底的怪物,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因为欺负你,就相当于欺负我,他们都怕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我。
我瞬间感到不满,扭曲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你很不愿意跟我一样吗?
还是很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
我还以为你是特别的……可我还是喜欢你。
我很聪明的,但这次,好像要对不起你了。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你永远跟我捆绑在一起——你的灵魂会一首陪着我,我会永远记住你。”
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杀掉她,但是现在好像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留在我身边。
她还是那么平静,阴郁又死气沉沉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疑惑,很快又变回了惯有的消沉。
她什么也没说,像是默认了我的决定。
我转身回房间,拿出一把手锯和一条丝带,走到她面前:“你不说话,那我就开始了。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至少有我这个‘脑子有病’的人在乎你,只是你再也没有机会逃离我了。”
她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地盯着我,脸上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我从身后抱住她,手里的锯子一点一点锯向她的脖子。
她始终没发出一声,可我能感觉到,她脸颊的泪水沾到了我的手背上。
锯子慢慢移动,从脖子左侧锯到右侧,很快就切到了动脉——鲜血瞬间喷涌出来。
她抱着我右手的力道紧了一下,随即就没了动静。
我的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雀跃。
我精心挑选了一条漂亮的白色蕾,带系在她被锯过的脖子上,鲜血将丝带染成了明艳的红色。
我为她拍了一张照片,放在我的床头柜里;又架起手机支架,和她依偎在一起,拍了一张合照,我很满意。
到了夜里,我把她抱到后山,放在一堆枯草上,还在她身边放了一颗我最喜欢的7号桌球。
我盯着她看了半个小时,心里的满足感快要溢出来——我终于有了彻底属于自己的东西。
之后我装作无事发生,回了家,接下来的几天,依旧玩着自己喜欢的球类游戏和数字游戏。
时间回到现在,警察正等着我的回答。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是我做的。”
这时妈妈正巧回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她的脸上立刻布满泪水,委屈和自责的情绪那么明显,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的心头微微一酸,却没有更多的感觉。
我跟着警察走出家门,一路上,心里满是难以言说的幸福感。
我是个怪孩子,我脑子有病。
可现在,我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